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用盡全力扯着嗓子高喊道:“親愛的,救救我……”
然而還沒等她說完,電話裡已經傳來一陣急促的掛斷音。
“所以,現在你可以瞑目了?”
在玩遊戲時,奕輕宸一直都是個非常非常有耐心的人,是頑劣不堪和紳士風度交織在一起所產生的矛盾惡魔。
兩旁的保鏢盡數散去,整齊的在兩側排成行。
宋婉忙從泳池裡爬了起來,跪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方纔那一瞬,從生到死,深刻刻骨。
她有一種感覺,奕輕宸雖然在整她,但似乎並不打算真的要她的命,哪怕只是暫時的不打算。
“說說吧,把你怎麼設計陷害宋美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說吧,如果你說得讓我滿意,說不定我還能饒你一命!”
宋婉狐疑的掃了他一眼,終於還是一五一十的將這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個清楚,從挑唆宋美幀買兇殺人,再然後便是從席亦君一名副手那兒得知宋美幀的人被席亦君截獲後就以宋美幀的身份買通席亦君派來跟楚喬演戲的那幫子人……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低微的啜泣聲,似乎有些熟悉。
宋婉錯愕間回眸,正好瞧見宋美幀悲憤的臉。
奕輕宸忽然冷冷起身,俊逸的臉上滿是陰鶩,頭也不回的朝屋內走去。
從頭到尾,唯獨瞞了他那幫人原本是席亦君派來的事實,他們倆到底還有什麼事情瞞着他!
他愛她,愛到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可是楚喬,你怎麼敢拿我們的孩子去做賭注!
楚喬正好和奕少衿兩人進門,卻見到奕輕宸冷着一張臉朝屋內走去。
“輕宸!”
“怎麼了這是?”楚喬轉而望向一旁的蕭靳。
後者心驚膽顫的的垂下眸,不敢說話。
這一回,夫人是真的踩到雷了。
宋婉怔怔的望着宋美幀,心裡卻是百感交集。
奕少衿一言不發的跟在楚喬身後往屋內走,在路過宋美幀時,頓了頓,咬着脣垂下眼簾。
“輕宸?”
楚喬不解的跟在奕輕宸身後,直到他“砰……”的一聲摔上了健身室的房門,很快屋內便傳來一陣陣悶響,大約是拳頭接觸沙包的動靜。
“受什麼刺激了?你給他戴綠豆色的帽子了?”
楚喬一臉莫名其妙的搖搖頭,早上起牀時不都是還好好兒的?
奕少衿順手拽過一名路過的女傭,“你們家先生這是怎麼了?剛纔發生了什麼?”
女傭驚恐的一面搖頭一面將剛纔發生的事情跟她們形容了個大概,只是她離得遠自然是不清楚剛纔奕輕宸到底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正常的時候。”
奕少衿拍拍楚喬的肩,“這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負責安撫他那個暴躁的小心靈,我去找蕭靳問問情況。”
“嗯。”
楚喬又敲了幾次房門,裡面依舊動靜不小,但就是不給開門,她摸不清楚狀況,也只能不急不惱的讓女傭端了把椅子坐在門口等。
奕輕宸極少發脾氣時不理她,除非是因爲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可是最近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啊,如果說是因爲她要單獨去寶島的事情……那也不應該吧,她這不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跟他說嘛,他又不是神算子。
沒一會兒,奕少衿便拎着蕭靳一塊兒走了進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沒等蕭靳開口,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隨即便是宋美幀不停呼喊救命的聲音。
楚喬等人忙起身朝門口衝去。
院子裡,宋婉已經臉色發青躺在地上開始不停的抽搐,嘴脣已經發紫,口吐白沫,原本尚在泳池裡的五步蛇不知道怎麼又跑到岸上去了,這會兒正張着駭人的大嘴將宋婉的右手小手臂整個兒往裡吞,隔着單薄的皮肉尚能看到宋婉右手掌撐開的輪廓,看得人是一陣頭皮發麻。
“夫人你快點兒進屋裡去,免得傷到您,這裡會有人處理。”
蕭靳正欲護着楚喬往回走,宋美幀卻一把跪倒在楚喬面前,抱着她的褲管兒聲淚俱下。
“小喬,救救她,我求求你了救救她吧,我們宋家就只剩下她了啊!”
見楚喬絲毫沒有半點兒動容,宋美幀只能轉而又去抱奕少衿的大腿。
這種時候,什麼骨氣性格都當不得飯吃,宋美幀的腦子裡就只有一個想法,宋婉不能死!
“小喬……”
奕少衿猶豫的望向楚喬,後者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你自己看吧。”
就在這時,地上的宋婉忽然脖子一歪,再也沒有任何生命體徵。
宋美幀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嗚咽着擡頭望向天空,悲愴的眸中滿是絕望。
她們宋家,到底是做了什麼孽了!父女三人全部死了,嫂子也不知所蹤,折騰到現在竟然就只剩下她一個人,而且就她也還是被判了無期徒刑的!
楚喬頓住腳步,掃了眼奕少衿,後者一聲不吭的跟了上去。
“人心不足蛇吞象。”
楚喬這句話,既是形容外邊兒那條妄圖將宋婉整個兒吞下的五步蛇,也是形容宋婉妄圖登到權勢最巔峰的癡夢。
如果她沒有這麼強的功利心,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
只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如果。
“把外面的人和屍體都處理了吧,還有那條蛇。”
她重新在健身室門口坐下,繼續等裡面的男人出來。
蕭靳再次出門,這次卻是過了許久才進來。
“好了,跟我說說吧,到底什麼事兒惹到他了?”
就在這時,一直緊閉的健身室房門忽然被人一把拽開,楚喬正欲起身,只見奕輕宸快速的將蕭靳一把拽了進去,很快便再次將房門鎖死。
“砰!”的一聲巨響差點兒沒砸到奕少衿臉上。
“差點兒沒給我磕毀容了!”
奕少衿沒好氣的揉搓着面頰,“別管丫的,抽一會兒風就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