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婭自然是答應了。
三人偷偷摸摸回到剛纔的地方,躲在石林後面,遠遠觀察最後一些人簇擁着軟趴趴的神父離開了祭壇。
喧囂過後的祭壇很冷清,乾柴餘火噬於灰燼。
管宛弓着身子從石林後面出去,瞧見前人已經走遠,便回身朝舒婭招了招手,兩人一先一後穿過祭壇,小跑着跑到深林之中。
正如舒婭所說,祭壇後面人跡罕至,但同時也更顯得陰冷可怖。
管宛仰駐足,便見數十米高的青山立於眼前,在遠處看時不過矮矮一座,可走到跟前,才能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其壓迫之處。
翠綠的植物如同一件抵禦萬擊的戰袍披肩而下,整個山都被綠色籠罩,鬱鬱蔥蔥,看不清樹木之下又掩蓋了什麼。
三人以管宛爲,辛言爲尾,並作一列走入密林。
林中看不見任何足跡,也沒有明顯的路,管宛只能用一根長竹棍敲敲打打,趕走腳下可能躲藏的毒蛇。
她步步小心,慢慢踏平前方的荊棘,開出一條路來。
林中鳥雀啾啾,偶爾能聽見猴子們嬉耍打鬧的響動,除此以外,便是一片陰謐。
這時,幽靜的樹林中驟然傳來塑料管碰撞的聲響,嘩啦一陣,似一道風從管宛的左側穿行到了右側,度驚人!
樹梢上,放哨的猴子像是看見什麼,嘰嘰喳喳嚷了幾聲,於是,旁邊嬉鬧的猴羣立刻警惕起來,匆匆忙忙攀着樹枝跳躍遠去!
一片喧鬧戛然而止,唯留未知的訪客散寒氣。
管宛心覺不妙,舉起右手攔住後面跟着的舒婭和辛言,她微微躬身躲入將近一米高的草叢,雙目緊鎖前方,注意耳邊一切細微響動!
剛纔的聲音很清晰,管宛絕不會聽錯。
但,那度比全力奔跑的獵豹還要迅捷,不過眨眼片刻,便從最左側去到最右側,且又在這樣的密林裡,簡直不可思議!
管宛心中困惑無解,更加不敢貿然行動。
不多時,辛言輕輕飄到管宛身邊,好奇地問她看見了什麼。
管宛只是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但她容色嚴峻,料是粗心如辛言也看得出事態不妙,也便默默匍匐在管宛身側,等待管宛話。
密林陷入森森寂寥。
不一會兒,安靜的氛圍又被什麼東西打破!一聲怪響,好似鐵錘擊碎了華窗的琉璃,突兀而激烈!
那種塑料碰撞的聲音又出現了!
這次,卻在管宛身後!
一連串拖曳塑料瓶的響動衝破禁錮,如地井噴般毫無徵兆!
待到管宛覺,聲源已經近若咫尺!
管宛渾身驚慄,像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她瞪大雙眼驚恐的轉身,卻不料瞧見無比詭異的一幕,更加出乎她的預料……
在管宛印象中,明媚如春霞的少女——舒婭,此刻卻熊抱着一個將近兩米高的白色骷髏,嚶嚶垂淚。
白骷髏似乎是個有原則的“人”,默默張舉雙臂任由舒婭抱住自己,卻不去攬她,姿態有些像無法收翅的信天翁,有些滑稽,又有些怪萌。
舒婭將臉埋在白骷髏的胸前,抱着它墜了幾滴淚珠,便恢復好心情鬆開雙手,退回到合適的距離,笑臉明媚道:“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