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這位公子一表人才,你同他

當喬玉妙走出這家字畫店的時候,手裡拿着這一卷剛剛買來了的《松山積翠圖》。

不是兩萬兩,而是,一百兩。

這幅假畫的破綻被喬玉妙發現了,把店家嚇得面如土色。

這個時代並不像喬玉妙前世那樣假貨橫行,人人對所謂古董都會抱有幾分懷疑,一副真跡出來,要左一個專家,右一個專家的來鑑定才行。

這個時代因爲技術手段有限,很難做出個以假亂真的贗品。而且這個時代的人,不像喬玉妙前世那樣爲了賺錢,可以不擇手段,多少還是講個信字。這家字畫店看樣子也是開了很久的,這樣一家老字號的字畫店,自然也是有些聲譽的。所以,方纔,那些店裡的顧客,粗粗一看沒有什麼大破綻,便會先入爲主的認爲這字畫,是已經由店家確認過的真跡了。

然而,正因爲賣字畫的店鋪,聲譽非常重要,如果讓人知道這字畫店賣過假貨,那麼這家店離倒閉也就不遠了。

喬玉妙也不貪心,估算了一下成本價,按照一百兩的成本價,買了這幅贗品。

喬玉妙拿着這副贗品,自然不是用來擺在家裡看的,她輕輕一笑,眼裡流露出狡黠之意。

坑人去!

在坑人之前,喬玉妙先回了一趟家。

她換了一身綠羅的衣裳,臉上抹了一層鍋灰,再用眉粉和胭脂把自己的臉,加工了一下。一番喬裝打扮之後,細白的肌膚變得黑黃,五官也沒有之前的精緻,同之前嬌美的模樣,有了極大的差別。

喬裝打扮一番,喬玉妙這才重新拿起那《松山積翠圖》,出了門,直奔京城最大的典當行利豐解庫。

利豐解庫並不是一家普通民間商人開的當鋪,它是有後臺的,它的後臺就是宣平侯府,或者說,其實這利豐解庫就是宣平侯府的產業。

宣平侯府是爲世族大家、書香門第,自己開門做生意,便是丟了份兒了。但是若大一個宣平侯府,日常開銷外加上下打點、人情往來,若是沒有進賬,卻是不行的。做吃山空,再大的家業也總有耗盡的一天。所以宣平侯府便扶持了幾個伶俐聽話的傀儡,以他們的名義開了當鋪,實際上是爲宣平侯府賺銀子的。這也京城裡大多數豪門世家做的做法。

原主活了十六年,養在深閨,對宣平侯家產幾何並沒有很詳細。只是利豐解庫是宣平侯府最大的產業,闔府上下都是知道的,原主身爲喬家的嫡小姐,卻也知道這利豐解庫的事情。

喬玉妙有原主的記憶,自然也是知道這利豐解庫的。

利豐解庫,就是喬玉妙此行的目的地。論理,喬玉妙是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利豐解庫上至掌櫃,下至學徒,沒有任何人是見過喬玉妙。但是爲了以防萬一,喬玉妙還是做了一番喬裝打扮。

走了約摸兩刻鐘的時間,喬玉妙走到了利豐解庫。

利豐解庫不愧是京城第一大解庫,總共四層樓高,檐牙飛翹,檐下雕了整片的五蝠抱元寶的圖案,門楣處,一邊懸了一隻大紅燈籠用來照明,另一邊插出一面藍底黑字的旗幟,上頭寫了一個大字“解”。

喬玉妙將手中的《松山積翠圖》握在了手裡,跨進了利豐解庫。

她走到櫃面前,櫃面後的小二便熟練的問起來:“姑娘咧,您要當什麼,活當還是死當,要價多少錢?”

