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席洪聯繫上後,古月把魔靈出現的事情告訴了他,席洪當即表示馬上把這個消息傳到族裡,這麼一來,古月多少放下了一份憂心。想必過幾天,青冥族定有所策應。
獸域的動盪很快會波及到外圍,古月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畢竟魔靈的出沒是變化無常的。
她可不想自己無意識被魔化掉了。另外,現在回古家還要去證明自己的實力,在年賽時大大打擊一下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讓父親也過得開心一點。而且,要從一些人的蛛絲馬跡中查出黑衣人的背景,都是需要時間的。
小威看主人不再急於幫獸王們驅逐魔靈一族,它也樂得自在。
寅虎空間裡,寅虎得知古月將爲它的事情忙碌,心裡非常的高興。只要修復了金色箭矢,找回神弓的速度也快了。神弓和箭矢之間是有感應的。當然,大家還不知道虎王手中的神弓,正是寅虎的本命兵器。直到箭矢修復後,虎王痛失神弓,已是後話了。
就在古月動身回陵州時,南府後院裡發生的一件事情,讓衆人大吃一驚。古強出門竟被人折斷了一支胳膊,一怒之下,便把對方打死了。
“李家人誓不罷休!已經派了一批人過來討說法了。這些人住在李家開在陵州的一間店鋪裡。明天,他們可能就會上門來討債。”北府總管對古綏一一地稟報。
古綏神色不安地坐在正堂中,把玩着手中的靈器。
“最近一段時間,南府有古月的消息嗎?”他避開李家的事情,問道。
北府總管小心翼翼地答道:“南府大小姐已帶信回來,說要在今年年賽前回來參賽。”
古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他又想起古強犯的事情,心中惱火,煩燥的情緒又冒了出來。
“李家的事,等他們來人再說吧!也不是一方的錯。哼,強哥兒真是胡鬧,沒事去招惹李家幹嘛,嫌古家的對手太少了嗎?”不看看李家都是一些什麼人,雖然四大世家中李家是排在最後一位,可是,劉家都避着李家的人走。那些人,無理也會說成有理,況且是在有理的情況下。
張家因張氏一直沒有被扶正,把生意上的一些事欺到古家的頭上,這氣還沒消呢,現在又多出一個李家鬧事。若是劉家也趁機摻和進來,古家可真的危險了。
古綏倒吸了一口涼氣,暗道:“不管我們這一方有什麼錯,這次都要向李家賠禮道歉!”想到這兒,他的心情愈加陰暗起來。恍然想起三弟古邃最近像沒什麼事情可作,便道:“三爺呢?說我有事找他!”總管領命而下。
東府的前廳。
古邃已聽說了古強的事。不過,他沒想到北府總管會馬上來傳話,讓他去見古綏。族長大人召見,一般都是重要的事情。
這個大哥,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跟他碰面了。儘管,大家住的都不遠,可無事不登三寶殿,兩家人很難聚在一起的。古邃平時也不想在古綏的面前晃盪。
跟在北府總管的身後,一路到了北府大堂。
“大哥找我什麼事?”古邃有些發怔,想到大哥可能是爲了古強的事情找他。想來是大哥要把這件難辦的事情交給他了。
古邃的心裡不由的一陣鬱悶。以他平和的性子,和中正不二的待人接物,古綏要把難辦的事情扔給他,是最恰當不過,也躲不開的。
可是,自從古行風中毒避居到白芷院之後,古邃的心裡就七上八下的,老覺得哪一天說不定禍事就落到東府裡了。想到二哥當時的情況,他就一陣後怕。
幕後黑手一直沒有查出來。要是再把毒手伸向東府,又該怎麼辦!
