第十九回 恨天命

“你是誰?”

“無空無名。”

“攔路?”

“非也。”

“那做什麼?”

“做你的對手。”

無空無名連出三招卻盡數被曇隱接下破解,曇隱只出一招卻將無空無名逼退一丈。

“好傢伙,有點意思。”無空無名微微一笑,“接我這一招看看!”

雙手前伸,左手畫正五芒星,右手則以五行相剋順序畫出一五邊形。

這難道是逆五行?

不!這絕不是逆五行!

這是……

“正逆五行!”

無空無名一生都在想着如何超越凡飛滄龍。

他最強的一招是“逆五行”,他便要創出一招“正逆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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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五行乃去除五行相剋之屬性,使五行得以發揮出其各自最強之力。而他這一招正逆五行不但克服了五行相剋,卻亦保存了其五行相生之屬性,不但能讓五行各自發揮出其最強之力,亦能使其生生不息,威力增加何止十倍!

郭笑雨一直在其身後暗中觀察,但他卻如何也想不到無空無名竟能創出這超越逆五行的一招,若此刻他再與凡飛滄龍交手。凡飛滄龍是否還能與他鬥成平手?

見此一招來勢洶洶,曇隱亦不敢怠慢,雙手疊在一起,以全力去接這一招!

一招之後,曇隱退後三丈,衣衫盡碎!

“好招!”曇隱笑着說道。

無空無名卻道:“想不到你這老女人,身材倒不錯。”

曇隱扭動腰肢緩步朝無空無名走來,胸前的兩塊圓肉在跟隨着她的步伐晃動。

“那你,還想不想看些別的?”曇隱媚笑着問道。

無空無名道:“想,卻不敢。你這種女人就是長了腿的罌粟。一旦沾上就會上癮,離了你就是死。偏偏你又有腿,自己會走。”

曇隱笑道:“你這話說得倒有些意思。不過說真的,你是第一個直視着我這身體卻還能保持冷靜的男人。就連我那女婿卻也不敢。”

無空無名道:“這算是稱讚嗎?”

曇隱道:“算是吧。爲了獎勵,我再容你多活七天,七天之後我還回來這裡找你。”

無空無名笑道:“七天之後,記得穿一件結實點的衣服。”

曇隱媚笑一聲,便轉身離開。

無空無名卻捂着胸口,好像受了重傷一樣。

郭笑雨走出來,問道:“你受傷了?”

無空無名道:“他也被我那一招傷到,否則你以爲她爲什麼會離開。”

郭笑雨道:“她說七天後還會回來。”

無空無名卻問道:“剛纔我那一招,你看懂了嗎?”

“正逆五行?”郭笑雨道:“這一招是你創出來的?”

無空無名道:“七天之內,你必須學會這一招。”

“爲什麼?”郭笑雨不是不想學,但他卻不屑去學對手的招式。

無空無名道:“你必須要學會。只有咱們兩個聯手,纔有可能打敗她。”

“咱們兩個,聯手?”郭笑雨想不到無空無名會說這樣的話。

無空無名冷笑道:“你別誤會,我只是不允許這世上有強過我的人。殺了她之後,我遲早也會殺了你。”

正逆五行的心法很簡單,亦很容易領悟。郭笑雨只用了不到一天便掌握了其中神髓,接着他又用了一天的時間將逆五行中的種種殺招與正逆五行結合一體,增其威力。更由此而創出一招:正逆五行之卷殘雲。這一招的威力,更勝卷殘雲百倍!

“你現在還有五天,”無空無名走上跟前,“這或許是你生命的最後五天。因爲那一戰,我亦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贏。”

郭笑雨道:“這好像不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無空無名道:“無空無名雖然自信,但並不自負。對手有多強,你我心裡都有數。你可以在七天之內學會‘正逆五行’,對手亦能在七天之內領悟新的殺招。和她交手的時候我就已感覺到,她至少還有一半的潛力未被開發出來。”

郭笑雨道:“這或許就是你能成爲凡飛滄龍對手的原因。你有一雙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

無空無名道:“我就當你這是在稱讚好了。還有五天,你打算做些什麼?”

郭笑雨問道:“無顏在嗎?”

無空無名道:“她一直都在等你。”

噠、噠、噠……,有人在敲門。

無顏起身去開門,邊走邊嘟囔:“是誰這麼有記性,進來還知道敲門。”

“是我啊。”沒等她開門郭笑雨已經把門推開了。

“是你?”無顏裝出老大一副不情願,“你怎麼會來的?”

“我來見一見老朋友,”郭笑雨已經在往屋裡走了,“怎麼,你不歡迎?”

無顏哼笑道:“我哪敢不歡迎啊,不怕你殺了我嗎?”