喬玉妙就回道:“小二,我來當名家字畫,死當,要價兩萬兩紋銀,少一個子兒都不當。”

小二愣了一下,說道:“姑娘,大過年的,您到我們解庫開玩笑來了,這年關的當口,我們解庫也是忙,您若是沒別的事兒,呵呵,我這邊還得招呼別的客人。”

兩萬兩是什麼價格,京郊一畝良田的價格是五兩銀子,兩萬兩銀子可以置辦四千畝良田。他們利豐解庫一年的利潤也不到一萬兩左右。

這來典當,一開口就是要上兩萬兩銀子,小二可不就是把喬玉妙當成是來找樂子的。

喬玉妙不以爲意的笑笑:“我要當的這幅畫可不是一般的畫,而陸道子的真跡《松山積翠圖》,是我家中傳世的寶貝,兩萬兩,一兩銀子也不能少。這麼好的寶貝,又是死當……小二哥若是覺得自個兒不能決定,不妨問問貴店的東家。”

小二到底也是在利豐解庫這個京城最大的當鋪裡見過世面的,兩萬兩的寶貝,沒見過,也聽說過,他見喬玉妙說得像模像樣的,心裡頭犯起了嘀咕,萬一要是真的呢?

“那,姑娘稍等,我去問問東家,陸道子的《松山積翠圖》,是吧。”店小二說道。

“正是。”喬玉妙點了點頭。

小二看了看喬玉妙,想了一想,便說道:“好,姑娘,您等着,我這就去問掌櫃。”

喬玉妙點點頭,和善的微微笑:“好的,勞煩小二哥了,我等着。”

其實,喬玉妙對於陸道子的真跡究竟值多少銀子,並不瞭解。不過沒關係,她不瞭解,那字畫店老闆瞭解啊。兩萬兩銀子,不多也不少,正是那字畫店老闆開的價。

喬玉妙看着小二匆匆忙忙離開的身影,淡淡一笑,胸有成竹。

米殷殷在大景朝星光閃耀,但是這個時代,畢竟不是喬玉妙前世的現代社會那樣諮詢發達。米殷殷這樣一個花魁,在貴公子圈和文人雅士中十分出名,但是原主畢竟是深深庭院中的大家閨秀,哪個人會跟她說起當紅的妓子呢?

原主之所以會知道米殷殷,還是因爲原主的堂兄,就是宣平侯喬樑的嫡長孫喬玉璉。

這喬玉璉是便追捧米殷殷的貴公子之一,他癡迷米殷殷,是米殷殷的重度腦殘粉。追星最瘋狂的時候,喬玉璉曾經三句話不離米行首,搞得整個宣平候府都知道他追捧米殷殷的事情。原主也是因此,知道了米殷殷和喬玉璉迷戀米殷殷的事情,而喬玉妙便是從原主的記憶中知道這件事情的。

喬玉璉迷戀米行首的事情,可謂人盡皆知,這利豐解庫的東家,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

這利豐解庫的東家不過是個傀儡,仰仗喬家的鼻息,正是削尖了腦袋討好喬家。

喬玉璉追捧米行首,米行首又最喜歡陸道子的話。現今有一副陸道子的真跡擺在眼前,傀儡東家又豈能放過這樣一個拍馬屁的好機會?

只等了一小會兒,那去請示東家的小二,便去而復返,對着笑容,請喬玉妙進了利豐解庫的內間。

這東家約莫五十歲上下,個子偏矮,是個小老頭。

“聽說姑娘手裡有一副陸道子的《松山積翠圖》,想押死當給我利豐解庫。”小個東家說道。

“恩,是啊,東家說的沒錯。”喬玉妙說道。

“不知是否可以讓老夫看上一看。”小個東家說。

“好的,東家自然是要看看仔細的。”喬玉妙說道。

喬玉妙將手中的《松山積翠圖》遞給了小個東家。

這東家接過圖,就仔仔細細看了起來。

喬玉妙淡定的站在一邊,等着東家鑑定字畫真假。

她心裡篤定的很。

這個時代的技術水平低,很難做出可以以假亂真的贗品。那字畫店老闆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得來一幅仿真度那麼高的贗品。這贗品字畫是字畫店出售的,若不是作假作的極好,字畫店的店家也沒有膽子掛在店鋪裡當真賣的。因爲若是假畫的事情一旦被拆穿,傳揚開去,這家字畫店就是聲明狼藉,永無翻身之日。字畫店既然敢冒着倒閉的風險,來賣這字畫,自然是有自信不被別人發現。

