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大概是我主觀的想法,阿贊艾也換了一個人一樣,滿臉的溫和慈祥。身上好像會發光,那種光似是晨曦一般光輝,照亮了整個房間。
就好像凌軒撫摸我小腹的時候,身上的光芒一樣,是……
是父愛的光芒。
我對自己這個想法徹底的愣住了,腦洞也開的太大了,阿贊艾是泰國寺廟裡的阿贊。也就是傳說中的大和尚,佛門當中的修行者,一直都呆在泰國。
怎麼可能和楊琳有一腿?
一定是我腦洞太大,纔會這麼胡思亂想。
我看阿贊抱着小嬰靈,就問阿贊,“你是第一次來這座城市嗎?”
“我半個月前纔來過一次的,你忘了嗎?瑾瑜手上的那些東西,都是找我要的。”阿贊回眸看了我一樣,又將全部的視線和注意力都停在了小嬰靈身上。
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指尖沁出一絲血液。
小嬰靈看見了,有些心疼的說:“阿爸,你流血了。”
“你喊我什麼?”阿贊流血的那隻時候的手指頭握成了拳頭,他認認真真的盯着那隻嬰靈的小臉去看。
儘管這兩個人的臉,沒有一絲相同的地方。
可是那種眼神幾乎是如出一轍,好似有着千絲萬縷割捨不掉的聯繫。
小嬰靈憨頭憨腦的喊道:“我叫你阿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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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叫我阿爸了?”阿贊艾眼眶似乎溼了。
然後我懵逼了,這嬰靈一開始叫我媽也就算了吼,它現在爲了巴結人。開始喊一個黑衣阿贊叫爸,更恐怖的是,專治嬰靈的黑衣阿贊居然感動哭了。
我真是活久見了。
小嬰靈答案出人意料,也很任性。
小手摟了一下阿贊艾,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側顏貼着他的胸膛,“阿爸就是阿爸,那有爲什麼,你就是我的阿爸。”
“也許……也許骨血之前天生的直覺,比所謂的血脈測試更加靈驗吧。”阿贊艾眼中流轉的清透的液體,緩緩的從臉頰上落下來了一滴。
這一滴淚順着他彷彿打了柔光一般柔和的側臉,流到了尖尖的下巴上。
他單手緊緊樓嬰靈小小的身體,握成拳頭的那隻手的下部逸散出了血霧,血霧落在嬰靈的身上。
恍然間,形成了一隻圓形的血色陰陽魚。
我在那一刻,腦袋“嗡”的一下失去理智,也不管用他的血凝結出來的陰陽魚代表的是什麼。反正我就是衝動型選手,只覺得他很可能就是辜負楊琳的渣男。
眼下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肯放過一個!
狠狠的抓住了阿贊艾的領子,大聲的質問他:“是不是你辜負的她,你這個渣男,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她。她當初眼睛真是瞎了,纔會選擇跟你好了,她懷孕了你怎麼不承擔責任。你這個王八蛋……”
腦子一熱,都忘了阿贊艾對我的全部的好。
一拳頭狠狠的,就爲了我的好朋友楊琳,砸在了阿贊艾的左眼上。出拳頭的那一刻很爽,拳頭粘在他眼睛上的時候,整個人都石化開裂了。
也很後悔,萬一打錯人了,可怎麼辦?
阿贊艾看起來就十幾歲的樣子,可是眼神應該有四十多歲吧,我也不確定他到底是多少歲。
所以分不清楚,他是不是就是傷害楊琳的渣男。
結果,他另一隻眼睛就這麼平靜的看着我,抓住了我的腕子,又把拳頭放在另一隻眼睛上,“顧星,我喜歡對稱,我……是處女座。”
“你是的意思是讓我再打你一拳,我沒理解錯吧?”我雖然有點後悔剛纔打了阿贊艾一拳,可是心頭的氣還沒消。
此刻更是在氣頭上,氣焰囂張的就問他。
阿贊艾脣瓣微微一顫抖,忽然就咧開了一個笑臉,認真的和我說:“對,你沒有理解錯,我請求你再打我一拳。”
看他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自己找虐求心安,還是覺得老子不敢打他。
既然別人都把臉伸過來給我打了,那就沒有不打的道理,我又不是小家碧玉的江南女子。我這樣的霸氣兒女,就要出其不意,立起拳頭就打人。
狠狠的幫阿贊艾,湊齊了一個對稱,把他的右眼也打青了。
那一刻緊握成拳頭的手骨有些疼,僵硬的緩緩的收回,他捱了我兩頓揍痛苦的皺眉。
脣邊卻是笑得愈發的清冽動人,把懷中的嬰靈緊緊的抱住了,“看來佛牌真的不會騙人,它之所以發涼,大概就是指引我找到它吧。佛,謝謝你,弟子艾感謝您。顧星,也……非常謝謝你。”
“阿爸,顧星媽媽爲什麼要打你啊。”小嬰靈看起來笨笨的,居然一點都沒責怪阿贊艾從來沒盡過父親的責任。
居然還問我爲什麼要打這個可惡的渣男,這孩子要是懂事的話,就該張大了血盆大口把艾牧寒的脖子給老子咬斷了。
不過小東西似乎徹底把楊琳忘記了,居然在阿贊艾面前依舊喊我顧星媽媽。
我沒好氣的說道:“不用謝,你要是還需要這種服務,隨時都能來找老子。”
“楊琳她現在過得還好嗎?”阿贊艾雙手摟着小嬰靈,雙眼之中都很迷離,修長到了逆天的睫毛輕輕的交疊在一起。
讓他眼底的那絲沉痛,被悄然埋藏起來。
一時間我看着他那雙輕顫的睫羽,有些動容,卻又立馬回過神來沒好氣的說:“不好!我真是想不明白了,這隻小東西最需要纏着的,應該是你艾牧寒。爲什麼……爲什麼要糾纏楊琳,她差點兒就送命了。”
我還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明明打定主意要好好痛罵阿贊艾一頓。
脣角一哆嗦,罵人的話說了一半,哭腔和鼻音就全都不爭氣的自己繃不住,跑出來了。我捂着脣,低着頭,不想讓他看到我被液體浸溼的雙眼。
“顧星,嬰靈一般都是男跟母,女跟父。”阿贊說話還是一樣的理智,理智的讓人生氣,可是他接下來的語調,卻讓人怨恨他的一顆心,如同奶油一樣的融化了,“寶寶你是藍孩子,我曾經有過一個兒子,那樣的可愛……”
我繃不住,眼淚決堤一般的下來,想到楊琳的屈辱和痛苦。
只感覺整個靈魂都在顫動,我有多久沒有見到她了?