目前爲止,大哥調查此事過去大半年了,還一點進展都沒有似的。他實在不想攬上古強的事情。可是,二哥就病人一個,又跟張氏之間形同陌路。大哥的命令,在古家又是最大的.。。
古邃在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壓抑着沉重的心情陪古綏說話。北府總管在一邊暗自嘆息了一下。他爲三爺的狀況擔心來着。在他眼裡,古邃是三兄弟中個性最好的一個。爲人溫和有禮,向來是獨善其身,比古綏和古行風都親和待人,身子好歹沒啥毛病,比較健碩。但因眼下有事纏身,氣色就顯得有些不好了。
“李家的事,三弟怎麼看?”
古邃愣了一下,道:“強哥兒的性子太暴燥了,李家中被打死的那名弟子,其實跟他也沒什麼前仇舊恨。兩人只是爲了一個煙花女子動手,實在是太不該了。雙方都有錯的事!”
可是,對方是罪不該死,古強作的有些過了。此事,不僅得罪了李家,還讓輿論紛紛指責古家,更是一件不妥的事情。
“那女子到底是何人?”古邃不解地問道。具體的情況,他都是聽說的。
古綏皺眉。應道:“好像是叫溫芳。溫芳是前兩年從李家被趕出去的一個侍妾。這女人跟李家的那位被打死的公子有一段舊情。那人一時按捺不住,先對強哥兒動了手,本該他對此事負責的!可沒料到,強哥兒激動之下,用了幾下重力,把他打死了。”
算起來,古強是失手殺人的過錯。古邃微微地低下頭,好似還有什麼不太明白的事。“那李家上門來,又是想做什麼呢?”
“自然是想從古家撈回一點好處。被打死的人,是李家中嫡系的一個孫輩。”
“哦。大哥,不如等明天來人再說吧!”古邃基本搞清楚了全部的情況,又對古綏的交待了然於心。說完話後,便大踏步地走出了北府。
等他走後,古綏一直坐於大廳裡沉默着。李家遞帖子來,上面並未提到賠償金的事,他現在還在琢磨對方的意圖呢!
過了一天,李家果然來人了。
.。。
當古月回到南府的時候,北府中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對話,這樣的對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古月沒想到南府的事情鬧的人所皆知,而且,還是這麼大的一件事情。
回了久別後的月夕院,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到北府去見古綏,然後,再回白芷院去見自己的老爹。想到這麼久沒見到爹爹了,她的心情便有些急迫起來,步子也邁得快了。
因古月回南府大院的時候並沒有驚動什麼人,所以,無論是南府還是北府,極少有人知道她回來了。北府大院的門房見到古月時,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時候,大堂裡傳出一道聲音來,“大爺,強哥兒不能有事啊!”那人嘶喊過後,居然沒有迴音。顯然是大家鬧了一陣子後,都有些疲憊不堪了。
古月走進去一看,原來叫喚的人是張氏。怪不得她回到南府的時候,南府大院裡沒啥人走動。張氏的樣子,像是大病一場。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古月心裡就有些解氣。古強的事,古月隱約地聽說了一些。其實她並不希望南府裡多生事端,因爲,這樣一來,會影響到父親在白芷院頤養天年。
沒人注意到古月走了進來,大家的目光還落在張氏的身上。
張氏正痛哭流涕道:“你們都說說吧!強哥兒打死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他把我兒的胳膊都擰斷了。昨天,府醫纔給他接上,以後,還不知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來,會不會影響到他的修練。古家可要我的孩兒留一條活路呀!”
古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氣攻心地吼道:“強哥兒闖下如此大禍,還不是因爲你這個母親平日裡不好好教導他!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李家已提出補償的條件,第一個辦法是要我們交出強哥兒,第二辦法是必須送一個嫡子過去爲李家的奴僕。
你說,古家哪能隨便送一個嫡子過去爲奴僕?東柏和朝南去年入御宗後,家裡真正算得上嫡子還有幾個?年紀小的,我是萬不能毀了他們的前程!這件事,本是古強一人闖的禍,就該由他自己來負責。誰讓他跑到青樓去鬼混呢!修練之人,怎能跟凡人一樣貪圖美色和享樂,讓他償債是天經地義的事,別人可沒有幫他抵罪的道理!”
