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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宏笑了笑,親了親明玉的額頭,說道:“別『操』心那麼多,全體韃靼人都是我的殺父仇人,我報的完仇麼?我要是真的帶兵滅掉了韃靼,只怕班師回朝皇上就容不下我了。”
然而笑容中也難掩他的焦躁。
明玉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其實她得知朝廷這兩年都無意再對韃靼發兵的消息時,心裡是暗自竊喜過的,至少司馬宏不用帶兵出征,也就沒有危險了。可看到司馬宏焦躁煩悶的模樣,她又替他難過了起來,眼看勝利在望,只要朝廷肯再堅持一兩年,他就能完成他的抱負了,卻功虧一簣。首發
事業上不如意,司馬宏便把全部的精力放到了天水的重建上。
八月底的時候,明玉收到了京城徐家的來信,徐明燁在信中告訴明玉,傅樂梅生了一個七斤重的白胖男娃,父親給孩子起了名字,叫徐塬重,又因爲出生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母親便起了小名叫雨哥兒。
明玉接到信後歡喜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恨不得現在就跑回京城看看自己白胖柔嫩的小侄子。侄子出世了,她這個做姑姑的總得表示點什麼,明玉在家裡同司馬宏翻箱倒櫃找了許久,終於在司馬宏帶回來的六個箱子裡找到了滿意的禮物,一個金鑲玉的長命鎖,玉是成『色』上好的羊脂白玉,鎖的一面刻着麒麟瑞獸,另一面刻着長命百歲的字樣。
明玉寫好回信,同長命鎖一起,吩咐白毫找人帶到京裡去了。
等到了九月,秋風起,天氣漸涼的時候,明玉覺得身上有些不太對勁,讓司馬宏叫了軍醫來診斷,診出了身孕。明玉算算日子,也就一個多月的身孕。司馬宏頭一次做父親,大喜過望,怕軍醫診的不夠準確,又叫白毫跑到臨潼找了資深的大夫過來給明玉診脈。
再次確定是喜脈後,司馬宏臉上掛着得意的笑,整個人走路都是飄的。
明玉則沒有太大的感覺,月份小,她甚至感覺不到肚子裡孕育了個生命,得知自己果然是懷孕時,她心裡長長的鬆了口氣,甚至有一種“終於領到任務”的感覺。然而看司馬宏高興的睡覺都在笑,她被他的情緒感染了,對肚子的孩子也期待起來,閒下來時就忍不住『摸』着肚子猜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長的像她還是像司馬宏。
再次給京城的婆婆和父母寫信時,明玉忍不住想告訴他們自己懷孕了,然而司馬宏不知道從哪裡聽說懷孕頭三個月不能張揚,否則胎兒不容易坐穩,便沒讓明玉說,等三個月穩當了再告訴家中長輩。
明玉不太相信這個,這不科學,但司馬宏極爲緊張這個孩子,明玉只能秉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沒有跟兩家的長輩提起這事。
一直到十月,懷孕都兩個月了,明玉還是覺得自己身體好像沒什麼變化,飯照常吃,覺照常睡,也沒像其他孕『婦』一樣又是聞不得魚腥味又是吃不下東西的,臨潼的大夫每隔十天就來一趟給她把脈。
明玉和劉嫂子說起來時,還有些小小的擔心,怕孩子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當,劉嫂子生過三個孩子,笑着安慰明玉,“太太放心,這是小公子體貼您,不鬧騰,肯定健康着呢。”
劉嫂子始終非常堅定的認爲,明玉懷的是個男孩,將來就是司馬宏的繼承人,未來的安西侯爺,並且嚴禁明玉進行任何有關女孩的美好揣測,理由是說不定會將懷着的男娃嚇走,換成女娃。對於劉嫂子這種近乎於『迷』信的行爲,明玉頗爲哭笑不得。
明玉卻覺得自己懷的是個姑娘,她覺得自己脾氣變大了,動不動就想衝司馬宏發個小脾氣,情緒起伏很大,一點也不像原來那個安靜的她了。
前兩天天水城裡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工地上住的幾名工人因爲小事深夜鬥毆,傷了幾個人,司馬宏大怒,他向來治軍嚴厲,怎麼能容忍有這種事情發生,連着幾天沒有回家,忙着把各大工地的大小工頭挨個輪了一遍,恩威並舉的教訓了一通。
司馬宏在天水住了四天才回來,忙的沒顧上派人給明玉捎信。明玉不安的等回了司馬宏,就忍不住發起了脾氣。
司馬宏笑道:“先前也有過忙起來幾天不回家的時候,再說了,你心思重,跟你一說你又要胡思『亂』想,現在你是有身子的人了,不是怕你擔心『亂』想麼?”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明玉就沉了臉,“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事情都瞞着我,就是對我好了?我們還是不是夫妻?什麼都不跟我說叫我一個人在家裡胡思『亂』想就好了?”
