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的幽靜,讓凌霄宛若熟睡了一個世紀。外面明媚的陽光似乎不曾在着屋子內停留片刻,於是讓人越發的想要沉浸在這一片黑暗中。
等凌霄醒來的時候,翔子已經不見了。
“看來我是真的太累了!”凌霄有些語重心長的自言自語道。大手大腳的翔子什麼時候從自己的身旁的牀板架上離開了自己竟然一點都沒察覺,這對凌霄超強的感知力是一個莫大的挑釁。
凌霄單手撐在牀上,一手掩面,深深的呼吸着這屋內陳腐的空氣,幾束微弱的陽光透過窗口艱難的滲透進來,形成了一條殘缺的光柱。凌霄微微的轉過頭來,望着遊動在光柱上的灰塵,心中又莫名的有了些失落。
“爸!媽!小妹!若雪……”多年的漂泊,讓他終有千萬情感,也無從說起,儘管只是在心頭默想,卻也不知該如何談及。只能夠長長的嘆一口氣。
“吭——吭——吭——”屋外厚重的木門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將凌霄從疲憊的呼吸中驚起。
凌霄有些慵懶的下了牀,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好像如同前世的邂逅,早已無從尋起。
“吱——”隨着厚重而深長的的聲音逐漸弱去,屋外的光瞬間傾瀉進了門內。耀眼的光芒宛若瞬間就要將凌霄炯炯有神的雙眼刺穿,這樣猛烈的照射,讓凌霄措手不及。
凌霄急忙伸手遮擋,絲毫不敢挪開。
只是隱約間,望見了一張在陽光中閃着耀眼的光芒的臉。一雙美麗的眼睛彷彿映射着着明媚的陽光,盡着自己最大的力量想要驅散這屋內的陰暗。
“原來你真的住在這啊!”
“這聲音是……好像在那聽過……是……”凌霄依舊用手臂遮擋着刺眼的陽光。
“哎呀!你幹嘛!”亮光中突然出現一隻細滑的手,將凌霄遮擋着陽光的手拉扯了下來。而此時的陽光,已經不再是那麼的刺眼了。
凌霄定了定神,“是你啊!”
美麗的秀髮在微風的拂動下,在雷鳳的額前飄蕩着,柳葉眉下迷人的雙眼正對着凌霄一眨一眨的。緊身襯衫下凸顯着她完美的身材以及那吹彈可破的肌膚。胸前的雙峰在一呼一吸間微微的浮動着,櫻紅的雙脣微微的吐露着少女的齒香。很顯然,她是剛剛疾步而來的。
“怎麼?不歡迎啊?”雷鳳有些俏皮的說道。
“哪裡!進來吧……隨便坐!”凌霄不曾多想,轉身進屋,自己找個了地方坐下。
雷鳳低着頭,進了這個有些矮的門。屋內的狼藉和陰暗讓她這位前進大小姐多少還是感覺到了有些不習慣。
“我還以爲你是隨便說說的呢!沒想到你還真住在這種地方呢!”雷鳳輕輕的用手在自己的面前揮了揮,想要揮開漂浮在自己面前的灰塵。
“是啊,暫時借居在這裡!”凌霄覺得有些尷尬了。
“這個地方還真不好找呢!我可是一路走一路問着才找來的!”雷鳳吐了吐嘴脣,表示自己的辛苦。
“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凌霄側臉望了望雷鳳。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啊?在賭莊的時候,我們不是說有緣還會再見面的嗎?現在見面了,你是不是該和我交個朋友了?”雷鳳微微的眯了下眼睛,使得原本就能攝人魂魄的雙瞳更加富有殺傷力。
“這……”凌霄被眼前這個表現的十分可愛的女孩的行爲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在賭莊時的她和現在的她反差實在是讓人一時半會難以接受。
“不說話就表示願意了!”雷鳳趁凌霄猶豫之際,先下手爲強。
面對雷鳳這般的熱情,凌霄也不好拒絕,只好默不作聲表示同意了她的無理取鬧。
“哎!你剛剛說你是暫住在這?”雷鳳突然轉過話鋒,這樣跳躍性的談話,着實有點小姑娘的感覺,不禁讓人覺得眼前這個身手不凡,魄力非常的女子是如此的可愛。
“嗯!”凌霄微微的點了點頭。
“那你豈不是還要離開?去哪?”雷鳳有些可以的裝作不在乎,於是又揮了揮手,佯裝要揮開面前的灰塵。
“也許你這千金大小姐不該來這的!”凌霄顯然誤會了雷鳳的舉動。
“果然還是大小姐架子,若果是若雪的話,一定不會這樣!”凌霄在心裡想着。
“不是的……你誤會了……”雷鳳想要解釋,但是他無疑已經觸怒了凌霄的禁忌。
“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你走吧!”凌霄的眼神有些憤怒,於是獨自進了內屋,只留下雷鳳沒趣的在這漆黑的屋子裡。
