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能有什麼事。”大爺揮了揮手,身上透顯着底層人民的樸實和單純,這種熟悉的味道,讓剛剛重返都市生活的凌霄感覺到越發的親切。太多的人性冷漠,讓人總覺的孤單和冰冷。
“我只是看你有段日子沒來了,今天正巧遇上你,想來提醒你一下!”
“提醒?”凌霄的好像感到了些什麼不安的節奏。
“對啊!你一定還不知道這家攤子的老闆已經搬走了吧?”大爺的臉上微微的露出些失望。
“搬走了?”凌霄好像遭到了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木訥的站着無法動彈,全世界的聲音好像頃刻間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一瞬間,這個世界的所有紛擾都與自己無關了,凌霄的眼前一片空白。
“對啊!誰說不是呢,想我最喜歡她們家的面了……”
“老頭,上工了,還不快點1”
“來了,等等我。”大爺轉身,向身後的同伴揮了揮手,繼而又轉身失魂落魄的凌霄說道,“年輕人,我還得去幹活,先走了!”
刺骨的風讓凌霄的心更加的涼了,他沒想到,上次一別,許是永遠的訣別。都市的紛亂讓他開始厭倦了。只有在這裡,他才能找到意思寧靜,可以不去思考那些爾虞我詐,不去擔心生死的較量。
但是,雅美走了,他的世界好像空了,整個人的靈魂也消散了,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是這麼的需要雅美。他更不知道,自己見到若雪之後,自己的心是否還是完整的。毫無疑問,雅美已然成爲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鎮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了。那個願意把自己的一切交給凌霄的女孩,那個倔強美麗的女孩,那個善良的可以讓凌霄冰冷的心融化了的女孩,從今以後,凌霄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她去哪了?她回去哪?”凌霄在心裡一直的重複着,一直重複着。剛剛泛起魚肚白色的天際好似隨着凌霄的心情變化而變化,原本陰鬱的天氣瞬間烏雲翻涌,從天際滾滾而來,猶如萬馬奔騰,沙塵騰涌。
“她去哪了?她去哪了?”四周的一切都在凌霄的眼中模糊了,世界彷彿在不斷的翻轉着,凌霄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他的心好像就要爆炸開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讓他的四肢毫無氣力。
“她去哪了?她去哪了……”凌霄就這麼一直的自言自語着,他走在這條老舊的街上,大雨驟然而至。傾盆的大雨,伴着劃破天際的驚雷,響徹整個惠城。閃躲不及的人們自私的在屋檐下爭搶着避雨的地方。只有凌霄,已經失了魂魄的凌霄,他已經不在乎拍打在身上的冰涼,已經沒有什麼比他的心更涼了。
夏秋之交的驚雷,在地理上簡直就是令人歎爲觀止,但是它確確實實的發生了,這無疑成了凌霄內心的寫照。
豆大的雨點,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凌霄痛苦掙扎的眼睛裡,他的眼睛已經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了;無情的雨,似針一般紮在了凌霄的臉上,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的模糊了。
只一刻,凌霄的全身上下便就溼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流淚了,還是這雨就是他的淚,他從沒想過,雅美會就這樣離開。
“你放開我……”街邊傳來一聲痛苦的吼叫,一張熟悉的臉在大雨中變得模糊了,凌霄隱約的想起晨曦時刻在街角看到的那個痛苦的女孩。
“我錯了,我真的愛你!”那個消失在暗夜中的男孩緊緊的拽住了女孩的手。
“你那麼傷害我,現在又說愛我。你到底吧我當作什麼了?”女孩的臉上顯露着痛苦糾結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頭接手這個傷害自己的男孩。
“我愛你,所以我回來找你。我真的愛你,真的真的很愛你……”男孩猛的拉過女孩,“大雨見證,我愛你,這輩子都只愛你一個……”雨聲蓋住了男孩的聲音,只是透過雨幕,望見了男孩猛的一下穩住了女孩的雙脣。
