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大賽?”沈弱水疑惑地問道,那日在大殿上似乎有聽到,不過當時沒怎麼在意,這會兒倒是有點心癢癢。
平日裡最愛草原的遼闊,可清國地處海邊,與草原是完全搭不上邊的,有時候只是聽聽別人說草原的風情,說說那騎在馬上颯爽的姿態就頗爲興奮。
“是,三日後舉行狩獵大賽,與大單王子一同。本想着邀母后一同,只是素聞清國女子不善馬術,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我會騎馬!”一聽被人看不起,沈弱水就來勁了,也顧不得用敬語,直鼓着嘴回道。
別人不會可不代表她也不會,過去十多年哪有什麼事是她想做卻做不得的呢。毫無掩飾的驕縱卻總能得到別人的寵溺。她是個名副其實的公主,不只是一個國家的公主,更是許多人捧在手心的公主。
誰能任性一輩子?可如果每個人都賜了一份任性的資格呢?
慕炙一沒想到沈弱水突然反應那麼大,看着她鼓鼓的雙頰一時沒了反應。
沈弱水說完也意識到自己的“不規矩”了,看着慕炙一愣在那裡,極爲尷尬地解釋:“哀家……哀家是說皇上不必擔心哀家,在清國時父皇有找人教過,雖說不精,可打馬溜個幾圈是沒問題的。”
“既然母后無妨,那朕就安排人準備騎裝了。御書房中還有奏摺要批,朕先行告退了。”
“勞皇上費心了,皇上慢走。”
慕炙一走到門口時,看了看散在地上的宣紙,張張都寫着“捌”字,然後微微回頭瞥了一眼沈弱水,最後淡定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不淡定的沈弱水看了看地上不明所以。
慕炙一回到御書房後遣走了順子,對着空無一人的房間淡淡地說了聲:“暗梟。”突然一個黑影閃過,下一眼只見一個全身着黑的男子跪在慕炙一腳邊,頭垂下,似在聽命。
“通知天機閣去查查沈弱水。”慕炙一冷冷地說道。
“是。主子,這是天機閣今天傳來的消息。”黑衣人答完就從衣襟中取出一封信,恭敬地遞給慕炙一。待慕炙一接過信,又一個黑影閃過,黑衣人不見了蹤跡。
慕炙一看完信,眼色微沉,下一刻,手上拿着的信就被內力碾成了碎片。
月黑風高的晚上,皇宮中一片祥和,交織着的是侍衛們換崗和冷風吹拂樹葉的聲音。
萬籟俱靜的時候,一抹黑影疾步竄動,走在房瓦上像羽毛拂過臉龐一樣,沒有一絲聲音。漸漸的,黑影接近了皇宮偏僻的角落——馬房。到了馬房後,他環顧四周,確定沒人後,拐進了最大的一間馬舍。那裡只有一匹馬……。
三日後,大月圍場中聚集了龐大的一組隊伍。在最前面的是慕炙一的車輦,接着是沈弱水的,然後是哈頓王子和麥琪妲的。慕清一騎着馬,帶領着數百名侍衛走在隊伍前列,十一皇子帶領着文武百官走在車輦後面。車輦兩邊走着隨侍的宮女太監。
車輦在設定的休息處停下,車上的人都下了車,馬上的人都下了馬。只是有沈弱水在,總會有點小意外。下車的時候,沈弱水就看到蹲在車旁的太監。也許不適宜,但是多年的堅持和習慣是無法改變的,她沒有顧着那太監,徑自跳下了馬車,今天穿的是騎裝,活動起來倒是十分方便。
看着這一行爲的人心思可就千奇百怪了。文官們見了,只覺得這小太后還是年輕了,做事不穩重;武官們見了倒是暗暗欽佩她的豪爽;慕清一見了,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哈頓見了,眉宇展得邪佞十足,嘴角似笑非笑;麥琪妲見了爲之驚歎,同時心裡有點小小的不舒服,又因爲沈弱水太后的身份,不舒服淡淡散去。
而慕炙一見了,眉梢似乎上揚了一個弧度,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騎裝選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