雷鳳覺得十分尷尬,自己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冷落。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根本無法對凌霄解釋。她更不知道,這樣一個動作,爲什麼竟然能夠讓凌霄如此氣氛。
要說凌霄爲什麼會這樣氣氛,還得追溯到在他人間蒸發,加入傭兵團前的生活。
那是的凌霄跟隨父親習武,而他和雲若雪也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可謂是青梅竹馬。但云若雪的家境甚好,而自己的家境貧寒。出於氏族關係,紈絝子弟方宇平一直垂涎雲若雪的美貌和家庭背景,想要讓兩家合爲一家。但是雲若雪堅決反對,爲此兩家之事也就此作罷。
得知了雲若雪心屬凌霄後,方宇平怨氣難消,百般刁難凌霄。深知方宇平家世的凌霄只得忍氣吞聲。然而方宇平此後卻變本加厲,他設計侮辱凌霄的父母,百般嘲諷凌霄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更有甚者還設計欲姦污凌霄的妹妹。如此所爲,終於激起了凌霄所有的憤怒,於是凌霄一怒之下將防禦評打成了重傷,並且從此人間蒸發。
而這,也成了他心中多年解不開的心結。但凡富貴人家對貧寒人家的嫌棄,都讓他倍感憤怒。
自覺有些冒失了的雷鳳有些失落的走在這條深長的巷子裡,心緒複雜。
“難道他從一開始就這麼討厭我嗎?”雷鳳有些自責,他不知道,一直那麼驕傲的自己爲什麼現在突然只見就變成這樣了。
“哦!對了!”雷鳳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怎麼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我要告訴他,讓他快點離開這裡,不然哥哥找來就會有大麻煩的!”雷鳳恍然大悟。
她猛地一轉身,身後卻站着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霸刀的人?”雷鳳的眼前閃過這樣一個答案。她突然轉身,想要逃跑,卻發現身後正慢慢的走來兩個怒目而視着自己的彪形大漢。
“你們是誰?”雷鳳握緊雙拳,擺開了戰鬥的姿勢。然而堵截而來的人並不做聲,只是一臉殺氣騰騰的向雷鳳逼近。
“你們……”沒等雷鳳說完,四個彪形大漢就已經加快了步伐。
雖說是彪形大漢,伸手卻異常的敏捷。迎面一記長拳讓雷鳳有些措手不及。雷鳳側臉一閃。大漢折手擊打,雷鳳出掌抵住,奈何力量上的懸殊,於是被一掌擊飛數米。
未等她反應站穩,雙手及腰腰上已經被人用緊緊擒住,絲毫動彈不得。
此時的凌霄已經有些氣消了,平靜下來的他自然覺得自己也有些太小氣了,於是心中也平添了幾分的愧疚。
經歷了賭莊的時間後,自然他也不放心就這樣讓雷鳳一個人離開。一股強大的力量讓他坐立不安。
他糊了裡屋,漆黑而瀰漫着陳腐氣味的黑屋內似乎還彌留着少女的體香和她淡淡的香水味,不覺讓凌霄開始有些像接受這香味一樣接受雷鳳了。
“別因爲我的過失反倒出了什麼事,不然我這輩子恐怕就要寢食難安了!”凌霄在心裡默默的唸叨着。
於是,凌霄決定走出小黑屋,依靠自己超強的嗅覺感官追蹤雷鳳返回的路徑,確保她安然返回後才能放心。
此時已是下午了,陽光已經沒有先前那麼刺眼。倘若沒有這些承諾和責任,凌霄覺得他可以在這樣一個明媚的天氣裡做好多好多的事。他可以像小時候一樣,帶着他疼愛的小妹一起去山上的湖邊釣魚,抓蝴蝶。他可以和他青梅竹馬的戀人若雪一起到山上去看日出日落。
但是現在,他能做的卻只是依靠這氣味去尋找雷鳳的蹤影。
小巷的牆角上,透過空氣散發着一陣強烈的香氣,凌霄挺住了腳步,眉頭微皺,自覺有些不妙。
“不對!爲什麼氣味到着就沒有了,而且在在這裡的氣味十分混亂,和先前規整的氣味不一樣了。”如果將先前的氣味比作是一條直線的話,那麼這裡的氣味則是縱橫交錯的。
凌霄爲了確認自己的猜測,於是蹲下身子在這尋找蛛絲馬跡。
“嗯?”凌霄的雙目寒光突現,他發現了牆角的一個針管。
“不好!”凌霄猛然站起,在他的眼前活現出了此前的打鬥場面,“如果沒推斷錯誤的話,雷鳳是被人擊倒在了牆上,所以牆角的氣味尤爲濃烈。”凌霄想到這,拿起了手中的針管望了望,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推斷,“沒猜錯的話這裡面該是麻醉劑!到底是誰要對雷鳳不利呢?霸刀嗎?”
“如果氣味就在這斷了,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雷鳳園路折回去了……”凌霄顧不得多想,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