郭笑雨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輕輕呷了一口,道:“別把我說的像個殺人狂魔,我又不是你父親那些手下。”

無顏道:“我父親從來都不讓門衆用活人來提升修爲的。”

郭笑雨道:“這些我知道,但你門下這許多門衆,難免有些良莠不齊,魚目混珠之輩啊。”

無顏哼道:“你來就是和我說這些的啊。”

郭笑雨忙道:“當然不是,我不是說了,我是來看老朋友的。”

無顏卻道:“看朋友,卻連一件禮物也不帶。來了之後也不問你的朋友高不高興就闖進她的屋子,喝她的茶,還要擺着一張臭臉講大道理。你就是這麼看朋友的啊。”

郭笑雨卻有些不知所措,忙說道:“不是,只是……”

無顏笑道:“只是你的嬌妻管你管得太嚴,不讓你和別的姑娘說話。是不是?”

“當然是了。”郭甜甜居然也走進屋來,“不過無顏姐姐你除外。”

郭笑雨的椅子上好像長出了釘子,他整個人一下跳了起來。“師妹,是……”他居然有些結巴,就像一個打碎了花瓶的孩子被母親發現一般正在爲自己找些藉口,但他顯然不夠聰明。因爲他沒想到。

無顏卻笑着迎了過來,道:“甜甜姐你怎麼回來。”又轉身對郭笑雨說道:“明知道甜甜姐要來居然都不告訴我,你是想怎麼樣啊?”

郭甜甜也道:“就是啊,知道我走不快卻還把我一個人甩在後面。是不是要進來和無顏姐姐串下口風,不讓她把你的那些醜事告訴我啊。”

郭笑雨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一個郭甜甜已經夠蠻不講理,一個無顏更是不講理這一領域的高手。這兩個人聯起手來對付自己,他只能閉嘴。如果他夠聰明的話。

不過他顯然不夠聰明,所以他開口說道:“我並不知道你要來,真的不知道。”

郭甜甜和無顏同時“哦”了一聲,郭甜甜先說道:“也就是說你是揹着我來找無顏姐的,可是你有什麼事要和無顏姐說,卻不能讓我知道的。家規裡可說了,不能私自會見單身女子哦。”郭笑雨正要反駁,無顏搶白道:“如果甜甜姐不知道你來找我,那你找我是爲了什麼?難道你不知道爹已經爲我指腹爲婚,你一個有婦之夫闖進我的房間。就算咱們之間沒什麼,這傳出去對我的名聲也不好啊。”

郭甜甜“哦!”了一聲,說道:“你是闖進來的,也就是說無顏姐沒請你進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失禮數啊,家規裡是怎麼說的。”郭笑雨辯白道:“我……”可一句話沒說出口無顏又說道:“就是啊,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本事大了,不怕我爹爹就敢欺負人了。”

如果現在面前有一個火盆和一塊烙鐵,郭笑雨一定毫不猶豫的在自己腦門烙上兩個大字:冤枉!

郭甜甜哼了一聲,道:“這次就算了吧,回屋反省吧。我和無顏姐還有話要說呢。”

無顏也道:“怎麼,我們女孩子間的私房話你也要聽啊?”

郭笑雨立即灰溜溜的從這間屋子裡逃了出去。

看着他離開時狼狽的樣子,這兩個丫頭都笑了出來。

“無顏姐,”郭甜甜換上了一副誠懇的表情,“你父親真的爲你指腹爲婚,找了婆家了嗎?”無顏笑嘻嘻地說道:“當然了啊,而且英俊瀟灑,風流……”她沒再說下去,因爲郭甜甜正在看着她,用一種真誠的目光,真誠到她不想再說謊話。

“是不是真的?”郭甜甜又問。

無顏嘆了口氣,道:“你也不想想,我雖然看上去十八歲,可已經活了一千年,就算真的有指腹爲婚這回事,那戶人家的幾十輩玄孫都有我這麼大了。”

“那你……”郭甜甜想問,無顏卻已說道:“只是想給自己找一個全身而退的理由。”

“全身而退?”郭甜甜似乎明白了些,“你也……”

無顏說道:“有些話還是別說出口的好。”

郭甜甜道:“其實,你的心思我早知道。你看師兄的眼神,就好像師兄看我的眼神一樣。還有五天,你爹爹也說了,五天之後他們可能沒命繼續活下去。如果有些話你現在不說,以後真的可能就沒機會了。”

無顏卻道:“但他是你喜歡的人,而且他的心裡也只有你。不是嗎?”

郭甜甜笑道:“這些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可你還是爲師兄做了那些事。”

無顏笑道:“就當我無聊想找些事做吧。”

郭甜甜望着屋外的天空說道:“其實真的要多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師兄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無顏卻問道:“爲什麼你要和我說這些?”

郭甜甜道:“是四師父和五師父殺了我爹,五天之後師哥又要去殺我娘。就算她真的不是一個好母親,但她畢竟生了我。五天之後,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可能再和師哥在一起。”

“可這些話,”無顏亦有些激動,“你爲什麼不和你師兄說呢?”

郭甜甜道:“我瞭解師兄,如果我和他說了這些,他一定無法孃親下手,那師哥就一定會死。我一直擔心這一天會到來,其實那一天看到孃親被子月非前輩推下山崖我還在暗自慶幸,因爲不是師哥殺了孃親。那天師哥

說可以化去我娘身上的修爲,我真的很開心,至少娘不會死。但是……”

無顏這才明白郭甜甜的心意,她想安慰,但又有何種語言可以來平復這心情呢?