若不是被喬玉妙機緣巧合識破了真僞,這幅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被當成真畫來看待。

果然,小東家左右上下仔仔細細看了看畫,也沒有看出什麼破綻。

他只得點頭說道:“陸道子的畫工果然非同一般。”

他憑着多年來辯真僞的經驗和能力,已經在心裡判斷了這幅畫是真的,不過爲了謹慎其間,他還是接着問道:“姑娘,你這幅畫是哪裡來的?”

喬玉妙說道:“東家,請您放心,這幅畫是我祖傳的。我們家原也是豪門大族,不過我爺爺那輩兒,家族便漸漸勢微了,到現在,家裡已經快接不開鍋了,家裡弟弟有需要錢治病吃藥,沒有銀子了,就把家傳的《松山翠計圖》給賣了。”

小個東家朝喬玉妙看了一圈,他見着眼前的這個女子,穿着樸素,卻自由幾分氣度在,確實很像是落魄貴族的模樣,如此一來,小個東家便越發肯定了。更何況,利豐解庫聲明在外,想來也不會有人那麼大膽子拿來贗品來當。

“姑娘,聽說你要價兩萬兩來着。”小個東家數到:“姑娘這價格卻是貴了,五千兩怎麼樣?”

喬玉妙卻是十分肯定的說話:“兩萬兩,少一文都不賣。”

“這……”小個東家神色有些遲疑,“這個價格,貴啊……”

“哦,若是東家不願意就算了。”喬玉妙道,“那我便拿着畫走了,這京城裡解庫一抓一大把,又不是隻有你一家。”

“姑娘,稍等,容我,容我,去去就來。”小個掌櫃急忙道。

喬玉妙眉眼一擡,點了點頭:“那東家,你快去快回,不要讓我等久了,我還要去別家解庫去問問呢。”

看到小個東家匆匆離去的背影,喬玉妙心裡狐疑,這東家到底去哪兒了。

不過不一會兒,她就聽到一個男人大聲說話的聲音:“快,快去,把那《松山積翠圖》給買下來,這可是米行首最愛的陸道子真跡,你還摸蹭個什麼勁啊?快去快起,米行首上元節的時候,就要回京舉辦詩酒會了,我正好可以把這《松山積翠圖》帶過去。”

接着那男子更加大聲嚷嚷起來:“趕緊的,別讓人給跑了,要是這《松山積翠圖》沒有收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喬玉妙脣角微微翹了起來,心中暗道,原來是這紈絝在啊。能在利豐解庫這樣大聲斥責,又會這麼提起米殷殷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自己這句身體的堂兄喬玉璉啊。

竟然那麼巧,他竟然在利豐解庫,真是老天幫了她大忙了。

很快小個東家便屁顛屁顛的重新回到了喬玉妙的面前:“姑娘,這《松山積翠圖》,咱們解庫收了。”

喬玉妙笑吟吟道:“那敢情好啊,也省得我跑第二家解庫了。”

於是,喬玉妙交了手中的畫,收了兩萬兩的銀票。

出了利豐解庫的大門,喬玉妙心情大好。倒不是因爲銀子,而是因爲坑了喬家兩萬兩銀子,喬家一年的收入估計也就兩萬兩銀子了。等哪天喬淵發現了,這守財奴大概臉都要綠了。

喬淵剋扣喬玉妙的嫁妝,又剋扣喬玉珩的藥錢,現在喬家二房已經除族譜除名,他更難吞了本屬於二房的家產。

喬玉妙坑了喬家這麼一筆,心中只覺得暢意不少。

——

喬玉妙回了家,卸了裝,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把自己的喬裝打扮去掉,重新又上街去轉悠。

