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陣法也頗有興趣,看到你們的法陣心生好奇,所以便想進來研究研究,叨擾之處,還望見諒。』因爲是用的精神力在入侵,所以蘇格蘭只能用傳音和對方交流。
聽到這話,陸鹿笑了笑,頗爲大度地回道;“無妨,你能入侵也算你的本事,沒有破壞法陣我就已經很感謝了。”
看到對方如此大度,蘇格蘭反倒是有些驚訝起來。他雖然已經入侵法陣並取得了部分控制權,但法陣的大部分控制權都還在對方手上,對方想要對付他的話,只需一個念頭,就能將他困在法陣中。
也就是說,對方現在完全沒必要怕他,之所以會對他這麼客氣,完全是因爲——
眼前這人是個好人。
剛一見面,蘇格蘭便給了陸鹿一張好人卡。
“法陣你已經看過了吧,有什麼感想?”陸鹿笑着問道。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佈置出規模如此龐大的法陣,你們教會的人都很厲害,雖然因爲時間關係法陣的功能顯得有些單一簡陋,但用白霧來故設謎雲引起別人忌憚,從而爭取時間完善法陣的方式,不可謂不高明。』
蘇格蘭的一番話聽得陸鹿有些飄飄然,若是有尾巴,只怕早已經高高翹了起來。
“哪裡哪裡,兄臺也是,從我們佔領法陣到現在也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已經完成了對法陣的入侵,甚至還奪取了部分的法陣控制權,這麼快就熟悉了這個法陣,讓我們這些佈置法陣的人都感到有些汗顏了,足可見兄臺陣法知識的淵博。”
陸鹿是被神秘人認爲的在陣法上最有天賦的人,能得到對方如此誇獎,蘇格蘭心中也是一陣暗爽。
『人們都說陣法師不善於戰鬥,但兄臺卻敢於突破常理,以卷軸進攻,再以法陣強佔陣地,以不到五十的人數擊潰了數千人,只怕這一戰之後,陣法師在人們心中的形象就要因爲兄臺而有所改觀了。』
這話簡直是說到了陸鹿的心坎裡!
他之所以策劃這場戰鬥,就是爲了一改人們心中陣法師只會固守城池的“鐵王八”印象,現在得到了一個如此有能力之人的稱讚,在他看來自己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了一半。
“兄臺敢在對我們不甚瞭解的情況下就孤軍深入探索法陣,這種把危險置之度外的求知慾也讓我深感敬佩,想必兄臺也是個有想法,不會固守城池之人。”
不知不覺中,兩人對對方的稱呼都已經換爲了“兄臺”。
『剛纔的戰鬥中,兄臺以毛筆佈置法陣的方式不可謂不巧妙,佈陣快速,且法陣威力巨大。敵人大部隊衝到跟前也臨危不懼,沉着應對,此等心性,實乃我輩之楷模!』
一直都在穆芙的各種戲耍玩弄下潰不成軍的陸鹿,第一次感覺自己挺直了腰板。
他看向了面前的蘇格蘭,雖然對方現在只是一團由白霧構成的模糊人形,並沒有五官,但他還是感覺到了對方同樣熾熱的目光。
眼前之人,值得深交!
一旁的穆芙則是頗爲無奈地看着眼前的兩人。
從中途開始,這兩人的對話就變成了互相吹捧……
只是,看到陸鹿那一臉彷彿尋找到了至交的愉悅表情,她也不忍心去打斷兩人的對話了。
……
這兩人的互相吹捧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直到這時,蘇格蘭纔想起了被自己晾在外面的胡美和神秘人,便連忙向陸鹿和穆芙告別離開了。
而在離開之前,在陸鹿的盛情邀請之下,蘇格蘭在法陣中的一塊陣石上留下了自己的精神印記,這樣他就可以自由出入法陣,而不用再去入侵了。
此時,外面的天已經大亮。
擂臺賽的第四天也已經到來了。
在經歷了前一晚的萬人大戰,以及上午鹿之陣教會的突襲後,第二擂臺最終還是落到了鹿之陣教會手中。
當蘇格蘭將精神力收回體內的時候,胡美已經靠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這幾天以來,她一直都在不眠不休地用精神力編織着那些絲線,身體早已疲憊不堪,終於還是忍不住小睡了一會兒。
蘇格蘭雙手扶着胡美的腰,讓其倒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看着對方安靜的睡顏,心中只感到無比的幸福。
『你已經見過那兩人了吧。』
神秘人的聲音在蘇格蘭腦海裡響了起來。
蘇格蘭點了點頭,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把前輩晾在了一邊,抱歉。”
『無妨,看起來你和那兩人聊得還算不錯。』
“嗯。”蘇格蘭笑着點了點頭,“我和那個叫陸鹿的人,也許可以成爲朋友。”
……
第二擂臺到現在基本已成定局,法陣在蘇格蘭離開之時已經佈置得比較完善了,陣法師最擅長的便是陣地戰,有這麼個可以不斷完善加強的法陣在,第二擂臺已經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堡壘,其他人再想去進攻基本上就是雞蛋碰石頭。
蘇格蘭想看的戰鬥和想看的人都已經看到了,對接下來發生的事已經沒了什麼興趣。這幾天以來,他一直都在四處奔波佈置法陣,沒有好好休息過一次,爲了最後一天的總攻能夠順利進行,充沛的精力和休息也是必不可少的。
於是蘇格蘭便告別了神秘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抱着睡着的胡美一起進入了項鍊之中,來到了先前的小木屋內,將胡美放在了胡麗身邊,然後也在一旁躺了下來。
……
擂臺賽一共持續五天,現在已經到了第四天,還有最後一天了,於是,一個不得不去面對的問題擺在了衆人面前——那就是擂臺上只能留下一個人,該選誰?
