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盼着要男孩非得再生個丫頭,你說娶個兒媳婦光漂亮好看有啥用!你看人家隔壁孫家,兒媳婦長得雖然不好,但人家連着生帶把兒的,倆孩子全是男孩。你看咱家又是個丫頭,我都不好意思和人家說話了。”金英婆婆埋怨着說。
二門一聽是女孩,也垂頭喪氣地不說話。直到接生婆在屋裡喊人了,金英婆婆才黑着臉進去。金英一個月子,婆婆也沒給她一個好臉子看。
孩子剛滿月,金英抱着大丫頭小月和小丫頭桂花,就讓二門把她送回孃家來了。金英進屋就哭,金鎖奶奶早就看出了端倪,還是熱情地招待二門,訓斥着不讓金英哭。大嫚給二門荷包了倆雞蛋,讓二門吃。二門不好意思吃,金鎖奶奶說:“二門你是俺家女婿,在咱這片兒閨女女婿是貴客,進丈人家吃荷包蛋是應該的,你快吃吧!”
二門吃完了,金鎖奶奶對他說:“生男娃,生女娃不是我家閨女自己說了算的,你播下的啥種子,我閨女孕育啥孩子。金英生了倆閨女,你娘咋全怨俺金英呢!我知道你們家三代單傳,想要個男孩頂天立地撐門戶,但是咱得互相體諒。我其實也想要個帶把兒的外甥喊我姥娘,但咱說了都不算!再說桂花既然生下來了,就是和咱有緣分,是你和金英的骨血,你倆不疼誰疼。生女孩的多了,沒見有幾個當爹的不疼的,對嗎?”
二門慚愧地低下頭。金鎖奶奶又說:“二門你先回去吧!讓金英跟着我住上10來天,你娘伺候金英坐月子也挺辛苦的,也讓她在家歇歇!另外,和你娘說:以後再給俺閨女摔臉子俺可不願意,就算我願意,金英的弟弟金額、金貴、金喜和侄子金鎖也不答應。到時候,他們可真去和你娘好好說道說道。”
二門聽了紅着臉點頭稱是。金英回孃家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二門竟然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於是以後的日子金英就在和賭桌爭奪丈夫,這是後話了。
宋連崖炸鬼子後,武工隊和民兵們又在商量咋先除了鬼子的交通員。因爲據可靠情報,鬼子還在附近的村莊裡安插了內線,防備八路攻打垛莊據點時切斷電話線後和山外失去聯絡,但是鬼子的交通員是誰,抗日隊伍還不知道。大家研究一陣後,好戲又開場了。
秋收正式開始了,山裡人過秋過得時間格外長,收完莊稼後,山上的山裡紅、柿子、軟棗等相繼都要熟了,等着人們採摘。忙有忙的好處,糧囤裡的糧食可是越來越多,大人們喜笑顏開,孩子們也儘量多幹農活往家運糧食。縣大隊和民兵們白天忙,晚上也沒閒着,除了隔三差五地再去破壞膠濟線外,剪鬼子的電話線已經是常態。鬼子爲了保住垛莊據點,這些天也破了血本,每次都派上兩輛汽車拉上30多個鬼子來巡查電話線。抗日武裝避其鋒芒,不和他們直接接觸,反正你走了,過上幾天我就再給你剪,估計也快把鬼子折騰瘋了。
這天晚上,月黑風高,縣大隊和民兵們,悄悄地圍住了鬼子的垛莊據點。鬼子的炮樓修得高、牆也修得厚,炮樓四周還修了條護城河,水也較深,水性不好的還鳧不過去。金龍和孫祥以及縣大隊裡幾個槍法好的隊員趴在炮樓正門對過,每人一把三八大蓋,瞄上了炮樓上的幾個槍眼。炮樓裡有常駐的鬼子10多個,還有20多個漢奸,合計有30多人。他們武器精良,光歪把子機槍就有5挺,還有擲彈筒和迫擊炮在炮樓頂杵着,抗日武裝要想硬功進去,難度確實很大。
啪,金龍的搶響了,炮樓頂上一個叼着菸捲的漢奸的帽子被一槍打飛。金龍懊惱地說:“槍口往下低一點就好了”
啪、啪啪,孫祥和隊員們的槍也響了。由於是黑夜,隊員們的槍法都受到了影響,但子彈打在炮樓的牆上打出的火星四濺,震得裡面的鬼子全醒了。炮樓上的探照燈賊亮了起來,鬼子的機槍等武器很快鋪天蓋地得打了過來。金龍等人不斷地變化射位,20多條槍一起朝着炮樓上不斷地開火。這次戰鬥,由於咱的隊伍剛端了雞山據點,繳獲的彈藥不少,大家爲了試鬼子的火力,也就不心疼子彈了,哪裡有槍口噴出的火光就朝哪裡開火,這聲勢還真不小。估計裡面的鬼子也摸不清咱們有多少人,雖然沒有機槍,但是全是三八大蓋在朝着他們摟火,肯定也是非常緊張。
要說縣大隊的劉隊長槍法真不賴,把金龍和孫祥叫過來,要三個人一起打賭,看誰能打掉一盞探照燈。孫祥想也沒想,擡手就是一槍,探照燈沒滅但是聽到炮樓上“嗷”的一聲慘叫,估計是打着鬼子了。孫祥耍賴又打了一槍,探照燈還是沒滅;金龍穩穩地端起槍,瞄了半天,也沒打着探照燈;但是人家劉隊長,氣定神閒,輕輕地扣動扳機,一聲槍響正中間一盞探照燈應聲而滅。
這下鬼子的炮樓裡更加亂套,大概鬼子又急着搖電話報信去了,但是電話已經不可能通,縣大隊和民兵來的路上,金貴和金喜已經爬上電線杆把電話線又剪斷了。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有一個鬼子的探照燈不照底下的抗日隊伍,卻朝着北小莊村裡的一戶人家照去。不大會兒,這戶人家的門開了,有個身影牽了匹馬悄悄地出了村子朝着山外飛奔而去。這一切,都被在遠處觀戰的金貴和金喜看得一清二楚,悄悄地記下了那戶人家的具體位置。然後,讓金鎖過來報信了。
金鎖過來通報情況後,隊伍又放了幾排槍,打得炮樓上的青石火星直冒,接着果斷地撤兵了。這原來又是抗日隊伍的一計,摸清了據點附近的鬼子交通員是誰。
第二天,附近的鄉親們傳開了,說是昨夜八路來打鬼子的炮樓,鬼子嚇得沒敢出門。有一個八路神槍手,還有百步穿楊的本事,一槍把鬼子的電燈打滅了;還有一個鬼子被一槍打中咽喉,當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