剛剛她上了一次街,雖然沒有發現什麼長久的營生可以做,但是卻坑了喬家足足兩萬兩紋銀,出了一口惡氣不說,還給自己增加了一筆不小的財產。

這兩萬兩銀子,正好可以讓她作爲本錢,好好的找一個長久的營生,經營一番。

喬玉妙在城北一片,轉悠了一會,看到了一條很有特色的街。

這條街上兩邊也是店鋪林立,卻全是賣讀書人用的東西,有賣筆墨紙硯的、有賣筆洗筆架的,還有賣書籍紙張。

喬玉妙心道,喬玉珩已經住到了秀儀巷,他那麼喜歡讀書,等以後身子慢慢恢復了肯定也會想看書寫字的,她既然路過了這文化一條街,就買一些筆墨紙張和經史子集,也好讓她弟弟高興高興。

於是,喬玉妙便在這文化一條街採買物件起來。

買好了筆墨用具,喬玉妙便進了整條街最大的書坊。

這書坊和安平街上的雲落書坊所賣的之書是不同的,不是賣話本的,而是賣一些經史子集、或者是他們的釋義註解,再不然就是一些詩集詞集。

喬玉妙剛剛踏進書坊,便聽到裡頭書坊的掌櫃聲音:

“幾位公子,鄙店是開門做生意,並不是讓人不付錢隨便翻閱的,若是幾位公子不是來買書的,就請回吧。鄙店門面小,公子們站在這裡翻書已經很久了,倒是阻了那些買書客人的路了。書籍貴重,翻舊了就不好賣了,鄙店也是小本經營,還請幾位公子高擡貴手,早些離開吧。”

喬玉妙一看,書坊零零散散的站了不少書生,每個人都是手裡都攤開着一本書,被掌櫃的這樣一說,一個個臉上都是訕訕的表情,有寫臉皮薄的,臉上已經開始發紅了。

不過這掌櫃雖然說的直接,但是這也是實情,語氣裡也沒有奚落和斥責之意,還算客氣。幾位書生理虧在前,被掌櫃這麼一說,自也不能發作,只好各自把書籍還了回去。有人羞愧,有人氣憤,也有人顯出一副鬱悶的模樣。

喬玉妙站在門口看着,竟然發現在這羣書生之中,有一個熟人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林恩譽。

林恩譽,既沒有氣憤,也沒有鬱悶羞愧,只是悵然的長嘆一口氣,留戀的看了書籍最後一眼,隨後合上書本,交還給掌櫃的了。

林恩譽把書還給了掌櫃,轉身要走,這一轉身就看到門口的喬玉妙。

“喬二小姐?”林恩譽頓了一頓,便大步走了過來。

“林公子,我不是喬家二小姐了,林公子叫我一聲姑娘就是了。”喬玉妙道。

喬玉妙被開除宗族的事情,還沒有傳開來,但是國子監和宣平候府一向聯繫緊密,宣平侯府整個二房都被開除宗族的事情,今天國子監已有不少消息靈通的人知道了,林恩譽也從好友盧乾志那裡得知了這個消息。

“喬姑娘。”林恩譽說道,想到她剛剛被夫家休了,轉眼又被孃家除了籍,星目之中便流出關切之意。

“這麼巧,竟然又在這裡碰到你?”喬玉妙道。可不就是巧嗎?上個街碰到他,吃個飯碰到他,去個書坊還能碰到他。

林恩譽的目光在喬玉妙的臉上觀察了一番,見她絲毫沒有悲傷抑鬱的神色,瀲灩的桃花眼裡,除了原本就要嬌媚,還多了幾分灑脫和自在,心裡便也放心不少。

他笑笑說:“不是巧,而是我每天都會到這家書店來的,你今天來,能碰到我,明天來,也能碰到我。”

喬玉妙擡眸:“你每天都來?”

