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翁析勻從夏綺雲的房子裡出來的時候,她還在家裡嚎啕大哭,只是沒人會陪着她了,沒人爲她擦眼淚。
只因爲,某些事,一旦做錯就是致命的傷害,她既然跟蘇成剛做過盟友,就再也沒有資格得到翁析勻的真心對待了。
蘇成剛是什麼人?那可是當年在國家博物館裡殺人搶畫的兇徒,是翁析勻的死仇!
況且,翁析勻沒那麼蠢,他知道,夏綺雲還有些事瞞着。或許她現在是暫時不知道蘇成剛的蹤跡,但她隱瞞的其他事情也很重要。
而這件事也是夏綺雲此刻最擔心的。她哭得那麼兇,是一種極度的恐慌,她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跟翁析勻像以前那樣相處了,她渴望留在他身邊的日子,恨不得時光倒流。
她很無助,很悲痛,很茫然……她甚至在這樣的時刻又一次想起了蘇成剛。
假如蘇成剛在的話,說不定就能幫到她了?
夏綺雲的潛意識裡,蘇成剛也是神通廣大的,擁有強大的能力,但他去了哪裡,她目前還真不知道。
翁析勻越來越好奇,蘇成剛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能逃過天網般的追捕?他一直在找這個人,而他所知的,還有另外一股勢力也在尋找,可蘇成剛竟能全身而退,這也未免太驚人。
太傷腦筋的事,讓翁析勻感到一陣心煩意亂,罷了罷了,暫時不去考慮,現在,他應該想想怎樣才能讓家裡的幸福指數升溫。
翁析勻的車子在馬路上穿梭,這一上午,他接到好些電話,翁老爺子就打了三個來,另外還有靳楠,還有霍韋醫生,還有將他從爆炸後救起的人……
翁析勻如今是不想曝光在媒體面前,所以暫時他不會回公司,但翁老爺子是不是這麼想,他就不知道了。
其中還有一個電話是蘭卡斯打來的……原來蘭卡斯也知道他還活着。原因很簡單,蘭卡斯是翁析勻在M國的公司的合夥人。
早年翁析勻是在M國自己開了公司,之後被翁老爺子請回來的。Tomi的身份雖然也是公司老總,但其實那公司就是翁析勻自己在海外公司旗下的子公司而已,只不過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另一個用Tomi的身份註冊的。
“老兄,我都快忙得掛掉了,啥時候你能回來管事啊?我最近兩頭跑,累得半死,抗議,我要抗議!”蘭卡斯這貨在電話裡大聲喧譁。
蘭卡斯即是卡蒂亞公司駐亞洲區的執行長官,同時也是翁析勻公司的副總,這段時間可是真苦了這傢伙。
翁析勻不禁莞爾一笑:“蘭卡斯,你就別那麼吝嗇了,趕緊地招兩個可靠的人手回來公司忙幫吧,我現在也走不開。”
“我勒個去,你還走不開?不是已經一家團聚了嗎?哦……我知道了,你是跟桐一月纏纏綿綿的,懶理公事吧?我鄙視你啊!”
“行,你盡情鄙視,總之我現在要好好彌補一下老婆孩子,真沒時間去M國打理公司,你多費心一下。”
蘭卡斯沒轍,人家夫妻久別重逢,當然要
恩愛啦甜蜜啦,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的。
“算了,誰讓我這麼講義氣呢,哎,我真是命苦。”蘭卡斯還不忘自憐一下。
“得了吧,你還命苦?聽說你專門請了個貼身女助理,你還命苦?我到現在都沒有請過女助理!”
這真是好兄弟啊,彼此知道對方的短處,隨時可以揭短。
蘭卡斯又是一陣訕笑,掛電話的時候,翁析勻嘴角的弧度還保持着,心情緩和了一些。
因爲要藉助Tomi的身份迴歸,所以當初翁析勻是暗示過蘭卡斯的,蘭卡斯很聰明,知道翁析勻必定是在做一些需要保密的事,所以他沒有對任何人泄露,直到昨天翁析勻打電話告訴說他回家了。
這有點不公平啊,人家倪霄可是不知道呢,他也是翁析勻的好兄弟,但一直爲翁析勻的事而惋惜着,悲痛着。
翁析勻想了想,覺得是時候了……
“薛龍,去市二醫院。”
“是。”薛龍乾脆地答道。他知道市二醫院是倪霄工作的地方。
醫院裡人多,今天是婦科的其中一位醫生就是倪霄在坐班的。
這一上午,倪霄已經看了不少的病人,看看單子上還有三個,看完下班吃飯。
這時候,護士唸到了一個人的名字,倪霄也沒聽清唸的是誰,拿起單子看看這個人的名字。
嗯,怪怪的,什麼生僻字啊?居然倪霄不認識。
門外走進來一個男人,護士驚訝地看着他,正要說點什麼,可這人卻衝着護士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可把護士給迷得昏頭轉向的,一時呆住了。
這人趁護士出神之際,繞到了裡邊去,坐在醫生面前,然後,倪霄就聽到一個怪異的聲音問:“醫生,請幫我看看我爲什麼發育不良,我怎麼跟女人的胸脯長得不一樣呢?”