張氏聽了,死活不依,哭鬧不止。
古月大致聽出了一個究竟。她走上前,只來得及跟古綏說上兩句話,古綏便心不在焉地揮退了她。古月只好呆在一邊不作聲。這樣的場合,不說話是明智的選擇。
張氏自然不想交出古強,她憑藉的着張家的勢力。古綏和古家的長老們爲此頭痛不已。
古月瞧着大堂中還有數個長老靜坐一邊,全都保持着沉默的態度,冷眼旁觀着眼前的一切。
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李家來人吃住都在古家,還催促他們好幾次,要古家給他們一個交待。既然,古家不肯交罪人,就得付出更大的代價。
張氏回頭,忽見古月站在背後。那張老臉上突然地一怔,眼中不知怎麼地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光芒,讓古月有些莫名其妙。“月兒回來了?”話音一出,古月更是覺得背上一麻。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張氏什麼時候衝她這麼溫柔過。
“月兒回來事情就好辦了。你快幫強哥兒一下吧!可不能把他交出去呀!李家人還不把他整死了啊!”喘了口氣,張氏又道,“對了,你不是南府的嫡女嗎?族長大人都說了,李家可以交一個嫡子過去抵債。月兒本來不能修練的,不如你就到李家當媳婦吧!
反正老爺早就想幫你找一戶好人家了。李家可是天瀾大陸上第四大世家,你嫁過去可是享福了..他們也不會再計較強哥兒的事,更不會向古家提出別的要求了。”
大廳裡的人聽了此話,面色都有些古怪,紛紛看向古月。
張氏的鬼主意,咋呼聽起來有些道理似的。可誰不知道李家是盜墓出身,家裡不知有多少人在盜墓時殘了身子。這種抵債的事情,只怕不會讓古月嫁個好人。
古月心頭一陣冷笑,原來張氏又在算計她了,這是當她還是以前的那個廢材吧。
古強在外面犯了事,什麼時候輪到她來抵罪。父親是絕不會同意此事的,而且,張氏也無權作主。
“姨娘,你這話讓月兒聽了怎麼覺得有些不妥呢?”
張氏噎了一下,忙道:“有何不妥,前段時間有好幾家來提你的親事,我看他們都不如李家強。姨娘一直都爲你籌劃來着,這一下,剛好是壞事變成好事,大家都得到好處了。只要你同意,你爹也不會反對的。”
古月冷笑道:“可惜,我不同意!我爹也不會同意。”張氏一聽,腿腳一軟,又想坐在地上撒潑。
古月扭轉身,看向古綏。
這個古家,真是讓她心寒。就在張氏當面算計她的時候,大堂中的長老們,包括她的大伯古綏,以及坐在一旁明哲保身的三叔,都以一種不甚明瞭的態度對她,顯然大家先是考慮着古家的利益,再去想這件事情能不能成。而對於她將來的處境,只怕是放在最後了。
“我真沒想到,剛回家就有人要送走我。張姨娘是不是把算盤打錯了?”
張氏擡頭,吸了口氣,陰測測地一笑道:“月兒啊!難道你一直不嫁人嗎?還是你想看着強哥兒去送死?哎喲,我的老天啦!難怪你一年到頭不喜回家,原來是真沒把古家當成自己的家啊!”
古月的眉角上,生起了一絲怒氣。這話好陰損的,不把人命看在眼裡了。
如果是古英在這兒,張氏會把這個理由安在她女兒身上嗎?沒當成自己的家,就是沒有一點歸宿感。這樣挑撥離間的話,張氏也不怕說出來遭天遣。當初,是誰算計把她送往白馬寺的?