林恩譽說道:“恩,我每天都來的。”

他頓了一頓,接着說道:“呵呵,每天都來。書籍昂貴,讀書人卻又要講個博覽羣書,家中供我讀書已經不容易。這麼多書要看,又哪裡能每本都買來?所以就只能來這書店看書。這家書店的掌櫃還算心善,很多時候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有時候,來看書人多,或者看的時間太長,他也會趕人走的。”

林恩譽嘴角略彎,淡淡笑了笑:“就像今天這樣。”

喬玉妙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古代書籍價格不便宜,喬玉妙是知道的,話本也好,經史子集也好,相對於現代,都要貴上不少。對於像宣平侯府和齊國公府這樣的人家,書的價格當然是根本就算不上什麼的。但是對於貧苦人家,能夠顧上吃穿已經不算了,書那是根本不敢買的。就算是普通殷實人家的百姓,偶爾買上幾本書是可以的,可是大量的買書卻是做不到的。

林恩譽的家中能供他到國子監唸書,應該也不算太貧寒,但也肯定不是大富人家,所以他只能挑些重要的書買,其餘便到書坊裡蹭書看。

“可惜了,”林恩譽明亮的星目蒙上了一層悵然和遺憾,“今天是看不了了。”

喬玉妙一擡眉心:“今天看不了沒關係,明天再來。”

林恩譽一怔,隨即輕笑一聲:“呵呵,姑娘說的是,明天再來就是。”

他微微低下頭,見眼前佳人桃花眼半彎着,眼尾因爲笑意有些上揚,漆黑的眼眸閃着晶亮的光點,如湖水波光粼粼,他的心頭不由的一顫,清潤的嗓音也帶上了幾絲柔情:“喬姑娘,這是來買書嗎?”

喬玉妙心中一動,便道:“我想給舍弟買一些書,不知道林公子有沒有空幫我看看,我對這些經史子集的書本也不懂。怕買了不合適的。”

“好,樂意之至。”林恩譽星目眸光泛起幾絲歡喜。

林恩譽是國子監的高材生,是這方面的行家,對於選擇教材和教輔資料甚是在行,喬玉妙跟林恩譽大致說了一下喬玉珩的學習進度,林恩譽就幫她選出了幾本合適的書來。

喬玉妙選好了書,掌櫃的還在包紮。

林恩譽低下頭,問道:“喬姑娘,這是要去哪裡?是不是要回秀儀巷?”

“我也出來挺久了,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喬玉妙答道。天色已經不早了,她原本是想上街來找靈感,找營生的,不過先是去利豐解庫,當了死當;後又在書坊,買了不少書。這麼一耽擱,時間不早了,是時候回去了。

“我也正好要回國子監,倒是與姑娘同路,不如同姑娘結伴而行。”林恩譽說道。

喬玉妙疑道:“同路,國子監在秀儀巷附近嗎?”

“國子監在北門街的附近,離秀儀巷確實不遠。”林恩譽點點頭說道,“國子監學生人數衆多,因爲國子監的緣故,城北這裡,纔會有這樣一條專門賣筆文房四寶和各類書籍的街。”

喬玉妙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新住所竟然是在國子監的附近。難怪在這家書店裡看到那麼讀書人,敢情都是國子監的學生,也難怪上次她在北門街酒樓裡吃飯的時候,能遇到一羣來吃飯的國子監學生。

看來自己的二進院子的位置還真是不錯,當年孟母還要三遷,她現在倒是直接住到大景朝最高學府的旁邊了。

“書包紮好了。”掌櫃的說着,把好的幾本書遞了過來。

喬玉妙正想去接,卻見林恩譽修長白皙的手已經越過她的手,接過了掌櫃遞來的書。

他接過書,把幾本書單手抱在胸前,朗眉低垂,星目微斂,耳根之處,泛着粉色的紅暈:“書重,我拿着,走吧。”

說罷,他也不等喬玉妙的回答,轉身就往書坊外面走,留給她一個背影,一襲長衫,不束腰帶,如玉樹臨風。

“哎,等等。”喬玉妙提了裙子,跟了上去,並肩走在林恩譽的身邊。

“林公子,你是不是會參加下一屆的會試?”喬玉妙道。

“下一屆的會試在明年秋天,如果不出意外,我會參加的,”林恩譽道,“讀書那麼多年,就是爲了一場秋闈。在家鄉的時候,覺得自己功課已經出衆,到了國子監,才發現這天下,人才濟濟。”

