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段小雨對於孩子沒有執念了以後,生活變得輕鬆多了,但是這種輕鬆中蘊含着無望,那種感覺只有在午夜夢迴時自己去體味。
按照老中醫的要求,段小雨制定了嚴格的鍛鍊計劃,每天早上不再賴牀,不再出門後坐車去單位。
每天早上段小雨六點半就起牀,喝一杯40度左右的溫開水,梳妝打扮後也就7點左右,然後慢走着去單位,一邊走一邊上下拍手前後拍手。大約30分鐘走到單位,休息10分鐘左右開始在單位食堂吃飯,一早上都神清氣爽了。中午在單位按時吃飯,儘量避免應酬,晚上的應酬一律取消,下班後步行回家,晚上11點準時上牀睡覺。
兩個月過去了,段小雨的精神好多了。雖然生活單調了不少,但是日子過的清爽簡單。中藥雖苦,但是段小雨慢慢喜歡上喝中藥的感覺,每一口都是段小雨對過去不愛惜身體的一種懲罰。
每一次段小雨要到老中醫那裡去都滿心歡喜,每次見到老中醫,看到她那張慈祥端莊的臉,段小雨就如沐春風。
吃了三副藥後,單位組織去海南旅行,段小雨也正好想出去散散心,只能把例行抓藥的事情往後放了。
海南之行很快樂,段小雨一行五個家庭。大年十五是在海南過的。
三亞的美景讓段小雨流連忘返,在三亞南山寺裡,大家都拜了南海觀音,許了願。段小雨沒有進去,但是段小雨雙手合十,虔誠的注視着佇立在海里的南海觀音,心裡默默許了個願。她向南海觀音懺悔她的過去,祈求南海觀音給她悔過的機會,賜予她一個孩子,只要健康就行,別無它求。心裡默唸完,段小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太過奢望了,苦笑了一聲,和大家一起離開了。
幸福的時光總是太短暫,轉眼段小雨一行要回長安了,告別了美麗的鳳凰花,告別了天涯海角,段小雨和同事們從三亞起飛回家了。
段小雨在家休整了兩天,和老中醫約好下午去抓藥。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把烏黑的短髮梳理整齊,略施粉黛,抹了豔麗的口紅,穿上幹練的小西裝,套上羊毛大衣,腳踩9寸的高跟鞋,高高興興就去醫院了。見到美麗的宮老中醫,段小雨送上了從海南專門爲醫生挑選的小禮物。宮醫生特別開心,誇段小雨太會買禮物了,有心了,更誇段小雨氣色好多了。
宮醫生笑着批評段小雨看中醫就應該素顏來,要不影響醫生的判斷。段小雨急忙說下一次絕對不敢臭美了。
段小雨坐在宮醫生對面,她輕輕的把手指放到段小雨的手腕上,只見她微微蹙了一下眉頭,手指頭重了一些,又看了看段小雨的臉色,開了一張單子,說化驗一下尿吧。看着宮醫生表情的變化段小雨有些不安,問宮醫生怎麼了。宮醫生笑着說:“先去化驗吧。”段小雨蹬蹬地往門口走,宮醫生在她身後大笑:“你穿這麼高的高跟鞋不累呀!”
段小雨回頭笑着說:“個子低,墊一下。”
宮醫生笑着搖着頭說:“以後恐怕要收起來了。”
尿檢出來了,段小雨一看就驚呆了,她居然懷孕了,這怎麼可能呢?
段小雨趕緊把單子拿到宮醫生診室,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說:“要是推遲幾個月就好了。”
段小雨被突然的好消息搞得暈頭轉向,不知所措。她半張着嘴,不知道要說什麼。宮醫生笑着說:“既然有了,趕快回家養着吧。那高跟鞋,回家立即換了。有啥事打電話吧。”說着把她家的電話號碼寫給段小雨,段小雨連忙道謝。宮醫生診室來病人了,段小雨趕快退出去。
段小雨坐在診室外的長條椅上,脫掉高跟鞋,提在手上。給老公打了個電話,讓他火速來接。但是並沒有說那個好消息。老公正好在忙,離得距離也比較遠,一時半會趕不過來。段小雨說自己打車回家,讓老公今天早點回家,她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就掛了電話。
段小雨提着高跟鞋,光着腳丫子,穿過醫院的走廊,走出醫院的大門。周圍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睛看着這個姑娘,段小雨並不在意,她早在不可抑制的興奮中迷失了自己,彷彿只有靈魂在往前移。段小雨小心翼翼的走着,她感覺到自己已不是原來的自己,她的身體里正孕育了另一個生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的走進了自己的生活,讓她覺得驚喜異常。
走到醫院門口,段小雨打了車,直接就回家了。
回到家段小雨都沒有回過神來,靜靜的在沙發上坐了很久。那種絕處逢生的感覺讓段小雨自己整個人都覺得不真實。她雙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我想感知到生命的存在,她雙眼噙滿了淚水,她覺得老天是多麼眷顧自己,給自己希望,讓自己悔過。
就這樣靜靜地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段小雨被開門聲驚醒,老公回來了。他着急的問段小雨發生了什麼事情。
段小雨看着老公半天沒有說話。老公有點害怕,給段小雨倒了杯水,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看着魔障了的段小雨,急切地說:“到底哪裡不舒服,快說話呀。”
段小雨擡頭看着老公,慢吞吞地說:“我懷孕了。”
老公吃驚的看着段小雨,瞪大了眼睛,好像沒有聽懂段小雨在說什麼,下意識又摸了摸段小雨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發燒。
段小雨又重複了一遍:“我懷孕了。”
老公這才緩過神,坐到段小雨身邊,看着段小雨的眼睛說:“真的?”段小雨認真地點了點頭。
老公的表情複雜,分不清是喜悅還是驚訝,半天都處在一種懵懵地狀態。緩了好一會,老公問段小雨是不是餓了,段小雨這才從恍惚回到現實中。
段小雨真的是餓了,老公扶段小雨到牀上休息,趕緊出去採購。
段小雨躺在牀上,想象着自己明天要像個孕婦的樣子了,走路一定要小心,更要注意營養,突然對未來充滿着憧憬。
喝了老公煲的魚湯,段小雨就躺下睡了,很快就睡着了。
那個晚上,段小雨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來到一個美麗的地方,那個地方全是絢麗的花朵,一串串的,奼紫嫣紅,什麼顏色都有。段小雨從來沒有看見如此漂亮的花海,突然她的腳下軟軟的,低頭一看,一條銀色的小白蛇就在她的腳下,段小雨大叫一聲,撒腿就跑,可是怎麼也跑不動,小蛇就在身後追着段小雨。這時候段小雨的夢突然分成兩個夢境,一個夢境是到現實中了,段小雨因爲跑的太快,好像出血了,她嚇出一身冷汗,大叫一聲暈倒了。正在這時候,老公搖醒段小雨,急促地問段小雨:你怎麼了,快醒醒呀!這才把段小雨從夢境中叫醒了。段小雨猛地坐起來,哇的大哭,衝老公喊道:“我出血了,孩子沒了。”老公嚇壞了,急忙檢查睡褲。睡褲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有。段小雨長出一口氣,原來是夢,一個好奇怪的夢。
段小雨慢慢躺下,閉上眼睛,仍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