粗聲粗氣的,分明是男人啊!
倪霄本來低着頭的,聽到這聲音之後,十分無奈地說:“這位病人,我這兒是婦科,你掛號搞錯了吧?”
說着,倪霄擡眸一望……
瞬間,這診室裡就響起護士的爆笑聲……護士想起來了,這個男人有點面熟,似乎是倪霄的朋友。
而倪霄就傻掉了,被眼前這張臉給震得風中凌亂。
“你……你……”
翁析勻一手拍在倪霄的肩膀上,忍俊不止:“你結巴什麼,我回來了,怎麼,不認識我了?”
倪霄是真的震驚了,這張臉分明有幾分像翁析勻,但怎麼會這樣呢?
“兄弟,我在爆炸後毀容了,做了幾次修復手術,就變成這樣。怎麼?不敢認我啊?”翁析勻雖然在笑,但這笑容裡飽含了太多的苦楚和無奈。
倪霄終於回神了,趕緊衝護士揮手:“你先出去,把門帶上。”
護士頓時被口水嗆到,投來怪異的一眼,之後出去了。
門一關,倪霄猛地將翁析勻抱住,眼眶都紅了。
這是兄弟間的擁抱,是親人的擁
抱,是親情更是深厚的兄弟情。
“我就知道你命硬,閻王都不敢收……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說到最後,這男人竟哽咽起來。
太驚喜了,倪霄這也是真情流露,他對翁析勻的擔憂和痛心,其實並不比桐一月少。從小到大的好兄弟,沒有血緣卻勝似血緣的親,如今“死而復生”,倪霄激動得像跳起來。
此時此刻,有太多的話要說,倪霄滿肚子的疑問,恨不得全都倒出來。
翁析勻知道他想問什麼,他也不隱瞞,該說的都說了,只是沒有提到救他的那一股勢力是誰。
有些事,翁析勻一向都明白,不說,反而是對朋友對愛人的一種保護。
倪霄聽完翁析勻的講述之後,大嘆那簡直是在拍電影,太驚險,萬萬想不到會有人在爆炸之後第一時間開着直升機趕去的。
倪霄沒有大肆慟哭,但他的眼睛一直都含着眼淚。因爲他是醫生,他比一般人更明白翁析勻說的修復手術有多麼受罪。
那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痛苦和折磨,每一次的修復手術都是在跟死神搏鬥,好在翁析勻都熬過來了。
這個男人真是多災多難,在地獄裡走了幾回都沒事,想必還真是閻王都懶得收他。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倪霄找不到什麼語言來形容了,他只希望一切都能迴歸原來的軌跡。
翁析勻見倪霄如此激動高興,重逢的喜悅,他也就沒有提自己的病情,不想掃興。
“我們今晚要好好喝個痛快!你出事之後,我就狠狠把自己灌醉過一次,那之後再也不喝酒,因爲覺得你沒在,喝酒沒有意思,現在你回來了,咱們一定喝上幾杯。”
翁析勻點點頭:“好,你晚上下班就來我家,在家喝吧。”
“行,只要咱兄弟能聚在一塊兒,在哪裡喝都無所謂,哈哈哈……太好了,感覺我又活過來了。”倪霄笑得很暢快,長期的鬱結總算是打開了。
翁析勻佯裝嫌棄地瞄着他:“什麼你又活過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倆有什麼特殊關係,我得申明啊,我只喜歡女人,我只愛我老婆。”
“啊呸……你以爲我不喜歡女人嗎?我對男人沒興趣,我只喜歡大美女!”倪霄也不忘表明一下自己的取向。
這倆貨湊一塊兒也是很歡騰的,翁析勻就不會是高冷的形象了。
翁析勻正打算離去,因爲倪霄還要上班,可這時,他卻接到羅嫂的電話。
羅嫂很焦急,翁析勻更急……
“什麼?寶寶發燒?趕快送醫院來,我現在就在醫院。”
翁析勻當機立斷,不等自己回去接了,馬上又吩咐別墅裡的保鏢將羅嫂和寶寶護送來。
這真是愁人,看來今晚喝酒是喝不成了,幾歲的孩子發燒,大人最折騰,連吃飯都沒心情,更別提喝酒了。
可這事兒要不要告訴桐一月呢?她還在公司,看這時間,是例會的時間,她應該是在開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