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覺得時間它是最無情的東西,它無情時鋒利如刀,讓人痛不欲生。
有時候覺得時間它是最令人意外的東西,一覺醒過來,彷彿整個世界都變了,又陌生又熟悉,意外得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人的一生,在這漫長的時間長河之中短暫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然而短暫的一生,卻會遇到許許多多我們意想不到的意外。
可這就是生活。
無論遇到什麼意外也好,只要活着的人,他就依舊擺脫不了命運的束縛,他就必須得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
雖然我並不相信什麼狗屁命運。
但有些事情,的的確確是人類不可違背的,不管是怎麼樣的人也好。
шшш•тTkan•c o
月光清冷如水灑落而下,但它並沒有灑落地上,因爲有密密麻麻的枝葉遮擋着。
我看着面前已經長大,亭亭玉立的清影說道:“走吧,帶我去見你的五舅,我有事情要與他商量!”
“嗯!”清影乖巧地點頭,再也沒有剛剛那刁蠻頑皮的模樣。
她拉着我走了兩步,我忽然感覺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俯身望去,臉色當即就陰沉了下來。
“等等!”
我喊住了清影,然後俯身從地上撿起了一張面具,一張鬼臉面具!
這鬼臉面具正是之前我從清影臉上摘下來的,因爲與小妮子打鬥,我差點就將它給忘記了。
清影見我從地上撿起鬼臉面具,臉色頓時就變得緊張起來,低頭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孩子,生怕大人責罵似的。
“這張面具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我看着面前臉色有些不安的清影,冷冷地問道。
“我在山溝裡面撿的……”小清影的目光有些不敢與我對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這張面具對於我來說再也熟悉不過了,那冰冷的觸感,猙獰詭異的笑容,絕對就是當初丫頭帶在臉上的那張面具。也就是當初我和老肥在進入麒麟坡古墓中,看到那玉石棺槨裡面的屍體所帶的那張面具。
面具上那副詭異笑容,我一輩子也無法忘記,因爲當初林蓉,高鵬,甚至徐姐等人死的時候,臉上都是露出這種笑容,它幾乎是我一生的噩耗!
記得當初我追蹤丫頭出了古墓之後,丫頭被我用長矛刺死,而那副鬼臉面具則也在那個時候消失了,想不到現在,這張面具居然讓丫頭的女兒清影找到,並且讓她帶在臉上。
這張面具,它帶來的災難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當初從麒麟破古墓出來之後,我曾經想要將其毀掉,但無論我用石頭砸還是用火燒,它仍是完好無損,連一絲痕跡也沒落下。
最後無奈之下,只得將其埋進地下,本以爲這一輩子應該不可能再看到它了,卻想不到丫頭會偷偷地將它挖了出來,並且一直帶在身邊。
這鬼臉面具到底什麼東西?
我並沒有責怪清影,畢竟她只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孩,怪她又有什麼用呢?
深呼吸一口氣,我將鬼臉面具貼身收起,既然無法將它毀掉,又無
法將它扔掉,那就將其帶在身邊好了!
我倒要看看這鬼臉面具能奈我何?
清影的視力很好,比我還好,周圍一片漆黑,我也只能看清楚周圍三四米內的東西,但她卻彷彿看得很遠。
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她不是普通人。
她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帶路,歡樂得如一隻在枝頭上跳躍的鳥兒,我緊跟在她的後面。
看着面前的清影,我就不禁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自己小的時候很調皮,比清影還要調皮,那段日子想想都令人懷念。
但現在,那段日子也只不過是令人懷念而已。
時間過得真快,從懂事到現在,晃眼間三十幾年,彷彿就如做了一個短暫而又漫長的夢!
我並不是一個喜歡感傷和追憶的人,因爲那樣會讓人變得墮落,怨天尤人,但我卻常常陷入追憶之中。
隨着清影在茂密的樹林中穿梭,走了七八分鐘,終於走出了林子。
面前出現了一面高高的石崖,崖壁上長着許多植物和藤蔓。
藤蔓茂盛,將整面石壁都掩蓋了,就連當初那個山洞的洞口也消失不見了。
石崖下有人,那是一個身子強壯的青壯年,他手中拿着手電筒站在那裡,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看到我和清影從樹林之中走出來,木薯臉上露出笑容道:“你們終於來了,我在這裡等你們很久了!”
他說着忽然將目光放在清影的身上,笑道:“小惡魔,這回受到教訓了吧?”
“哼,大黑臉,真討厭。乾爹舅舅來了,你也不跟我說,真壞!”清影氣哼哼道。
“大黑臉?”