連我自己都快忘了!
這本來她是我一個結痂的傷口,如今碰到一個破賣佛牌的傢伙,居然莫名其妙的被揭開了。
他抽了兩張紙巾,居然沒心沒肺的遞給了我,“擦擦眼淚吧。”
“我沒流淚。”我明明滿嘴的哭腔,卻特別的嘴硬。
想罵死他,卻害怕哭腔暴露的太多,讓他看到內心全部的脆弱。
阿贊艾爲人是那種少見的溫柔,他雙膝都跪在我面前,像是在恕罪。但是雙手當中拿着溼巾,輕輕的左手和右手一起幫我擦着眼淚。
他有些嘆息一般的說着:“顧星,你怎麼這麼倔呢,錯的人是我。你不用折磨自己,也不用僞裝自己的情緒。”
“人活一世,不爭饅頭爭口氣,我不能在你這種渣男面前哭。她當年還那麼年輕,你怎麼忍心對一個……對一個少不更事的女孩下手,你也太渣了吧你。”我明明哭腔越來越重,心就好像破碎了一地一樣的難受。
卻非要掙扎的,想要強迫自己不能哭。
他跪了一會兒,安靜的等我臉上的淚水都流乾,才輕輕的擡首去看我,“我的確是渣男,不過當初,我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也是被迫出國,這其中牽扯到黃河會的秘密。”
“你別以爲你說這些,我就能原諒你,你覺得你做什麼才能彌補她?她已經被你傷成那樣了……”我現在估計和路邊的瘋狗沒什麼兩樣,腦子裡沒智商。
對於什麼黃河會,紅河會的秘密根本不在意,也不關心阿贊親自和我提起的原因。倔強固執的就像頭妞一樣,我就要知道這個該死的黑衣阿贊,要怎麼彌補楊琳心靈上的創傷。
不過,哪怕是再不理智。
隱隱約約之中,似乎也明白他當初和楊琳應該有別的隱情,纔會成就他如今成爲泰國的黑衣阿贊。
並且在圈內功成名就,成爲一個比較有名的大師。
阿贊沉默了一會兒,反問我:“你不覺得我現在不出現在她的面前,不闖入她的生活,纔是對她最大的彌補嗎?你看我這張臉,她……哪怕在電視上看到,還會認得我嗎?”
一想到阿贊那張美白針過量的整容臉,我就想笑,卻是那種自嘲傷感的笑。
阿贊艾整容,未必是爲了好看,也許更是爲了隱姓埋名。
我弄的自己好像楊琳的孃家人一樣盤問阿贊艾,“你多大了,我要知道真實的年齡,你不要騙我……”
“二十八了。”阿贊艾好像鬆了一口氣,很平靜的回答我。
阿贊艾那張臉,頂多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居然已經有二十八歲那麼成熟了。我也是覺得夠夠的,整容還把自己整的那麼年輕。
我又開始後悔,一開始,原諒他太早了。
但是既然開始問了,就是給他一個臺階下,總不能反悔吧。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原來都那麼老了。”我咕噥了一句,故意讓他難堪,然後繼續幹巴巴的問他:“本名?什麼來歷?”
“來歷現在告訴你還不是時候,不過……我可以先告訴你我真實的姓氏,我姓蔣。”阿贊艾給人的感覺就是溫和的溫泉一樣,表面上清澈溫潤,清波柔和。
實際上可以炙熱翻滾,狠狠的灼傷人的心靈,內心是真的有一把火存在的。
他對楊琳的感情分毫不外泄,讓我對他氣不打一處來,可細思之下又發現他似乎又愛的那麼的炙熱。
剛纔他說過,彌補就是不打擾,似乎並不是在逃避責任。
而是愛的深沉和隱忍……
我心頭微微動容了一下,還是沒好氣的問道:“你該不會是逃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