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裡起,三房和佟維信徹底被三振出局,我們的三娘又要開始新一章虐渣路程,大家可以猜猜下一個渣男渣女是誰?姒姒保證後面會更精彩,求書友們給個打賞多多訂閱,謝謝~)
一夕之間,京陵的天兒似乎要變了,遠遠瞧着天邊兒黑雲卷着雷雨便要催來,可如今變得似乎不只是天,還有朝堂,人心。
刑部抓住了劫持靖國夫人的賊匪頭子,赫赫有名的同豐典當得了這重金懸賞,世人因刑部的佈告,只當那賊匪只爲劫財而錯劫靖國夫人,卻絲毫不知其中的隱情,即使是朝堂上一個個精明的跟什麼似地朝臣雖心有懷疑,卻也尋不出什麼頭緒來。
然而不到半月,前一陣子皇帝還大加賞賜靖國公,那寵信程度只怕是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眼熱。聖意難測這句話說的是一點兒也沒錯,如今不知怎的,皇帝似乎是處處看靖國公不順眼,輕則痛斥,重則罰俸。
眼見着不過短短半月,這靖國公七個月的俸祿只怕都罰沒了,這也就罷了,可皇帝痛斥的緣由卻是愣生生讓人摸不着頭腦,甚至說句不敬的話,簡直是有些無理取鬧。
是啊,你說,這靖國公奉旨修繕奉先殿,若讓外人看了,不說盡善盡美,那也算是差強人意了,可皇帝完工當天便驟然巡視,結果對靖國公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斥,痛斥的原因僅僅是殿內油漆味過重,衝撞了歷朝先祖的神靈。
你說說,既然是修繕宮殿,哪有不刷油漆的,刷了油漆哪能沒有味道的?理雖是這麼個理。但誰敢說半句不是?
原本衆人以爲這樣就罷了,誰知再過了半月,皇帝卻驟然停了靖國公的職,命其靜思己過,而如此重罰的原因卻是被皇帝愣生生列了一大篇,不過你若是細細一看,那些個緣由皆算不得大罪。放在尋常大抵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能過了。就算是懲罰也只當罰俸完事。萬不至於停職思過。
如此一來,朝臣們開始揣測了,若說皇帝是想打壓靖國府的勢力。可偏偏那佟如筠與佟如錚儼然後起之勢,升遷之快當真是要將他們這些老臣拍死在那兒了,那佟如錚便不消說了,單說那佟如筠。年紀輕輕,卻是放到寧州做刺史。寧州離京陵不過二百多公里,當天來去也可,最重要的是,誰都知道。這儼然是讓小郎君放個外官積累個經驗,將來必是要召回京城作爲大用的。
如今放眼整個靖國府,除了靖國公佟維信不如意以外。就是宮中的佟皇后,皇貴妃。誰不是穩穩坐在那兒,絲毫未有動靜,如此那些個朝臣們是徹底摸不着頭緒了。
朝堂上朝夕萬變,這靖國府內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蘅坐在崔氏牀前,手中正剪着紅紙花樣,小娘子手極巧,不過是一眨眼,一朵並蒂牡丹便赫然眼前。
屋內靜悄悄的,崔氏就那樣安然的闔着雙眼,呼吸輕而穩,看起來平靜極了。
驟然身後傳出了窸窣的腳步聲,輕輕的,如蘅未轉頭,仍舊低頭剪着自己的東西,只聽得身後傳來錦衾略有些激動的聲音。
“姑娘,皇后娘娘身邊兒的槿言姑娘來了,見過了老太太,便直直兒地朝三房院兒裡去了,瞧着後面的人像是奉旨送什麼東西來了。” ¸ тт kān¸ C○
送東西?