第十擂臺上的人一直都在單打獨鬥,要留下的人早就已經確定爲了連續守擂二十餘次的黑牛。但除此之外的其它擂臺都是由一個又一個的陣營在佔領着,每個擂臺上都有不下千人,如何抉擇,就成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好在,這些人都是因爲共同的愛好而聚集在一起的,彼此之間也都熟識且互相信任,並沒有因爲誰留下來的問題撕破臉,而是坐在一起商談了起來。
最後,所有擂臺的人都決定從成員內部中篩選一個留下來。有的以抽籤決定;有的以投票決定;有的則是以晉級賽的方式決定……只有第三號擂臺的火神聯盟衆人,所有人沒有經過任何商談就一致決定讓火狐狸女王留下來。
是的,原本第八號擂臺的火神聯盟,經過昨晚的大戰後,已經坐到了第三擂臺的位置,而原來在第三擂臺爭奪的衆偶像教團,都已經在昨晚的戰爭中覆滅了。
在當天下午的時候,基本上所有擂臺的人都已經選出了最後留下來的人。
只有第一和第二擂臺除外。
第一擂臺的人還在等着帝天的到來,第二擂臺的人則是……
“小鹿鹿,我們是不是該選個人留下來了?”穆芙在一邊旁敲側擊地問道。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們自己商談吧,不用在意我。”陸鹿毫不在意地說道。
“可我們商討後,一致決定由你留下來。”
“爲什麼?”
“你自己來聽聽大家的意見唄。”說完,穆芙招了招手,鹿之陣教會的其他人就聚集到了一起。
“說一下你們讓小鹿鹿留下來的理由吧。”
“這次的事本來就是小鹿鹿搞出來的,所以就該小鹿鹿留下來吧。”
“就是,小鹿鹿要負責啊,不能玩玩就拍屁股走人了。”
“那可是渣男行爲,小鹿鹿可不能當渣男。”
“小鹿鹿,你要負責。”
聽着眼前一羣人口口聲聲地說着要自己負責,陸鹿有些頭大,彷彿真成了四處留情的渣男。
“等一下。”陸鹿開口叫停了衆人,“這又不是什麼苦差,爲什麼都推給我了?”
“因爲接下來還要去林都參加秘境名額選舉吧,到時候又要戰鬥,而且將會是正常的擂臺賽。”
“我們這之中有能力正面戰鬥的也就小鹿鹿和副會長了。”
這倒也是事實,到時候想再在擂臺上佈置法陣是不可能的,對方不會給這個時間,用卷軸戰鬥的話,消耗又太過巨大,而且卷軸威力雖強但卻不如元修的術法靈活,靠卷軸贏得勝利有些不切實際。
想到這,陸鹿扭過頭看向了穆芙。
“你留下來吧。”穆芙笑着說道,“名額選舉的時候我會跟着你一起去的。”
“可……”
“這事就這麼定了。”
看穆芙一副不容商量的語氣,陸鹿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
在各大擂臺都商定了留下來的人後,其餘的人似乎都沒有了再留在這個擂臺上的意義。
他們要做的似乎就只剩下了呆在擂臺上直到整場擂臺賽結束,以及在最後一刻防備一下別人來盜取勞動成果。
整個戰場上此時還剩下了約莫五六千人,加在一起也是一片不小的規模,但卻都只是坐在擂臺上百無聊賴地發着呆,和其它擂臺的人隔空四目相覷。
這樣和平又無聊的景象,一直持續到了下午的黃昏。
“老子受不了了!再這樣坐着悶都能把老子悶死!”
“那你想幹啥?”
“攻佔擂臺好好打一架!守着這麼個破擂臺算怎麼回事!”
“攻打哪個擂臺?除了前三個擂臺外,其它擂臺的名次都沒人去關注,獎勵也都一樣。”
“那就去打前三個擂臺!”
“打誰?三號擂臺駐紮着火神聯盟,那個火狐狸女王的瘋勁你又不是沒見過,敢去惹她?第二擂臺的那個法陣已經吃了不少人了,至今都沒人敢去招惹。還剩下的就只有……”
說到這,在場的兩人以及在一旁聽着兩人對話的衆人都不由得愣了愣,隨即扭頭看向了第一擂臺的位置。
那裡沒有吃人的法陣,也沒有不可一世的火狐狸女王,雖然駐紮着執法隊的一個大隊和天水教會的殘餘勢力,但加起來也就不到四百人,和之前數萬人的大戰比起來根本就是小打小鬧。
爲什麼之前一直沒想到去攻打第一擂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