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扇單面玻璃,工藤新一死死盯着棲見少。
剛剛伊達航問出的問題,纔是他真正想要知道,卻又被警方忽略的問題。
至於最後的那個問題,只是突發奇想的念頭。
“你會做出什麼反應呢?”
接下來,在衆人的注視下。
當伊達航說出“背後的人”這幾個字後,原本情緒還算穩定的棲見少先是一愣。
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臉色漲紅,青筋暴起,血絲瞬間爬滿眼球。
嘭!!
“吼!!畜生,死!死!都給我死!!”
棲見少突然開始瘋狂地掙扎,像失去理智的野獸般張開嘴,伸直脖子就咬向了面前的伊達航。
力氣之大,身上的鎖銬直接割破了他的手腕,甚至可以聽到骨頭錯位的聲音。
但他依然不管不顧,任由鮮血不斷流淌,還在瘋狂地掙扎着。
“吼!!你,還有你!還有那個男人!你們全都該死!死!”
不堪重負的束縛帶都發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好在審訊室的防範措施很可靠,哪怕手腕血肉模糊也沒能逃脫。
“別動!!”
“快!制住他!!”
一直監控着審訊室的幾名警員也反應過來,兩個持槍的警員在第一時間同時進入審訊室。
其中一人迅速上去,想要把棲見少按在桌子上。
但硬是被他掙扎開,甚至險些被他咬到脖子。
“這傢伙瘋了!力氣好大!再來兩個人幫忙!!”
最後硬是四個人才勉強將他按住。
“抱歉,目暮警官,犯人的行爲突然反常,出於安全的考慮,我們必須結束審訊。”其中一名負責看守的警員開口道。
目暮警官皺緊眉頭,表情嚴肅地點了頭。
“都已經要結案了,怎麼會鬧這麼一出?”高木涉臉上充滿了疑惑。
從審訊到收押,棲見少一直沒有表露出任何暴力自殘的傾向。
爲什麼在聽到那幾個問題後,就突然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了?
“工藤,這是怎麼回事?”
看着面前突如其來的一幕,伊達航的臉上也滿是驚疑,扭頭看向工藤新一問道。
這傢伙現在的模樣就像是受到刺激的瘋狗一樣。
不知道的還以爲誰搶了他的骨頭。
“不對!”
工藤新一突然擡起頭,對着伊達航伸出手:“把你那個本子給我看一下。”
伊達航聞言不禁一愣,下意識想要捂住口袋。
但工藤新一眼疾手快地直接搶了過來。
“喂!混蛋!前面的內容不許亂看!”
工藤新一置若罔聞,掃視着本子的內容。
前面都是某隻發情猩猩的膩歪言論,直接跳過。
直到翻到後面,工藤新一的眼神一凝。
果然看到了其他兩名失蹤者的信息和調查內容。
“足球……工程師……花……”
工藤新一目光閃爍,突然眼前一亮。
爲什麼明顯是預謀作案,可是卻在隨機挑選對象?
爲什麼他從最開始就一直有一種割裂感?
“這個案子絕對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這麼簡單!”
工藤新一猛地擡起頭,表情嚴肅地看向幾人:“這個案子的背後,一定還隱藏着另一個更加可怕的傢伙!”
說罷,不等伊達航幾人追問,工藤新一直接推開衆人,急急忙忙地朝着外面跑去。
“誒!你要去哪裡啊?”
“去救人!”
………………
與此同時,雲川睜開眼睛。
他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十分狹窄的空間。
他正坐在一張古典風格的餐桌上。
桌子的不遠處則是一個小型廚房,其中整齊擺放着五花八門的廚具。
咕嚕咕嚕……
循着氣泡發出的聲音,還有那股怪異的香氣。
雲川看向了竈臺上的大鍋,那個鍋裡似乎在煮着什麼。
嗅覺,視覺,聽覺,感覺……
所有感官都在提醒雲川,他是在等廚師製作美食。
不。
是在等待最頂級的廚師,爲他獻上最美味的佳餚。
這讓雲川露出了迫不及待的表情。
就在這時。
叮鐺……叮鐺……
“哼哼♪~哼哼哼♫~”
金屬碰撞的聲音,伴着輕輕的哼唱,飄進雲川的耳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了廚房中。
那道金屬碰撞的聲音,正是來自他腳踝和手腕處的鎖鏈。
在陰影的籠罩下,男人背對着雲川,哼着小曲走到湯鍋前,拿起一把勺子舀出湯汁。
“嘖嘖,不錯呀。”
男人嚐了一口,然後發出滿意的聲音。
看得出來,他對湯的味道十分滿意,而且是一個對食物味道要求很高的人。
“那是自然。”
男人緩緩轉過身來看向雲川,上半張臉依然籠罩在陰影中,嘴角咧起了一抹略顯癲狂的弧度。
“必須要用最新鮮的食材,獻給最親愛的客人才行。”
雲川的臉上依然面無表情,只是一言不發注視着男人。
“……嘖。”
見狀,男人嘴角的笑容微微褪去,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
“每次見面都是這麼嚴肅,真是沒有幽默感的傢伙。”
說罷,男人拖着有些沉重的腳鏈,緩緩從陰暗的廚房中走出。
雲川的目光微微一滯,然後便回過神來,語氣淡然地開口道:“注意衛生吧。”
“血,濺到臉上了。”
咔咔……咯吱……
隨着男人的腳步,鎖鏈發出刺耳的聲音。
在昏暗的燈光下。
那露出的半張臉,和雲川別無二樣。
不過,原本溫和淡然的氣質蕩然無存,臉上濺射的血跡和咧起的嘴角,讓他看上去只有癲狂和猙獰。
“啊啦啦啦~你應該很清楚吧。”
男人伸出手指,摸了摸臉上的污血,歪着頭對雲川笑道:“我身上的血,是擦不乾淨的哦。”
聞言,雲川微微皺了皺眉。
“……你這傢伙還是這麼讓我噁心。”
男人端着湯走到桌前,又把湯放在雲川面前。
“嘿,你在噁心你自己嗎?”
他歪着身子,對雲川咧嘴笑道:“這次是調教play嗎?汪汪汪?”
雲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然後站起身來,背對他開口道:“隨便你怎麼玩,動手利落一點,不要濺一身血。”
說罷,餘光向身後的餐桌瞥了一眼。
在那碗湯中,肥碩的豬頭浮在上面。
它的眼神中充滿了惶恐和不甘。
“得令!”
男人對着雲川微微俯身鞠躬,嘴角的笑容弧度更加明顯。
然後,從懷裡取出了一張面具,緩緩戴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