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溫度並不是很底,我雖然僅穿着一件貼身T恤,但並沒有感覺到很冷。
南方的開春季節,和風細雨,溫度適中。
我整理繩索安全栓,背上裝備,順着樹身長出來的巨大靈芝,開始往下爬。
這樣下樹雖然比較危險,但只要小心應付,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就算遇到一些距離較遠夠不着的靈芝,也可以用繩索蕩下去。
丫頭雖然擔心老肥,但我和小瑩都決定下樹,她也沒有辦法,只得跟在我後面。
其實我心中也擔心楊潔和小五他們,如果是換做是以前,我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拋下他們帶着小瑩和丫頭離開,這是逃兵才做的事情。
但我實在是怕了,真的很怕!害怕再失去小瑩和丫頭她們當中的其中一人,這樣的變故我無法再承受。
這棵危險的大樹,我們必須得遠離它,越遠越好!
我知道自己這樣做很自私,但我沒有辦法,從沒有失去過的人,自然不知道那種失去至愛東西的感覺,究竟有多麼的痛苦。
我現在的想法是,先將小瑩和丫頭帶到地面去,然後把她們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後,自己再回來尋找楊潔和小五他們。
想法雖然美好,但做起來卻並不是那麼的容易。
就像現在,我的腳裸和手臂都有傷,對我的動作影響極大。
這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丫頭她竟然恐高。
當她往身下望去時,竟嚇得驚叫起來,全身發抖,說什麼也不肯下去。
我和小瑩好說歹說,她才勉強鼓起勇氣,顫顫巍巍地走上其中一株靈芝之上。
然而下一秒,她再次驚呼出聲。
“好高啊!我好怕……嗚嗚!”
丫頭嚇得臉色鐵青,竟然哭了起來,全身抖個不停。
她所站着的靈芝本不是很大,丫頭身上也沒有安全繩,我怕她站不穩,連忙返回去抓住她。
“沒……”
我本想安慰丫頭幾句,但丫頭見我抓住她的手,還以爲我要強行將她帶下去,竟然劇烈地反抗起來。
“啊,不要!我不要下去,求求你鋒哥……”丫頭掙扎,想甩開我的手臂。
靈芝上面的空間本來就有限,我被丫頭一甩一推,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哎呀!”
這一步已然踩空,我的身體立即不受控制地傾斜下墜。
我這時還抓住丫頭的手,若不是不鬆開,恐怕會拉着她一起下墜。
當然,丫頭如果稍微用點力把我拉住,待我緩過來,又是另外一種情況。
但,以丫頭現在的情況來看,根本就不可能拉得住我。
我幾乎在零點一秒鐘內就做出了決定,鬆開丫頭的手。
“表哥小心!”小瑩在枝椏上驚慌地叫了起來。
生死關頭,我極度冷靜,在身體墜落的一瞬間,閃電般出手,一下子扣住了丫頭腳下站着的靈芝,整個人都懸吊在半空中。
丫頭也意識到自己闖禍了,掩嘴驚呼起來。
“咔嚓!”
我還沒有來得及喘上一口氣,靈芝承受不住我和丫頭的重量,根部發出斷裂的聲音。
我心中一緊,急忙對枝椏上的小瑩喊道:“快!快將丫頭拉上去!”
話音剛落靈芝再次發出咔嚓一聲,徹底斷了。
小瑩根本就沒有來得及拉住丫頭,靈芝帶
着我和丫頭便急速往下墜落。
“啊,救命呀!”丫頭驚叫。
我只覺耳邊呼呼生風,見丫頭從上面墜下來,急忙將她攔腰抱住。
我們墜落的速度非常之快,幾乎瞬間就下落十幾米。
就在這時,我腰間一疼,感覺整個人都差點斷成兩截,連忙緊咬着牙關死死地抱着丫頭不鬆手。
“呼……得救了!”
我驚魂未定,剛剛實在是太危險了,要不是事先做了安全措施,將一根繩子系在自己的身上,恐怕此時我和丫頭都得去見老肥了。
繩子拉得繃直,我抱着丫頭在數百米的高空上來回盪漾着。
“救命啊!救命啊……”
丫頭在我懷中手舞足蹈,瘋狂喊叫。
我疼得齜牙咧嘴,倒吸涼氣,連忙大聲喝住丫頭:“閉嘴!”
我語氣很重,而且又是湊近丫頭的耳邊,丫頭當即就嚇得懵了。
“不要亂動……我們現在還沒有死呢!”
我的內傷本來就沒有好,現在被繩子勒住胸膛,每說一句話都感覺異常的難受。
丫頭緊閉着眼睛,聽到我的聲音,這纔敢睜開眼,可她第一眼就往下面看,頓時又嚇得驚叫起來。
繩子擺動起來,我被勒着本來就十分難受,又得抱着丫頭,偏偏丫頭還不聽話……
這種情況就像是在深水中營救一個不會游泳的人……
我有些發怒,對懷中的丫頭罵道:“不要動了,再動我就把你給扔下去!”
