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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吞龍之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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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束陽光穿過雲層,從遠方的地平線帶來一絲暖意,照在剛落了一整晚飛雪的阿特拉斯大地上,一切都是銀裝素裹,但絕不分外妖嬈,阿特拉斯有自己獨特的建築風格,粗獷的線條是特點,鋼鐵鑄成的橋樑橫跨城市,溝通了高聳入雲的兩方建築,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影和車輛川流不息,無數閃着柔和白光的艙室,將一位位排着隊的人送離,這是魔道學者利用儲存魔法元素的魔咣製造的傳送門,能夠短距離把人或物傳送去目的地。阿特拉斯有幾根粗壯的煙囪,大量黑煙滾滾而出,朝空氣裡無休止傾瀉,然而一旦升入高空,就會像是撞在了高效除塵的屏障上,全部吸收得乾乾淨淨,煙囪下是大型的鍊鋼廠,鋼鐵仍然是如今最主要的材料,熾熱的溫度融化附近的雪沫,深紅色的光芒在鍊鋼廠時隱時現,那是一爐爐鋼鐵煉成的標誌,鍊鋼廠和倉庫之間有一條寬闊卻高聳鐵牆的大道,它們禁止普通人類通行,只有一座座移動的小山丘在裡面緩緩而行……不對,那是失落的巨人一族,被泰坦拋棄的後裔,在人類、龍族、災獸三足鼎立的時代,他們被戴上了枷鎖鐐銬,卻仍要搬運鋼材,被弱小而殘忍的監工用皮鞭抽打,久而久之堅如硬鎧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道凹痕,吭哧吭哧,一步一腳印,忍受着侮辱謾罵,承擔臣服之痛,向永無止境的前方步履蹣跚——現在明白了,高不可攀的鐵牆是爲了保護人類被粗暴的巨人攻擊,賤格怎能和高貴生活在一個世界裡?鐵牆的另一邊則是另一番景色,洗漱打扮的貴族端坐座椅上,由僕人駕駛地行龍車或乾脆是華貴跑車,從城南溜達至城北,賺足了虛榮心後,再受邀去參加某個聚會,交際一番後,一同前往誰誰的府邸,貴族的一天便結束了。

阿特拉斯,北與鋼鐵聯邦的國都,雖分有貴族與平民,可幾乎沒有人像是在災獸橫行的世界裡生活,沒有居安思危的概念,也難怪儘管有賽維錫卡這樣一線的城市,可人人還是擠破腦袋想要成爲阿特拉斯的常駐民,賽維錫卡終究不是國都,亡了便亡了,阿特拉斯仍然歌舞昇平繁弦急管,可如果國都亡了,它便代表這個國家失去了根基,所有人都成了喪家之犬,北國的百姓再無尊貴可言,那便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人人如此,不會嫉妒了,多好。再難有人會去追究人文情懷失於何時,全城沒有人情味,這自然比不上盛世時的熱鬧與溫暖,但也有說不盡的繁華。

阿特拉斯有多繁華,就能證明他鄉有多破敗。

北與鋼鐵聯邦的心臟在於阿特拉斯,四通八達的國都儘管過着令人髮指的糜爛生活,可工業科技魔法三方面的發展依然有條不紊地進行,聯邦**現任總統才滿三十歲,不得不說他是一位不可思議的人。

貴族們都在墮落,總要有清醒的人,鄰國切諾瓦虎視眈眈,否則即使有龍族的橄欖枝,北國全線崩盤也是遲早的事,何況可能等不到那個時刻,雪鐵峰上的龍族會率先降臨,毀滅整個北與鋼鐵聯邦——龍族從不與弱者爲伍。

所有英明的指令全部由阿特拉斯的心臟發出,位於國都正中央,屬於心臟的心臟——中軸。

“要想擊潰北與鋼鐵聯邦,唯一的辦法就是摧毀他們的大腦,這個大腦在阿特拉斯的正中央,只要它被粉碎,整個聯邦都將毀滅,但中軸……當你們親身感受後,會體諒我爲何控制不住顫抖的雙腳。”這是唯一一名曾成功潛伏進中軸的切諾瓦刺客報告裡的一段文字,而後便以“謊報軍情擾亂軍心”爲由被切諾瓦軍方處死,然而中軸的可怕卻是切諾瓦高層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

地點:北與鋼鐵聯邦,阿特拉斯國都,中軸。

一塊龐大的矩形空地,其中擺放了數以萬計的魔咣球,同時閃爍着白色光,矩陣四周分別有來回巡邏的士兵,有的手持槍炮,有的揹負冷兵器,但無一例外全副武裝身披輕巧堅固的甲冑,整齊劃一邁着正步,除此之外空無一物,而矩陣上空,一座由無數大小齒輪組合成的“合金機器”在不停繞着它自身的中心旋轉,直徑半米的螺釘沿着合金的邊緣敲定一圈,表面有千百道或深或淺的傷痕,可只是爲這座鋼筋鐵骨“母艦”刻上一枚枚榮譽勳章!不時有小型飛行器彈射出去,或者是大型飛艇駛離,然而在這座合金機器面前都顯得渺小無比,遠處若有飛行物請求進入,只需等待片刻,齒輪的一塊地方會忽然裂解,一隻鋼鐵手臂伸出,抓取飛行物,平緩地送入齒輪內部,最後裂解的區域便會再次合攏,整座建築在空中幾乎沒有晃動,就好似被透明支柱固定,透過交織的鋼柱可以隱約看見裡面的情景,一位位衣着得體西裝革履的職員正快步走動,智能的儀器也快速精準地交遞文件或爲人類服務!

有貴族會盤踞一方爲自己的豪華府邸沾沾自喜,有人遙望雪鐵峰脈覺得它雄偉綿延萬里,然而華貴終究只是形式,雪鐵峰的宏偉是上蒼的鬼斧神工,只有中軸——巨大的身影足以完全覆蓋底下的魔咣矩陣,一切人類的豪華建築在中軸面前只會相形見絀!

所有北國居民從心底以中軸爲榮,因此,成爲圍繞中軸服務的人員是他們的夢想,哪怕是守衛魔咣矩陣的士兵,只要披上了中軸的“外衣”,也足以令全家人自豪!

可現在這羣自豪的士兵正面對一個天大的麻煩……

“喂,怎麼就不能放我進去?”一個糟老頭站在矩陣前,用很無賴的語氣問道,那架勢大有不放行就糊他們兩巴掌的味道,一身檸檬味盪漾在四周,讓人懷疑這會不會是老頭身上獨有的狐臭……

果然不只有秦久這麼認爲啊。

中軸好歹是國家象徵,比之阿特拉斯其他地方要善良太多,三四名士兵們強忍直接攆走糟老頭的念頭,耐心道:“先生,我們正在通報,如果批准會有傳送陣送你上去。”儘管他們不認爲一身灰色輕皮甲,神智混亂言辭激烈的瘋子有什麼值得通報的。

帝督聽了眉毛一豎:“我幾時進中軸需要通報了!你們這羣小混蛋,我當年教小總統的時候,你們還在父母懷裡咿呀咿呀!”話畢,可能是想起自己貴族老紳士的身份,特意整了整沒什麼好整的衣冠。

嘲笑自己的年齡,尤其矩陣士兵的都是二十出頭,對於別人嘲諷他們“乳臭未乾”尤爲敏感,這能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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