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小天舞雙手僵硬,呼吸急促,心臟隨着腳步聲的加進,越來越快,外頭的談話聲也越來越清晰,“殿下,是否要老奴打聽打聽,這鳳寰宮………。”倏然話音和腳步聲暫停,半響過後,小天舞聽到帷幕外一陣熟悉的低沉的聲音傳來,“今夜月色正好,踏月去吧……。”隨後,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無一點響聲,小天舞怔了半響纔回過神來,低頭一看,發現畫已完成,就趕緊放下狼毫,擺放好原樣,提着帶來的食盒,灰溜溜地離開這處,剛剛讓她心驚膽戰的寢室。

辰時,李紘這才從賞月處回來,一進寢殿,不知爲何,感覺與平時有些不同,鬼使神差地走到書案前,低頭一看,眉眼不由染上了幾分笑意,薛內侍在身旁一瞧大皇子,心下嘀咕,主子總算笑了,做奴才總算放下心了,這幾日自從主子從紫宸殿回來那日,雖明面上看着與往日沒什麼不同,但自主子出生後,就跟在他身邊的,能看不出來,主子日復一日地暗淡,生怕哪天憋壞了身體,這下忽然開懷了,也是些許好奇。

薛內侍也向前一步,這纔看到是副畫,這畫是主子今日畫作的,但當時主子並沒有那麼開懷,在細細一看,發現其中多了些類似草的東西,筆法稚嫩,絕不是主子一貫的手筆,薛內侍顰眉看着眼前得畫作,躬身道:“殿下,竟有膽大包天的人進來,奴才這就教訓門口的宮人,什麼人都敢放進來。”

“慢着。”李紘阻止了薛內侍。

“這人雖行爲不妥,但被他那邊一添,這幅畫真的別有意境。”李紘單手摩挲着畫中之物。

“不出意外,應是時常送膳食的宮人,一問便知,只打聽就好,不必驚動他人。”李紘對薛內侍吩咐道。

薛內侍躬身行禮:“是,殿下。”

翌日傍晚,李紘從學堂回來,薛內侍一邊接下李紘身上的披風,一邊小聲地說道:“殿下,奴才打聽了,昨二個是您之前救回來的小娘子進了內寢殿的,本來不該是她過來,但因爲上元節臨近,小廚房的宮人被尚食局借走了,這纔派她過來替您送膳食的,您看,要不奴才讓那小宮女過來面見您?”

“原來是她。”李紘回想一下那小宮女的畫面。想了想,“不用了,就如往常一樣,不必打擾她,也不必讓她知曉,已知曉她昨日寢室做的事。”思及昨日那副畫,李紘展顏一笑。

花開花落,日降月升,終於到了帝都期待萬分的上元節了,禁宮中由帝王點燈起,終夜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禁宮之中的麟德殿歌舞昇平,鼓聲震天,數百名舞娘偏偏起舞,如同盛放在帝都這朵碩大的牡丹花,炫彩奪目,華麗綻放。

衆人在歌舞中舉杯酌飲,相互慶賀,李紘單獨一人坐在席間,看着身邊弟弟妹妹們,相互坐在一起,又看着大殿上方主位的龍椅,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貴妃親密依偎,舉起酒壺,將酒注入杯盞中,一杯又一杯……。

“殿下,適量飲用即可,多了傷身。”身旁的薛內侍滿臉心疼的說道。

“無妨,這上元佳節,適當酌飲無礙……。”

麟德殿主位上,帝王和貴妃同坐龍椅,帝王身着九爪金龍,身旁的貴妃着正紅的皇貴妃禮服,烏絲高髻,滿頭碧玉金釵,熠熠生輝,在帝王身旁散發着無與倫比的光芒,雖然還不是皇后,但所有人的心中都知道,這纔是帝王心中的皇后,帝國真正的女主人。

待歌舞止,衆皇室成員與大臣齊齊跪拜,山呼聖上萬歲,娘娘千歲。

看着眼前所有跪倒在下的孩子、臣下們,段貴妃的眼眶閃過一絲懷念,對着皇帝道:“陛下,還記得我們初識時嗎?”

皇帝一聽,眼眸一轉,笑着感嘆道:“庾朗最年少,芳草妒春袍。”

段貴妃眼眸流轉,“陛下這是忘了臣妾了,還在回憶當初獨身時。”說罷後,把背面向帝王,佯裝微怒。皇帝就急了,立馬哄段貴妃,一邊說道:“有你,怎能沒有貴妃呢。”一邊抓起貴妃的手,放在他的心上。

“貴妃是朕的心頭肉啊,這心,貴妃,不是捧在手心裡嗎?熱騰騰的啊。”

貴妃一聽,忍不住樂了,撲通一聲笑了出來,心頭不由起了一絲甜蜜。帝妃這一幕幸好在高座,底下衆人無人敢視天顏,故只有陪伴在側的盛公公入了眼。

忽然四周驟然暗下,貴妃受驚,正打算喊人時,一名舞者手託着蓮花燈緩緩而來,貴妃看着那名舞者,不知爲何有點熟悉的感覺,那舞者卻開始跳起來了,旋轉的舞姿雖看起來稚嫩,但猶如盛開的蓮花,緩緩綻放,清香撲鼻。衆人漸漸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眼光跟隨者那舞者,一顰一笑,傾國傾城。一曲舞畢,舞者擡手摘了面紗,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帝后的愛女—華陽公主。怪不得一舞傾倒衆生。其母—段皇貴妃當年長袖舞,一舞成名,天下皆知,世人皆稱大理公主,舞中之王之稱也,華陽公主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華陽公主收起偏偏衣袖,朝皇帝與貴妃處行了禮,道:華陽祝父皇、母后萬福安康,福壽綿長。”

皇帝和貴妃看着華陽,心間彷彿有熱流劃過,便道:“免禮。”

貴妃笑的看着華陽,擡手讓華陽過來,華陽眉眼一彎,連忙趕去,貴妃母女笑眯眯着說着。

臺下大臣看着貴妃母女的行爲,不禁皺眉,正想起身參奏陛下,旁邊同僚一瞧,連忙攔下,低聲說到,此處不是朝會,不妥不妥,示意等朝會再提,此大臣聽後,也只能放下。

這下面大臣之間拉扯,旁人無所覺,但臺上的皇帝卻從頭看到尾,但仍似無所察覺,眼眸看着舞臺上的歌舞。

這一切被大皇子李紘看在眼裡,心中冷笑,面上無露出一絲不妥的神情,舉杯與朝臣交際。

щшш◆ ttκa n◆ ¢ Ο 正在這時,遠處天際忽然傳來:“不好了,不好了,走火了,走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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