丫頭聽了我的話果然不再掙動,但卻呼呼地哭了起來。
“表哥,你們沒事吧?”頭頂之上傳來小瑩焦急的聲音。
“沒事……你趕快扔一條繩子下來!”
救命繩子只有小手指粗,雖說尼龍繩非常堅韌,很難拉斷,但爲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讓小瑩再扔一根繩子下來。
“丫頭,你先閉着眼睛不要看下面!”我安慰懷中的丫頭道:“放心吧,有我在這裡,你不會有事的!”
“嗯……”
小瑩很快就將繩子拋下來,我拿着繩子捆在丫頭的身上,打了個死結,確保安全之後纔敢鬆一口氣。
我俯身往腳下面瞧一眼,這一看之下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實在是太高了!
我吞了吞口水,只覺得腳掌心直冒涼氣,整個身體都麻成一團。
“丫頭,你不要睜開眼睛!我馬上就救你上去!”我放開丫頭,發現自己說話的聲音也有些發抖。
他姥姥的,這可是數百米高的地方啊,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我巡視四周,發現頭頂之上四五米高的地方,生長着一株大靈芝。
那靈芝直徑足有三四米,如一張大牀一樣,可以暫時落腳。
我深呼吸一口氣,拉着繩子小心緩慢地往上爬。
雖說只有四五米,但我卻感覺如隔着一座山那麼遠。
攀爬的過程非常難受,因爲我的身體還有傷。
好不容易爬上巨型靈芝之上,我喘了幾口氣,急匆匆地從揹包裡面拿出一個滑輪,然後用我攀爬上的那根繩子做了一個懸吊支點,將捆住丫頭的那根繩索拉進滑輪內。
我藉助滑輪,緩慢地將丫頭拉了上來。
這滑輪的原理與槓桿原理一樣,能力撥千斤,我並沒有花費多大力氣便將丫頭拉上來,放在巨型靈芝之上,解開繩子。
丫頭整個人躺在
靈芝上,身體繃得很緊,眼睛依舊緊緊的閉着。
我先是鬆了一口氣,看到丫頭的樣子又不禁搖頭失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了,沒事了,我們現在安全了!”
半響之後,丫頭纔敢睜開眼睛:“鋒哥,我們還沒有死嗎?”
“沒有!”
丫頭聽到我確定的回答,竟突然抱着我的脖子,嘩地一聲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你下樹……”
“我不知道你有恐高症,都是我的錯……”
我拍着丫頭的後背,輕聲安慰道。
我話音剛落,懷中的丫頭突然一把將我推開,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臉上竟滿是驚恐之色。
“你又怎麼了?”我蹙眉沉聲詢問丫頭。
忽然,我發現丫頭的目光有些不對勁,她好像並不是看我,而是看着我的身後,似乎正在與什麼東西對視着。
“鋒哥……你後面……”丫頭聲音發抖,連話也說不清楚。
我猛地轉身望去,當看清楚自己的身後的情景時,不禁被嚇了一大跳。
只見自己身後的樹身之上出現了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縫。
裂縫有二三十釐米寬,十幾米長,一直延伸至我們之前所在的那根粗大枝幹上。
令我驚恐的並不是這條裂縫,而是裂縫裡面夾着的東西。
那是一個人,一個臉色猙獰可怖的人。
那人夾在裂縫之內一動不動,眼睛瞪得很大,正死死地盯着我們,神色惡毒而怨恨。
我被嚇得不輕,小心肝差點從嗓子眼蹦了出來,主要是這個人出現得太突然了,我毫無心理準備。
過了一會兒,夾在樹縫中的那人並沒有任何動作,我狀着膽子走上去查看。
很快我就發現,這個人臉上的表情雖然猙獰可怖,但身上沒有任何的生命波動。
很顯然,這個人已經死了。
看樣子,這個人死了應該有好一段時間,身體已經被臘幹,包骨的皮膚呈現黃黑之色。
屍體身上穿着一件老式的民兵大衣,衣服已經爛得不成樣子。
這屍體面部朝外,身體被卡在樹縫中,應該是要從大樹內部鑽出來。
他臉上的表情驚恐,可能是在裡面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只可惜,這人沒有從裡面鑽出來就死在了樹縫之中。
“這人到底是誰?”
我心中思量,最近進入這裡的好像只有我們還有刀疤兩隊人,當然還有光頭和尚。
這個人,我們從來就沒有見過。
而且,按照我的經驗,此人死了最少有十幾二十年的時間,或許更長!
這可能是上一批進入這裡的人,看其打扮不像是盜墓賊,倒像是一個軍人。
提起軍人,我就忽然想起一件事,曾經聽村裡的人說過,在很久以前,林場水庫旁邊曾經駐紮着一支軍隊。
那支軍隊,按照我的推測,應該就是皮膚醫院老人所屬的那支軍隊。
聽人說,那支軍隊是進山剿匪的,可他們進山之後卻突然音訊全無,就如石沉大海一樣,再也沒有一個人出來。
當初在水庫旁的山崖密室內,看到那些棺材還有許多的古董瓷器時,我就懷疑那支打着剿匪旗號的軍隊的真正目的是來盜墓的!
“難道眼前這個人就是當初那支軍隊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