女孩拼命的針扎着,然而男孩火熱的雙脣讓開慢慢的開始接手。也許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是這一切,都是自己內心的抉擇,他們無法抗拒自己的內心。也許我們都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麻木的人們對這一切毫無表情,但凡與自己無關的一切人們都視而不理。他們不會爲了別人的喜怒哀樂而驚擾了自己的生活。都市的生活已然讓他們對世事失去了任何的感覺。
望着這樣一對戀人,凌霄好似從夢中驚醒,他的世界好像頃刻間一切都回復了正常,人們的喧囂聲正在一點一點的傳入他的耳朵,大雨的滂沱讓這個世界變得開始越發的模糊,但是卻遮不住凌霄的尋找的眼睛。
“爲什麼我不去找她?”凌霄低着頭,望着稀稀拉拉的在地上炸起一朵朵水花的雨,心上好像已經有了答案。他明白,雅美並不是若雪的替身,他知道,自己已經哀傷雅美了,他騙不了自己。倘若自己因爲一個若雪而去傷害這個深愛着自己的女孩,不論是對她還是對自己,那都不公平。
如果自己就這樣讓她離去,只能是殘忍的傷害彼此。
“若雪,對不起了!我不能欺騙自己,我要去找他!”凌霄急轉,向身後的街道跑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尋找,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找到那個曾經深愛自己的女人。
“啊!”怒吼聲響徹在這老街,掩蓋住了雨聲,驚雷聲。
“噗通——”一聲脆響,凌霄的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水花四濺,凌霄深深的低着頭,“可是,我又該到那裡去找她?”凌霄自語,聲音中明顯的帶着顫抖。
偌大的回城,人口數以百萬計,更何況整個華夏國。人海茫茫,又該到哪裡去尋雅美。無疑大海撈針。
“爲什麼我之前要那麼傷害她?爲什麼!是我,是我!是我逼走了她。”剛剛從悲傷中走出的凌霄宛若又墜入了無底深淵,他努力的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
“啊!”又是一聲驚雷般的怒吼,衝破了天際,驚動了整個惠城一般。樓宇間的震動,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噗——”一聲低沉的聲音伴隨着四濺而起的水花,積滿了雨水的街道,在凌霄重拳而下的地方散去,慢慢地便又一圈一圈的堆積在了一起,一層層的漣漪,在這積水上盪漾開來。
凌霄的拳手埋沒在了積水之中,水下突然升起一絲血色,繼而這血色猶如噴涌而出的泉眼,在積水下形成了一條血柱,鮮血浮上了水面,伴着漣漪一層層的散去,環繞在凌霄的拳頭周圍。
積水慢慢的滲透進了凌霄的傷口,拳頭與地面的相觸面,早已血肉模糊。這一拳,足以打折一棵小樹。
四處濺起的血,在凌霄的周圍散成了數個血紅色的點。冰冷的路人毫無知覺。
“年輕人,你這是怎麼了?”大雨聲中,隱約的聽見了大爺的聲音。
凌霄好像在深淵之中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大爺的聲音讓凌霄猛然擡頭,“大爺,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她?誰啊?”大爺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驚住了,怔了一會,“哦,你說她啊!”大爺恍然大悟,“我不知道啊。只知道一個男人把他帶走了!”
“男人?”
“年輕人,你快起來吧,這樣淋下去,只怕你是鐵人也受不了啊!”大爺臉上頗有些擔心。
“大爺,我沒事!”凌霄又陷入了痛苦之中。
由於大雨阻擋住了大爺的去路,打也只好這樣在陪着凌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男人?難道他不愛我嗎?”凌霄欣賞一陣疼痛,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她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她是自願的嗎?他到底回去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凌霄的腦子裡先刪除無數個問題,而這些問題他一個也無法解答。
“年輕人,你快起來吧!大爺我是過來人,有什麼事咱們一個個解決,沒必要這麼折磨自己啊!”一旁的大爺語重心長,這樣的關切在這個冰冷的都市,好似綠洲一般讓人感激不已。
大雨依舊滂沱,只是驚雷已經不再,朦朧間,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與目中向凌霄走來。
凌霄直覺的眼前一個人影真主力在自己的面前,凌霄的眼前一道亮光閃過,猛的便從地上驚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