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神秘的夜色總是讓人嚮往。
陸家在南水市的聲望,從別墅外停靠的無數排名車就可以看出,金碧輝煌的大廳內各界名流早已肆意的交談起來,女子嬌媚的嬉笑聲夾雜着男人低沉邪肆的調笑聲,偶爾伴着酒杯發出令人激情澎湃的碰撞聲,整個宴會廳顯得熱鬧非凡。
作爲今晚宴會的女主角,任誰都想不到這個時候還在爲佩戴什麼首飾而苦惱。
“你看看,我說的沒錯吧,粉紅色多配你啊,簡直跟天仙似的。”姚景初一邊幫她拉上拉鍊,雙眼直愣愣的盯着鏡子裡粉嫩的美人兒。
“呵呵,再配上這條粉色的鑽石項鍊,嘖嘖,比七仙女還要美上幾分,我保證,今晚的你一定會閃瞎所有男人的眼。”
“這項鍊就是爲你量身定做的,也不枉我費了好大的功夫。”
“……”
姚景初在耳邊喋喋不休,沈雅顏像是沒聽到一般,垂着眼臉,任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爲,那模樣像是清高,又仿若在想什麼心事。
“沈雅顏,你一定要記住,世界上的男人不是隻有陸明浩一個。”
雖說吧,姚景初覺得這話對某人說就是對牛彈琴,但當她對上鏡中那張美若天仙的臉時,脾性控制不住了,連她都爲沈雅顏感到可惜。
果然,沈雅顏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下,“反正除了他,我這輩子誰都不會嫁!”
她是真抱了這樣的心思,這樣的美好的年華,做着最不現實的夢,沈雅顏從未想過有一天,她一心想要依靠的男人會親手摧毀他們的愛情,也徹底毀掉了她一直堅守的信念。
“顏兒!”
一聲叫喚迫使沈雅顏轉過身,男人欣長的身影漸漸走近,藍色休閒西裝襯得他越發俊逸迷人。
她站在原地未動,一雙水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向踏步而來的男人,魅惑的脣揚起一抹令人心醉的弧度,那模樣,宛如一個從城堡裡走出的公主在等待她的王子。
男人眼中有着不小的驚豔,在她三米之外突然震住腳步,就那麼直勾勾的望着她,彷彿她是一個不染世俗的精靈,太過於美好飄渺,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兒。
“你脖子上的項鍊,是怎麼來的?”忽而,他走近,很快撲捉到她脖子上的耀耀生輝的粉色鑽石項鍊,隨即,眼中的迷戀很快散去,俊臉一沉,直接來了這麼一句。
一句話如同一聲悶雷炸響,沈雅顏心裡翻滾得厲害,垂下眼的瞬間,剛纔還璀璨奪目的項鍊像是一道令人窒息的粗繩,勒得她全身麻木。
剛纔不是還好好的麼?就因爲一條項鍊,他和她翻臉了?她從沒有見過陸明浩用這種陰冷的眼神看她,在沈雅顏的記憶裡只有一人會對她如此。
可是,那個男人在她心中是長輩,她做錯事,他用那樣的眼神在沈雅顏心裡顯得理所當然,但現在,她和陸明浩是戀人,她討厭他用這種犀利的眼神看她。
霎時,沈雅顏大腦閃過一抹靈光,側目望向臉色煞白的姚景初。
對上姚景初閃躲的眼神,真相已然明瞭,這套衣裙和項鍊恐怕是姚景初通過不正當的手段給她弄到的,可這個時候她能落井下石麼?
吳慧藍給她送來的禮服不是顏色不合適就是材質太差,有兩套在她試穿的時候,布料已經崩開,在最無助的時候只有姚景初在她身旁幫她想辦法,出言安慰她。
所以,不管接下來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她都不能拉姚景初下水。
姚景初對她說,她身上的裙子和項鍊是她找人借的,難道?
“摘下來,這個不適合你,喜歡什麼,我另外送你一條。”他是這樣說的,但沈雅顏聽的出他語氣裡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雅顏站着不語,兩手垂在身側,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讓你摘下來!”眼中已經有了怒意。
話落,沈雅顏忽而揚起那魅惑人心的臉,盈滿霧氣的眸子溢出一股不服輸的倔強,撅着脣對上他怒氣騰騰的臉逼問,“給我個理由!”
空氣中生出一絲僵硬的氣氛。
最終,男人還是無法逃離她眸底的妖媚,面對如此美人相信是個男人都無法狠下心來,口氣柔了很多,“顏兒,乖,這個不是你的。”
他一面哄着,一面伸手觸及她細長白皙的鎖骨,然而,他的手還未有任何動作就被一陣不分青紅皁白的聲線打斷。
“陸明浩,她是小偷!”
三人的眸光齊刷刷的望向門口,一羣人朝這邊涌來,說這話的正是他的母親吳慧藍,她的身旁跟着一臉委屈的雲墨清。
呵,又是雲墨清?沈雅顏在心底冷笑,似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戲碼。
——
樓下,宴會隨着大批賓客的到來已經進入高峰時期。
“給我拿着,既然來了,就給我好好上上心,待會兒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女人,順便把這個送給她。”雲立博不知何時掏出一個首飾盒,大手覆上身旁男人的手掌,硬塞給他。
雲墨辰另一隻手拍上車門,感受到手掌心的冰涼,忽而覺得有些頭大,“我說您也太誇張了,第一次見面就讓我送她這個?”
“進去吧!”雲立博淡淡出聲,眉宇間滿是疲憊。
雲墨辰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銳利的眼眸無意間掃到雲立博鬢角不太明顯的銀髮,冷如石頭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手掌也跟着垂下。
或許他該拿着,憑着手感,他料想應該是母親臨死前留給他的東西,想來,應該是父親對他至今未娶的事耿耿於懷,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將這個東西硬塞給他,這是在逼他就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