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中海市，就像是籠罩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一般，讓人看不真切的同時，也有了一種恐懼。
之前還衣服蠢蠢欲動的架勢，現在卻是不敢妄動了，畢竟章盛他們就是前車之鑑。
不光是他們，就連博爺，也有幾分看不透了。
依然是薔薇會所，依然是那個小院中的涼亭。
博爺和斷劍面對面坐着，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之後，博爺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感嘆道：“真是沒想到啊……”
頓了頓，他摩挲着下巴，緩聲說道：“這傢伙的本事居然這麼大。”
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斷劍聞言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的確，那三十多個人，在前幾個月還是一羣垃圾。”
說到這裡，他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現在看來，長進了不少，但依然是垃圾。”
有一點他心知肚明，但是沒有說出來。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現在這個地步，那羣人的未來到底如何，他也說不清楚，只能看那個男人如何去做了。
博爺忽然想到什麼，輕聲問道：“確定他不是北邊的？”
這個問題，他之前就已經得到了答案，但是這時，爲了慎重起見，又忍不住問了一次。
“已經查過了，在北方，只有一個姓江的，但是並不是那個傢伙。”
斷劍抿了抿嘴脣，淡淡開口：“但是，也不排除他用的假名字混淆視聽。”
但是，他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爲高手都是有尊嚴的，應該不會用假名。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你懷疑……他是衝着我們……”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博爺點了點頭，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蕭瑟：“不錯，北方那邊的局勢現在已經進入了非常嚴峻的階段，我們背後的那位，情況並不是很樂觀。”
“所以，有人想在我這邊做手腳，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他雖說在省城這邊呼風喚雨，但是在那種級別的人物面前，根本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說得好聽點，他就是一個代言人，說的直白一些，就是一條聽話的老狗。
現在中海市崛起的非常突然，然後又冒出一個神神秘秘的夏塵，讓他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斷劍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如果你心有疑慮，我就去趟中海市，親手把他殺了。”
聽到這話，博爺搖了搖頭，緩聲說道：“暫時先不要動，目前瞭解的情況還不多，是敵是友說不準。”
而且，斷劍之前就說過了，夏塵的實力並不遜色於他，即便最後斷劍僥倖能勝，那估計也是傪勝，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當然，是敵是友，博爺心裡也能猜測幾分，可能算不上敵人，但很大概率也不可能是朋友。
沉默了幾秒鐘，他偏過頭喊了一聲：“老孫。”
守在亭子外的孫管家聞言趕緊走了過來。
“說說是怎麼回事。”
博爺淡淡開口。
他基本上沒怎麼出過門，省城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由孫管家收集、整理然後再一一彙報給他，可以說，孫管家就是他的眼睛。
“中海市目前的變化簡直日新月異，地上和地下世界默契配合，竟然有種渾然一體的感覺。”
“不管是明面上的經濟發展，還是暗中的秩序，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歎爲觀止。”
“夏塵一直躲在幕後，基本上沒有插手，但是安排了一個明面上的人物，就是韓君。”
頓了頓，他猶豫了一下，這才輕聲說道：“說起來，他們做的這些，有些看不懂。”
“哦？”
博爺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抹好奇之色。
“之前，韓君幾乎把手底下的灰色產業全都拋售一空，現在底子乾淨得很，賺的錢除了用來養活手底下那些人之外，基本上都捐出去了。”
“最近新興的幾所希望小學、孤兒院、養老院，還有圖書館、公園，都是出自韓家的手筆。”
“說實在的，他們確實幫到了不少人。”
聽到這番話，博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旁邊的斷劍同樣有些驚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在省城這麼多年了，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
不是混地下世界的嗎？怎麼聽起來像是慈善家？
“難道……”
博爺心中涌過一個猜測：“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們表面上做好事，暗地裡卻……”
聽到這話，孫管家搖了搖頭，緩聲說道：“據我瞭解到的情況，應該不是。”
“如果真是掩人耳目的話，根本不會鋪這麼開。”
頓了頓，他忽然想到什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這次章盛他們也算是栽了一個跟頭，連中海市的門都沒進去，就直接被攔截了，一共五個人，損失了兩億多，都被夏塵拿走了。”
“後來，我查到，夏塵用這筆錢修路、造橋，一分都沒留下。”
說完，他眼中閃過一抹驚歎，雖然沒有見過面，但非常佩服夏塵的行事風格。
有句老話說的好，人爲踩死，鳥爲食亡，但是夏塵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做了這麼多的事，完全不是爲了自己。
他的着眼點是整座中海市，是在中海市生活的所有的人。
這是何等的胸襟和報復。
孫管家接着之前的話茬，繼續說道：“中海市的地上世界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來是畏首畏尾，現在卻大刀闊斧，而且，很韓君的來往非常密切。”
這條信息，至關重要。
博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明顯察覺到了一些苗頭。
要知道，地上世界的關係比起地下來說，要更加的難以掌控，這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
雖然中海沒有北邊的影子，但是估計也脫不了太大的干係。
把所有的情報都講述一遍後，孫管家微微躬着身子，束手而立。
半晌之後，博爺抿了抿嘴脣，輕聲說道：“斷劍，你走一趟吧。”
斷劍聞言點點頭。
“不要貿然出手，這一趟意在試探，看看對方究竟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