小娘子驟一擡眸,脣瓣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宮裡來人去三房能送什麼,想必那三房自個兒都跟明鏡一樣,佟維信就更該明白了。
小娘子放下手中的東西,笑着傾身趴在崔氏身邊兒,似是喃喃自語般,聲音柔柔兒的。
“母親,你可聽到了,三房的日子也該到頭了。”
小娘子嘴邊淺淺一勾,替崔氏掖了掖被角,便起身看向身邊兒的素紈,瑤影道:“咱們去瞧瞧吧。”
小娘子捻裙緩緩走到門口,小丫頭打了簾子,小娘子擡步出去,站在那臺磯上,微微拿手遮着,擡頭看向那柔柔的陽光。
“陰雨了這許久,可算是守得雲開了。”
小娘子喃喃一句,便不緊不慢地朝那三房院兒裡去。
到了院內,只瞧着廊下站滿了宮人,而槿言正立在門口處,身後的小宮女手上正端着一個小漆盤,想也不想,如蘅自然知道里面是什麼。
“三姑娘也來了。”槿言偏首看到小娘子,笑着迎了上來。
瞧着槿言溫柔的笑顏,恍惚讓人覺得更像是來送賞賜的。
聽着槿言用了個也字,如蘅瞥首看向房內,嘴角微勾道:“四妹妹他們在裡面吧。”
槿言微微頜首:“皇后娘娘仁善,算是圓個最後的心願吧。”
小娘子點了點頭,抿着笑意道:“我想進去瞧瞧,不知可行?”
槿言溫婉笑道:“姑娘要去,奴婢哪有攔的。”
如蘅微微抿首,便朝屋內去,“吱呀”一聲,沉沉的屋門被打開,一束陽光倏然射進去,將暗沉沉的屋子照的亮堂堂的,隱隱約約透過光暈都能看到浮散的灰塵。
小娘子微微揚了揚塵,便提裙走了進去,待直直走到了西屋內,剛走到屋內,還有些冷的發憷,一掀開軟簾,便是撲鼻的草藥味,隱隱約約還透露着一絲髮黴的味道。
小娘子微一擡眸,便瞧到秋姨娘呆呆地躺在牀上,身上裹得被子瞧着灰沉沉的,瞧料子應是多少年前的舊褥子了,倒真是應了句風水輪流轉,從前三房說是素雅,卻仍舊過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鋪的都是煙羅綾子被,哪裡有如今的酸苦模樣。
倏然一道陰寒的目光射過來,如蘅微擡眸去,不是佟如蕎還能是誰,只不過如今卻多了個佟如璟。
“你怎麼來了?”
如蘅一聽,好笑的捂了嘴。微一挑眉道:“不然四妹妹以爲還能是誰來?”
“靖國公?還是旁的誰?”
如蘅緩緩踱步上前,佟如蕎似是咬着牙道:“你給我出去。”
小娘子脣瓣勾起一絲冷笑,睨了眼佟如蕎道:“今時今日,四妹妹以爲在我面前還有說話的分量麼?”
“哦不。”如蘅淺淺笑着,眸子緩緩勾向佟如蕎,語中淡淡道:“我竟忘了,妹妹。乃至三房。放眼從前,在整個靖國府面前,連半分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感覺到眼前小娘子凜然的恨意。如蘅微瞥了眼佟如蕎攥的顫抖的手心兒,脣瓣微微一勾,緩緩湊到佟如蕎耳邊道:“妾室就是妾室,從前你四姑娘在府裡還有人賣你面子。那是我佟如蘅給你的,沒有我仰仗着。你佟如蕎什麼都不是,四妹妹這麼聰明伶俐,不會不知道。”
佟如蕎驟然怒目射向如蘅道:“佟如蘅!是你陷害的對不對?是你將曼陀草放到母親房裡的對不對?”
“母親?”
如蘅饒有趣味的挑眉看向佟如蕎,和一直陰沉不語的佟如璟道:“我只知道府裡稱得起母親的是大太太。不知妹妹說的母親是誰?再者……”
小娘子語中漸漸生冷,一雙水般的眸子卻是凝的跟冰一般射向佟如蕎:“大太太所中的毒不正是你們所下?既然敢做,便要敢承擔後果。如今,便是你們的下場。”
佟如蕎麪色微微一滯。如蘅冷冷的瞥了眼癡呆一般的秋姨娘,緩緩收回目光道:“今日你三房的日子該到頭了。”
“只不過。”小娘子漸漸冷厲的看向佟如蕎道:“我們之間的賬還沒有了結,我要的可不止是你娘死,我要的是你三房徹底消失在我眼前!”