兩人並肩而行,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

林恩譽手了抱着喬玉妙買得書,心道,幾天前就知道她住在秀儀巷,只是沒有理由,倒是不好冒冒然上門,如今在街上遇到,倒是可以送她回家了。

喬玉妙卻是在想剛纔在書坊裡看到的情景。

古代很多人都是大字兒也不識一個的文盲,文化是被富人階級所壟斷的。書籍很貴,那些達官顯貴們,是有很多書的,但是豪門貴族的書是隻給自己人看的,絕對不會給外人看的。

所謂藏書,就是要把書藏起來,那是寶貴的私有資源,絕不能外泄的。

比如宣平侯府作爲世代積累的書香門第,就是有藏書閣的,但是隻有喬家的嫡系子孫才能出去藏書閣看書,別人卻是不能看的。

社會風氣如此,對於出生普通的學子而言,想要飽覽羣書是根本不可能的。

喬玉妙想着想着,便慢慢的有了主意。

這裡有一個有着巨大需求卻沒有供應的行業。

那就是借書這個行業。

喬玉妙想起自己童年時代,在網絡和電子書籍還沒有那麼發達的時候,借書這個行業是很火的。

她是不是可以開一家圖書館,以出租書冊作爲營生呢?

一路這麼想着,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家門口。

喬玉妙回過頭對林恩譽道:“林公子,我到家了,謝謝你一路相送。”

林恩譽把書本遞給了喬玉妙:“喬姑娘,書拿好。”

“噯,”喬玉妙接過了書。

就在這時,院門突然被打開了。

“這位公子是……”是舒清的聲音。

喬玉妙回頭一看,只見舒清和喬玉珩兩人一大一小並肩站在院門門檻的裡面。兩雙垂鳳眼眨巴着,一深一淺的兩顆硃砂痣擡高着,透着好奇。

喬玉妙輕咳了一聲,說道:“這位是林公子,他是國子監的學生。”

喬玉妙又回頭對林恩譽道:“這是家母和舍弟。”

林恩譽彬彬有禮,溫和說道:“喬太太,喬公子。”

舒清正想說話,不想喬玉珩搶先說了話。

“林公子,幸會。方纔姐姐說,林公子是國子監的學生?”喬玉珩道。

林恩譽沒有想到這個少年會問這個,便怔了一怔,待反應過來以來,便微笑的說道:“喬公子聽得沒錯,我確實是國子監的學生。”

喬玉珩咬了下脣,垂鳳眼擡起,眼裡帶着希望:“國子監是大景朝的第一學府,能在國子監讀書的讀書人,都是出類拔萃的。我,我仰慕許久,不知道林公子有沒有時間能指點一二。”

喬玉珩話一出口,其餘三人有些驚訝。

舒清對於喬玉珩突然唐突的要求別人指導自己功課,心中驚訝,急忙說道:“林公子即是國子監的學生,功課自然繁重,玉珩,不要提這麼無禮的要求。”

喬玉妙卻是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喬玉珩沒有老師,也沒有同學,每日只能靠讀書的來學習。學久了,心中難免寂寞,喬玉珩應該很希望有人能給他指點、跟他交流。

因爲願望強烈,機會難得,所以纔會在得知林恩譽在國子監就讀之後,唐突的提出這個要求。

林恩譽卻是心中一喜,清朗的眉眼也帶着喜悅:“我有時間,說不上指點什麼的,倒是想跟喬公子探討一二。”