我愣了一下,旋即扭頭瞪了清影一眼道:“別亂叫,沒禮貌!”
清影對我可愛地吞了吞舌頭,卻是不敢再叫木薯大黑臉。
木薯長出了一口氣,看着我如釋負重地道:“這回終於有人將這小丫頭制住了,要不然,我們的村子非得讓她拆了不可!”
“喂!你別亂話,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清影聞言,頓時不滿地嘀咕起來。
我苦笑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小妮子的性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子?難道是遺傳了老肥的基因?
“走吧!”我有些迫不及待地對兩人說道:“我們去見小五!”
兩人點頭,小清影在前面帶路,她來到懸崖之下某一個地方,然後用手扒開荒草藤蔓,露出一個黑兮兮的深洞。
她沒有任何猶豫,貓身便鑽了進去,身上也沒有帶照明工具。
我和木薯跟在她後面,也鑽了進去。
洞裡面很漆黑,洞口又被茂盛的藤蔓遮掩着,月光根本就投射不進來,即使以我的目力,也是漆黑不見五指。
幸好木薯帶着手電筒,電筒的光亮下,發現清影已經朝深洞裡面走了進去,距離太遠,她的身影已經有些模糊,只有清晰的腳步聲在深洞內迴盪。
我和木薯打着手電筒加快腳步,追上了清影。
一邊走,木薯一邊告訴我說,之前這個山神洞一直都是
坡腳村村民們的聖地。
每到過年的時候,村中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便拖着活牛羊來這裡獻祭,以求山神保佑他們來年風調雨順,豐衣足食!
小五所說的那個山神,自然就是那蛇頭人身的雕像,其實它只不過是一具守墓的雕像罷了。
不過自從十幾年前,發生了吸血殭屍的事情後,坡腳村的村民已經開始對那蛇頭人身的山神產生了懷疑,最後在河邊建了一座龍王廟,改拜龍王了。
久而久之,這個山神洞漸漸地被人遺忘,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人再來這裡了。
而爲了隱瞞小五的行蹤,木薯告訴村民們,清影是自己認的乾女兒,因此,只要清影一在村中鬧出些什麼雞飛狗跳的事情來,村民們都會到木薯那裡去投訴。
不但如此,清影這小丫頭對木薯稱她做乾女兒的事一直都耿耿於懷,鬧出來的事情越來越大,一刻也不肯消停。
我和木薯說着,不一會兒就跟着清影來到洞內深處。
這裡面是一個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巨大溶洞,洞內漆黑,在洞內深處靠着石壁的地方擺放着一具石刻雕像。
那是一具蛇頭人身的石刻雕像,巨大的金黃色蛇頭,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清影似乎已經見慣了那具雕像,僅僅瞥了一眼,便繞到雕像之後,一矮身,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內。
我和木薯繞到雕像之後,發現清影已經鑽進了盜洞裡面,我沒有猶豫,緊接着鑽了進去,木薯緊跟在後面也鑽了進來。
在盜洞內大約爬了一支菸的時間,我們出現在一處墓道之內,墓道的盡頭便是墓門,此時墓門打開着。
一般古墓被挖穿,破了風水之後,古墓之中的陰氣便會漸漸地散去,所以我們這個時候倒也不怕會遇上糉子或者是其它的鬼怪。
風水格局一破,古墓之中已經很難再出現那種東西,絕非真的是大凶之地!
我們三人走進墓門內,清影輕車熟路,穿過前殿,又走進一條墓道內。
墓道兩旁的青石壁面上每隔一段距離便鑲嵌着一隻燈臺,燈臺裡面沒有燈油,自然也沒有被點着,整條墓道漆黑而幽深。
在墓道內走了好一段距離,我們來到一間耳室的門前,清影指着耳室內的一副棺材,扭頭興沖沖地對我說道:“乾爹舅舅,這是我的房間,我平時就住在那棺材裡面!”
“哦……”
我聞言不禁愣了一下,從木薯手中接過手電筒往耳室打量。發現這間耳室正是當初我發現清影的地方,當時小清影正趴在棺材裡面吸着那個道士的鮮血。
我擡頭走進耳室,發現石臺上的棺材蓋子已經揭開。走得近了,打着手電筒往棺材裡面打量。
發現棺材之內佈置得很精緻,底部鋪着墊氈,還有一個小枕頭,一個布娃娃,棺材兩旁還貼着許多的小飾物。
看到棺材之內的情景,我整個都呆了一下,這是自己第一看到有人將棺材佈置成這個樣子。
隱約地,還能聞到一股少女的體香從棺材裡面散發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