司馬宏看明玉瞪着眼睛滿是怒氣,實在是無可奈何,抱了明玉坐在他腿上,『摸』着明玉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親了親明玉嘟起的嘴角,搖頭打趣道:“你啊,從來都是不講理,都要當孃的人了,還這麼暴躁。之前還裝裝溫柔賢良的模樣,挺像那麼回事,如今倒好,徹底卸掉僞裝了!”
看着司馬宏佈滿血絲的眼睛,明玉心裡忍不住心疼,難得的覺得自己有點脾氣大難伺候,可如今肚子裡多了個包子,她晚上一個人醒過來看着牀上空『蕩』『蕩』的,就會覺得害怕,又不能對着劉嫂子說,情緒一點一點的積累下來,火力只能衝司馬宏一個人開了。??首發?再嫁271[再嫁]?好看的小說?首發?再嫁271
“你嫌我暴躁?你還嫌我不夠溫柔?”明玉嚷嚷道,心頭一酸,眼睛一眨,眼淚就掉到了自己腿上,越想越委屈,兇巴巴的說道:“誰裝溫柔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脾氣差……”果然,喜新厭舊了這是!
古人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誠然不欺我也!
司馬宏頭大如鬥,伸手抹掉了明玉臉上的眼淚,又是親又是哄了半晌,半是甜蜜半是憂傷,笑道:“哎,你看你,都要當孃的人了還跟個嬌滴滴的姑娘一樣,動不動就掉眼淚,哪來這麼大的委屈啊?將來等孩子出世了,他哭你也哭,你說我先哄哪一個呢?”
明玉忍不住破涕爲笑,捏着司馬宏的耳朵,帶着撒嬌似的口吻,說道:“先哄我!”
司馬宏大笑着抱緊了明玉,站了起來在屋裡轉了幾圈,“好,天大地大媳『婦』兒最大,先哄你!”
在司馬宏的用心『操』持下,不過兩個月功夫,新建的安西侯府的主體院子已經竣工了,外圍觀賞用的園子尚在修建中,不光安西侯府,別的地方蓋給官員們的宅子也已經交工,可以入住了。這個時候,先前來天水的官員們的家眷開始往天水進發了。
司馬宏請人算了個黃道吉日,打算十月初六這天搬遷新居,十月初八宴請手下官員和帶來的家眷,既是慶祝自己成家立業,也是和下屬們交流下感情,畢竟他算是武官,和那些京城裡來的文官不是一個路子出身。又招來了七八個有家底可尋的僕『婦』,供明玉使喚。
搬家的過程並不麻煩,兩個人的東西不多,大部分的財物都規整的收拾在箱籠裡,早被司馬宏的心腹士兵深夜押車送進了侯府,剩下的被褥衣服劉嫂子也整理好了,跟着明玉一起到了天水。
新蓋的侯府還散發着新鮮木頭的清香味,屋裡的傢俱也都是新打造的。雖然知道古代的塗的漆不太可能像現代汽油製成的油漆一樣,含有對胎兒有害的物質,但是保險起見,在明玉的要求下,兩人房裡的傢俱都是未塗漆的。
司馬宏疑『惑』不解,明玉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只含糊的說覺得漆的味道太重,讓她難受。
“那我找別的店鋪換一批。”司馬宏說道,堂堂侯府太太,四品誥命不能用別人用過的。
明玉搖頭,“別麻煩了,等個一年半載,別的屋裡的傢俱氣散差不多了,換到我們屋裡就行了。”
司馬宏看着滿屋子帶着木紋的傢俱,忍不住抽嘴角,“這多難看啊。”
明玉暗地裡鄙視之,這叫原木,結合了中國特『色』的美式田園風格,擱現代花大價錢買回來的原木傢俱,實際上都有可能是被黑心經銷商忽悠的三合板,這純天然的實木傢俱都是好貨,司馬宏你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安西侯府的外圍院子還在建,加上整個天水也還沒有完工,司馬宏招待下屬官員的酒宴就寒酸了些,搭了棚子,設在了安西侯府的大院子裡。白毫從臨潼請了三個掌勺的大廚負責席面,在院子後面壘了鍋竈。在明玉看來,這場宴會頗有些像鄉下娶媳『婦』兒吃麪條的喜宴,菜『色』她提前看過,雖然規格和級別萬萬比不上幾年前祖母的壽宴,但在目前情況下,已經很不錯了。
十月初八這天,明玉和司馬宏一大早就起牀了,從第一個客人進門時就端着一張笑臉,笑到中午時,臉都已經笑僵了,白毫登記禮物也登記的有些手軟。
宴會廳上男客和女客分開來坐,中間只隔了一條傳菜的過道,如今特殊時期,加上西北本就民風開放,也沒那麼多的講究。
明玉如衆星拱月般被衆多官員女眷圍着,耳邊全是不同音『色』的恭維討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