“真是太好了。”喬玉珩雀躍的喊了一句,露出了幾分小兒歡喜的神態。

“倒是要麻煩林公子了。”喬玉妙道。喬玉珩難得露出那麼高興的表情,喬玉妙捨不得掃了他的興致。

喬玉珩帶着林恩譽去了自己的屋子,去談功課的事情了,舒清卻是把喬玉妙拉進了自己屋子說話。

“孃親,你們怎麼站在門口啊?”喬玉妙問道。

“昨天蔡神醫給玉珩施了針,夜裡睡得也不錯,今兒早上又服了蔡神醫開的藥方子。剛纔精神頭還不錯,就央着我扶着他在家裡走動走動。他現在正是好動的年紀,身子稍微好些了,便坐不住了。我想着今天天氣好,他精神也確實不,老躺在牀上也不好,就答應了。

不過這院子太小,走幾步路就到頭了,我們便想開了院門,到秀儀巷走上兩步。反正秀儀巷是一條幽靜的小巷子,門口沒有人,走動走動,也沒有什麼關係。這不,我剛剛拉開門栓,就看到你和林公子站在門口了。”

“原來如此。我說呢,”喬玉妙說道。

“妙妙,娘問問你,那個林公子……倒是一表人才,你同他……”舒清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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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早疑惑的望向眼前這個即將成爲她妹夫的人。池早聽了十分動心,從此多了一個癡漢未婚夫。