佟如蕎的面色驟然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佟如蘅。
如蘅淡然的瞥了最後一眼,便轉身欲朝外去,身後驟然傳出佟如蕎陰鷙到有點扭曲的笑聲和嘶吼。
“佟如蘅!就算是走到如今,你也沒有贏,父親視你爲棋子,如今你那福薄的母親躺在那兒,這輩子都不會再起來,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如蘅腳下的步子驟然一滯,過了許久,小娘子輕笑着搖了搖頭,淡淡的,柔柔的。
“佟如蕎,沒想到你也是那麼的愚蠢,若非掩人耳目,想來這會子來探望你們的不止我,還當有母親纔是。”
說着小娘子唏噓的搖了搖頭:“可惜了,母親卻是沒能親自來瞧瞧這一刻。”
“你什麼意思?”
佟如蕎臉色一白,死死地盯着如蘅的背影,小娘子卻緩緩瞥首看向佟如蕎笑道:“母親早已被許先生治好了,至今未起,都是假的,不過是爲了今日這齣好戲委屈幾日罷了,如今你可明白了。”
佟如蕎癡癡地坐在那兒,嘴中默唸着什麼,而小娘子卻早已消失在門口處。
不過一夜,靖國府卻是換了個天兒,東府秋姨娘驟然因病而逝,老太太卻是硬生生連佟家的祖墳都不讓秋氏進,就連棺材錢也是大房小娘子出的,如此沒少人傳這佟家三娘子的溫婉和善。
怎麼?你問靖國公佟維信?說起靖國公,自被停職賦閒在府,更是終日關在天霽齋再未出來過。
而不過幾日,又是一個消息震驚了府內府外,傳是三房的四姑娘和五哥兒因染了惡疾,便被寧壽堂的老太太安排至外面的莊子靜養,青紬車緩緩而過,東府的三房便這般如風般散了,連帶着從前的恩寵,消逝的乾乾淨淨。
如蘅緩緩站在窗下,擡頭看着雨打芭蕉,傳來“噼裡啪啦”的水珠兒聲,小娘子擡手接了一滴冰涼的雨珠,脣瓣微勾:“下雨天,留人天,終究連老天也留不得她們。”
是啊,一個小小的三房,鬧得闔府雞犬不留,靖國公被停職賦閒,觸了聖怒,只怕這輩子也再無入仕的可能,而掌家的大太太仍舊昏厥未醒,偌大的靖國府若非大房的兩個小郎君,還有宮中兩位主子娘娘頂着,只怕就快剩個空殼子了,老太太那般好強的人,如何會允許那三房留下的一對卑賤兒女整日在自己面前堵心?
“外面涼,姑娘進屋去吧。”
素紈上前替小娘子披了件兒披風,小娘子嘴角微勾,溫然得看向素紈道:“母親可好?”
素紈嘴邊凝着笑意:“姑娘放心,大太太極好。”
小娘子微微點了點頭,卻是有些惆悵的看着陰陰的天兒道:“只不過等過幾日母親該醒時,我也該回宮了。”
素紈上前扶住小娘子溫聲勸慰道:“終究三房沒了,老爺又足不出門,再有老太太鎮着,姑娘還擔心什麼。”
聽了素紈的話,小娘子眉間漸漸舒展開來,脣邊蕩起淺淺的笑意。是啊,該消失的都消失了,她還擔心什麼。
不過,一切都還沒完,只要她三房還有一個人留着,她佟如蘅便不會罷休,是啊,任誰前世被一對母子害的家破人亡,又能輕易放過呢?
小娘子眸中漸冷,看着連線的雨珠兒沉沉道:“莊子裡終究太舒服了,他們享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