“甜甜,”無顏低聲說道:“我知道你是想說如果你師兄真的殺了你的孃親,那麼你會離開你師兄,然後讓我陪在你師兄身邊,對嗎?”

郭甜甜沉默,沉默便是默認。

無顏又道:“可是你師兄他能忘記你然後喜歡上我嗎?你和我都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郭甜甜苦笑:“已經沒什麼了。如果真的要怨要恨,我只恨天,恨命。”

她何嘗不知道。但當面對一個已經註定的事實,可能或者不可能都已不重要,因爲即使是不可能也已註定成爲必然。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郭笑雨再沒有看到無顏,郭甜甜亦好像消失無蹤。但他卻只以爲這兩個丫頭已經結成了閨蜜,然後兩個人不知道去哪裡玩了。不過如此也好,至少可以讓他專心備戰。他參研“五行妙法”,使其突破第三層境界。他苦練“正逆五行”,讓自己的實力又百尺竿頭更上一步。他與無空無名交換心得,讓自己逐漸便成了對手,亦讓自己的對手更加強大。距離那一天還剩下兩天,郭笑雨已覺得自己學無可學,練無可練。

而在這一天,巫梨找到了他。

“大師父。”郭笑雨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正躺在牀上發呆。見到巫梨進屋便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巫梨坐了下去,又示意郭笑雨坐過來,才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做的事無異與虎謀皮?無空無名是何等人物你也應該有所耳聞。”

“大師父,”郭笑雨坐在他旁邊,又替巫梨倒了杯茶,“無空無名是什麼人我知道,弟子心裡有數。等到這件事了結之後,弟子一定儘快離開這裡。”

巫梨嘆了口氣,說道:“你是什麼孩子師父心裡清楚,師父知道你不會走上邪道。師父只是提醒你小心,今天我會和你其他位師父離開這裡,五足鼎立被毀,我們總要想些辦法修復,祖師留下的法寶已經失落太多,不能再讓五足鼎立毀在我們手裡。”

“修復五足鼎立?”郭笑雨道:“五足鼎立,真的還能修復嗎?”

“可以,”無空無名走進屋子,“五足鼎立是以五行之氣凝聚而成,即使被毀,只要能催動其中五行之氣,自然可以使其重新融爲一體。”

郭笑雨道:“我曾經見到你鑄成的那一座五足鼎立,你一定有辦法將其修復,對不對?”

無空無名道:“你都說了,我可以鑄成一座五足鼎立,要將其修復自然不難,只是……”目光轉向巫梨。郭笑雨知其心意,便說道:“師父,不如讓他試一試。”巫梨沉思片刻,卻哼了一聲說道:“就算你修好五足鼎立,我也不會感激你。”

無空無名笑道:“我要的從來都不是感激,我要的只是一個對手。”

五足鼎立的碎片還留在崑崙山頂。

就如無空無名所言,修復五足鼎立的確不難,而且修復好的五足鼎立比起之前更有一股勃勃生機,就好像破繭重生的蝴蝶。可在修復五足鼎立的時候郭笑雨卻看到,原來這五足鼎立的五個足是方形的。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舉起五足鼎立便朝崑崙山陰的萬妖之泉飛奔而去。

萬妖之泉的封印鐵盤上除了中心的空缺是用來鑲嵌神翼之風之外,另外還有五個方形凹槽。郭笑雨只覺得五足鼎立應該是鑲嵌在那裡的。無空無名和巫梨幾人似乎也猜到了這一點,跟着他一道朝萬妖之泉而去。

可到了那裡,當郭笑雨將五足鼎立鑲嵌在那幾個印痕的時候,五足鼎立居然比那五個印痕要大一圈。

“怎麼會這樣?”巫梨相信郭笑雨的判斷,但居然會出錯。

“這,”郭笑雨亦顯得十分訝異,“怎麼會這樣?五足鼎立應該是放在這裡沒錯,難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將五足鼎立縮小嗎?”

無空無名笑道:“只怕這世上還沒有如意的法寶可以自由放大縮小。”

郭笑雨舉起自己的右手,道:“玄龍就可以啊。”

無空無名道:“它是龍種,自然不同。”

郭笑雨盯着無空無名忽然說道:“你鑄成的那座五足鼎立,似乎比這一隻要小些,對嗎?”

無空無名居然一愣,問道:“你難道打算將我的五足鼎立鑲嵌到這裡?”

郭笑雨道:“難道有什麼不可以嗎?”

“不可以!”巫梨五人同時脫口而出。

郭笑雨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和他們多做爭辯,如果註定這裡要鑲嵌那座五足鼎立,即使他們反對也是無用。

可當這幾人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一股莫名的壓迫迎頭襲來,郭笑雨和無空無名同時說道:“是她!”

“沒錯,是我。”曇隱輕飄飄的從天而落,但最終雙腳仍未踏足地面,只是懸於半空。

“你的傷好的很快啊。”無空無名笑着說道。

“因爲我想早點見到你啊。”又環視周圍,“你們都在啊,那就一道送你們上西天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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