【19】重操舊業,豈不妙哉?【9】她該是讓男人捧在手心,柔在懷裡【48】他在惱她,還是在惱自己?【52】生下嫡子纔是正經【170】國公爺,請借一步說話【74】彷彿尚存她的幽香氣息【21】子明先生誕生了【13】風姿綽約,俊秀青年【40】誤闖更衣(一)(一更)【91】若是能一親芳澤,【33】手便觸到一處【140】敗家子常見,能那麼敗家的還是頭一次見【72 】指尖癢癢,爬到心裡【123】下聘【41】誤闖更衣(下)(二更)【119】東家,齊國公來訪。【155】羅裙半解,露出香肩【5】 才子佳人,渣男白蓮【4】顏值高,家世好,有資本【74】彷彿尚存她的幽香氣息【61】事情爲什麼會這樣?【95】名分早定,以免夜長夢多【12】媚眼天成,自一股風流意【64】我送你一程【62】活得自在,心裡舒暢【41】誤闖更衣(下)(二更)【62】活得自在,心裡舒暢【90】這鳳眸還凝着她呢【15】突然出現的嬌美身影【44】鬆開領口,露出肌膚【63】新家【106】守禮的日子多了去了【116】婚期定在什麼時候【74】彷彿尚存她的幽香氣息【99】不知道該說什麼【6】女人的立身之本【1】還讓不讓人好好做個不受寵的正妻?【120】假畫的事情,查的有眉目了【148】人生,有相遇,就有離別【100】胡亂落了脣,卻也不知親到了哪裡【87】毫不吝嗇的衝他嫣然一笑【108】橫豎他都是她定下的男人了【48】他在惱她,還是在惱自己?【59】倒底是誰【27】前店後院【10】沒有銀子萬萬不行綠羅番外(下)【164】莫不是有了身子【170】國公爺,請借一步說話【169】踏青【124】七夕轉眼就到【79】他對她不一般【162】會不會另有一人,能讓我如此歡喜【16】全都落入他眼中【16】全都落入他眼中【47】他離她三步之遙林恩譽番外(四)【72 】指尖癢癢,爬到心裡【68】誰幫了誰,誰又救了誰(二更)【32】那位爺怎麼又來了【142】事成綠羅番外(上)那家兒子上吊死了【160】柔和的聲音,彷彿來自靈魂深處【59】倒底是誰【5】 才子佳人,渣男白蓮【69】隱隱綽綽(一更)【176】國公爺回來了【142】事成【22】慢慢賣【79】他對她不一般【41】誤闖更衣(下)(二更)【112】洞房花燭夜【124】七夕轉眼就到【122】鎮國公下聘了【13】風姿綽約,俊秀青年【12】媚眼天成,自一股風流意【38】那個女子是誰?【176】平靜的日子過了沒幾日【147】東家回來了【166】那老匹夫又來了【81】上元節,約起來【26】何方神聖?【156】後宮嬪妃,竟與侍衛苟且【163】突然聽到婉轉的女子聲音【174】還不告訴我嗎【172】曾家想做什麼【32】那位爺怎麼又來了【65】握住她的皓腕(一更)(PK求收)【33】手便觸到一處【167】笑容如早春第一縷輕清風【158】真的不是我林恩譽番外(四)【26】何方神聖?【104】這個女人心的針,海底也撈不着【28】有貴人要見你林恩譽番外(五)【123】下聘【33】手便觸到一處【73】聯姻還要繼續
【19】重操舊業,豈不妙哉?【9】她該是讓男人捧在手心,柔在懷裡【48】他在惱她,還是在惱自己?【52】生下嫡子纔是正經【170】國公爺,請借一步說話【74】彷彿尚存她的幽香氣息【21】子明先生誕生了【13】風姿綽約,俊秀青年【40】誤闖更衣(一)(一更)【91】若是能一親芳澤,【33】手便觸到一處【140】敗家子常見,能那麼敗家的還是頭一次見【72 】指尖癢癢,爬到心裡【123】下聘【41】誤闖更衣(下)(二更)【119】東家,齊國公來訪。【155】羅裙半解,露出香肩【5】 才子佳人,渣男白蓮【4】顏值高,家世好,有資本【74】彷彿尚存她的幽香氣息【61】事情爲什麼會這樣?【95】名分早定,以免夜長夢多【12】媚眼天成,自一股風流意【64】我送你一程【62】活得自在,心裡舒暢【41】誤闖更衣(下)(二更)【62】活得自在,心裡舒暢【90】這鳳眸還凝着她呢【15】突然出現的嬌美身影【44】鬆開領口,露出肌膚【63】新家【106】守禮的日子多了去了【116】婚期定在什麼時候【74】彷彿尚存她的幽香氣息【99】不知道該說什麼【6】女人的立身之本【1】還讓不讓人好好做個不受寵的正妻?【120】假畫的事情,查的有眉目了【148】人生,有相遇,就有離別【100】胡亂落了脣,卻也不知親到了哪裡【87】毫不吝嗇的衝他嫣然一笑【108】橫豎他都是她定下的男人了【48】他在惱她,還是在惱自己?【59】倒底是誰【27】前店後院【10】沒有銀子萬萬不行綠羅番外(下)【164】莫不是有了身子【170】國公爺,請借一步說話【169】踏青【124】七夕轉眼就到【79】他對她不一般【162】會不會另有一人,能讓我如此歡喜【16】全都落入他眼中【16】全都落入他眼中【47】他離她三步之遙林恩譽番外(四)【72 】指尖癢癢,爬到心裡【68】誰幫了誰,誰又救了誰(二更)【32】那位爺怎麼又來了【142】事成綠羅番外(上)那家兒子上吊死了【160】柔和的聲音,彷彿來自靈魂深處【59】倒底是誰【5】 才子佳人,渣男白蓮【69】隱隱綽綽(一更)【176】國公爺回來了【142】事成【22】慢慢賣【79】他對她不一般【41】誤闖更衣(下)(二更)【112】洞房花燭夜【124】七夕轉眼就到【122】鎮國公下聘了【13】風姿綽約,俊秀青年【12】媚眼天成,自一股風流意【38】那個女子是誰?【176】平靜的日子過了沒幾日【147】東家回來了【166】那老匹夫又來了【81】上元節,約起來【26】何方神聖?【156】後宮嬪妃,竟與侍衛苟且【163】突然聽到婉轉的女子聲音【174】還不告訴我嗎【172】曾家想做什麼【32】那位爺怎麼又來了【65】握住她的皓腕(一更)(PK求收)【33】手便觸到一處【167】笑容如早春第一縷輕清風【158】真的不是我林恩譽番外(四)【26】何方神聖?【104】這個女人心的針,海底也撈不着【28】有貴人要見你林恩譽番外(五)【123】下聘【33】手便觸到一處【73】聯姻還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