古綏和那些長老們,最不喜歡的就是古家有人離心背向。不得不說,在張氏的一番挑撥之後,長老們的臉色就有些變了。連帶着古綏的態度,也起了一絲變化。
古月在白馬寺呆了九年,最後的三年,便一直沒有回家。現在,她又不知是從外面哪個地方回來的,一個未婚女子快一年了才突然回家,就算是在外面修練,也有些說不過去的。衆人的心裡頓時有了看法。
古綏在心中苦笑了一下,他是事先清楚古月離家的真正原因。但他心裡也不希望古月跟古家真的脫離了親情關係。現在,張氏抓住這一點,他還真不好幫古月說什麼話。
“大伯,你就說一句公道話吧。”古月平靜無波,她未因張氏的話而慌亂。張氏在她眼裡,就是一個跳樑小醜。她和古剛合謀的事真入不了她的眼。對了,古強出事,古剛又在哪裡呢?
古綏見她容色安祥,倒也心靜了一些。
張氏對於古月無視她的態度,有些慒了。就好似自己拿着一把快刀對準人,可人家往後一退,站在了一堵堅實的牆壁後面,根本不加以理會,這把刀也成了假的吧!
“月兒,你是南府的嫡女,怎麼可以不管你弟弟的事呢!以後,你嫁到別人家去,還不是要依仗孃家人爲你撐腰!大家本來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今天,你爲強哥兒解了圍。有朝一日,強哥兒自會惦記你的好處,不會讓外人輕看了你。
李家是天瀾大陸上的富庶人家,難道說,你進了他家的門,還會虧待了你不成!你就聽姨娘一次,等李家人來的時候,向他們作一個承諾吧?”
“..”
古綏見古月不語,冷冷地站在一邊。表明了把所有的問題都交他來解決,心裡又煩亂起來。
他對張氏始終不鬆口地咬着古月不放,也生起了一股惱意。
二弟還在呢,這個女人真是不把二弟放在眼裡,居然敢獨自主張古月的親事。
雖然古家是有糾紛要解決,但也不能讓張氏這麼橫行霸道下去。
這門婚事,並不是李家提出來的條件,也不是二弟應諾過的。此事不能讓張氏再捏着不放了。
李家那邊只說讓古家送一名嫡子過去爲奴,可沒說要娶一個嫡女過去當家。兩種不同的意見,顯然不同道。
想到這兒,古綏挺起身子,衝張氏大聲道:“好了,不要再說了。張姨娘,這都是你的一廂情願。李家可沒這麼說!強哥兒的事情,我們先暫且放下吧。等我和長老們商議過了,再告訴你處理的結果。不過,你最好是心理有所準備。”
不是古家不保人,而是對方實在不好惹。古家要在大陸上長久立足,自然不能輕易地得罪一個富得流油的世家。
張氏急了。“家主,強哥兒也是你親侄子呀,你可不能害了他呀!南府那邊沒有嫡子可以送去爲奴。他們李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強哥兒不就是打死了一個人渣,古家只需要賠一些財物不就能了事麼?我剛纔建議把古月嫁過去,也是爲兩家的關係着想。
化干戈爲玉帛,他們未必不肯同意的。只要李家人願意商量此事,大家以後成了親家,定不會再追究從前的事了。”
古綏再次搖頭,冷言道:“大禍是你兒子闖下的,跟古月嫁不嫁人可沒啥關係,你不要再說了。”
古月的心裡,頓時覺得安穩了一些。長老們也恢復了常態。古綏幫着古月說話,張氏再不顧一切的胡鬧也起不了作用。被張氏收買過的人,即便有不同的意見要提出來,此時,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們還不敢當面違逆古綏。
古月見此事已了,便不想再跟這些人糾纏下去。回家一趟,到現在還沒見到父親呢!心思早飛到白芷院那邊去了。
“大伯,我先回去了。”
古綏點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其實,以古月的實力,早不是一年前的那個她了。她要離開,古家誰也攔不住她。
古月看了一眼呆滯中的張氏,又回望大廳的衆人一下,轉身道:“大伯,下個月正好是家族年賽的時候,我要報名參賽。另外,大伯有事找我的話,就叫人去白芷院那邊傳話。”
“好,代我向你父親問好。”
這段時間,古綏也忙得沒時間去白芷院,他本來打算親自走一趟的,很想看看古行風的身體狀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