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閒來無事,沈弱水除了待在杜若閣,走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書房了。
書房本是個比較‘私’密的地方,當初沈弱水對哈頓表態的時候,對於哈頓毫不猶豫地答應沈弱水自由進出書房,她也是很驚訝的。
他似乎總能做些讓人猜不懂的舉動,他甚至很體貼,很多細節的東西都能考慮到。沈弱水無法否認,在一些方面,哈頓是個很讓人動心的男人。
這天,沈弱水還是待在書房中,不過她看的絕不是什麼很正經的書。《國語》什麼的書,她愣是能把一個字看成三個字。
好在書房很大,還收集了一些記載奇聞軼事的書,沈弱水看着也能打發時間。
一晃神,時間便不早了,沈弱水本準備出去,卻突然聽到腳步聲。漸漸的傳來那熟悉的聲音。
“找到人了嗎?”
“已經有線索了,再有幾天應該能聯繫到。”
“應該?”哈頓的聲音上揚,帶着一絲嗤笑。沈弱水聽了有一陣膽寒,果然對方也被震懾到了,立馬便改了口。
“不不不,不是應該,是肯定,肯定!”
接着,沈弱水便感覺到幾人邁進了‘門’檻。她正要出去,卻聽到了敏感的東西。
“汗王,據探子回報,月國皇帝是要御駕親征。”
炙!他要出征?征討哪裡?沈弱水立即掩了自己的身影,努力壓抑住‘胸’口蓬勃的心跳,仔細聽着。
“嗯。”哈頓似乎一點也不驚訝,淡淡地應了一聲。
“月國尋了那樣的藉口來與我大單‘交’戰,真是卑鄙。邊境之人爭搶水源的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他們居然把事鬧大了,以此撕毀和書。都說中原之人狡詐,果然不錯。”
在這一刻,沈弱水想得不是別的,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想:他要來了,他在一步步向她靠近。
這樣的念想,讓沈弱水不禁握緊了衣襟。多少次了,就怕夢見他,讓自己在夢中也窒息難受。早晨醒來,對着那溼漉漉的枕頭,她總能發上很久的呆。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並不久,她以爲時間長了,她會記不住他的模樣,可是事實是,只要一想起他,眼前就能瞬間浮現他的樣子。
原來只要這個人已經烙在了心上,無論過多久都是忘不掉的,除非哪天你把他抹去。
接下來他們說什麼,沈弱水已經聽不清楚了。後來只感覺突然書房中好像失了聲音,接着哈頓的聲音清晰地響起。
“你們都先回去吧。”
然後是稀稀落落的腳步聲。
沈弱水聽着遠去的腳步聲,早已模糊了的雙眼垂下,有些無力地靠在後面的架子上。
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黑‘色’繡着金龍的靴子。沈弱水慢慢向上看,直到對上那雙眼。
哈頓本想要說什麼,可是在看到沈弱水水汪汪的大眼和通紅的鼻子時似乎一時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沉默了少頃。
沈弱水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小動作地拭去眼眶中殘留的水漬。這才擡起頭,又平靜地看向哈頓,說道:“爲什麼你要挑起戰爭?”
哈頓聞言挑了下眉,有些故意地說道:“我挑起的?你應該聽到了是月國向大單宣戰的吧。”
沈弱水不滿意他的敷衍,不客氣地回道:“大單挾持月國太后可是在宣戰之前。”
哈頓又是一笑,然後慢慢走回方纔坐着的地方,淡然地坐了回去,這才說道:“這一戰必不可免,誰挑起有區別嗎?”
沈弱水是知道野心這種東西的,是個君主就不會沒有野心,想要征服的心思誰都有。這些她都不感興趣。若是可以,她也希望不要發生戰事,百姓都安居樂業。然而這些男人的東西哪裡會如她這樣沒見識的‘女’孩想的一樣膚淺。她知其不可左右,便不會去想太多。
現在,她只有那一個想法。
“他,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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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沒了聲音,沈弱水斟酌着看過去,卻只看到哈頓的側臉,那人正轉過頭看向外面。
“只能說,我押寶押對了吧。。。。。。”良久,哈頓纔開口。
不知爲何,沈弱水這時好像聰明瞭許多,她甚至能聽出哈頓的意思。
“你,你們,預備把我怎麼辦?”沈弱水有些佩服自己能這樣冷靜地與哈頓對話。
“我不會任由自己成爲他的包袱的!”
哈頓聞言,轉過頭看向沈弱水,臉上已經沒有笑意了。
“這,恐怕由不得你的吧。”頓了頓,他又說道:“你就那麼喜歡他?”
喜歡?第一次從別人嘴裡聽到這個詞。在月國的時候,他們從來都是遮遮掩掩的,他有他的顧忌,而她也並不在意。所以他們從來不會這樣講感情放在太陽底下。
而如今,聽到哈頓的話,沈弱水突然不想掩飾,這種正大光明的感覺讓她覺得很輕鬆。原來,她骨子裡還是在意的呢!
“我們是夫妻。”沈弱水這話說得要多堅決就有多堅決。
下一刻,沈弱水便看到了史上最快的變臉。
方纔還冷靜無比的哈頓聞言卻突然站起身來,臉上是難掩的諷刺,眼底夾着莫名的情緒。
“慕炙一的龍‘牀’原來這麼好上的啊。”
“啪!”
臉上傳來刺痛,是從來不曾體會過的感覺。長到十多歲了,哈頓何曾想過,有一日,他會被一個‘女’子扇耳光。
“你想死嗎?”
沈弱水看着哈頓一字一句地吐出話來,臉上是絕對的‘陰’鬱,可她卻不見一絲害怕,眼睛對上慕炙一的,同樣諷刺地說道:“齷齪。只有你這樣沒節‘操’的男人才會把人想成那樣。”
說罷,沈弱水便跑着離開了書房,只留下哈頓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麼。有些惱火,卻好像又有些放鬆。。。。。。
月國京都的一座庵堂中,兩個‘女’子一跪一站。
“表姐,你真的想好了嗎?你其實不用這樣的。。。。。。”
“‘玉’瑤,別勸了,我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