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無法否認的,這個女孩子身上的某些特質和消失無蹤的白新燕像到了極點,這也是爲什麼喻可欣願意再一次拿起畫筆爲她專門設計一條手鍊的原因。
喻可欣坐在轉椅上,雙眸清澈地看着女孩,淡淡地問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呢?給我留下一個稱呼……”
女孩皺了皺眉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脣道:“一定要用真名嗎?我不想說出自己的名字……”
喻可欣稍稍疑惑了一下,但是也很快就恢復了表面上維持的笑容,搖着頭道:“不用,我只是需要一個稱呼你的代號而已……你可以隨意起一個名字。”
“這樣……那就太好了!”女孩子顯得很高興,彎彎的眉眼中含着的幾分真情:“你叫我落落就好了……這是我最喜歡的人的名字。”
喻可欣點了點頭,但是卻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猛地想起了還在外面蹲着的蘇千落。
她搖了搖頭,鬆了一口氣道:“好的!落落,你想要一條怎麼樣的手鍊?我這裡Richmond設計的全系列,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們都可以給你準備好……或者說,你想要一條專屬於你個人的,我們也可以請Richmond爲你重新設計。”
話音剛落,喻可欣明細看到落落皺起了鼻子,似乎在認真地糾着什麼。
爲了不打擾落落,喻可欣也識趣地沒有再說話,隨即順手在抽屜裡拿出了一本圖冊,輕輕的一邊遞過去,一邊道:“這是我們收集的全套Richmond設計的系列,其中包括她在‘施華洛世奇’擔任首席設計的初戀系列和親情繫列,這些都是她的代表作。”
“而在圖冊的最後是她在隱退之後單獨定製的一些,但是這些都是私人訂製,所以在市面上並沒有出售。”
喻可欣一邊爲落落解說着,一邊在觀察着她的表情變化。
但是這麼看下去,並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異樣,只是單純地驚歎和興奮。
喻可欣暗暗爲自己的心眼太重而有些自責,但是注意到了落落的專注之後便微笑着看着她的輕輕地翻頁動作。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是爲了什麼,但是她內心有一個聲音告訴她
——這個女孩值得她再次拿起筆,值得她再次爲她做高定。
但是面對着這樣的突然的感覺,喻可欣卻是有些驚慌失措的。
她太久沒有再拿起過畫筆了,而且她的所有成就都不過是她在年少的時候因爲叛逆而做出來的,這樣的一切讓她不由得減少了信心。
但是她又想起了白新燕,想了這個年級不過二十的小丫頭,她的心就不由得抖了抖。
她自從白新燕的消失開始就開始對自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
所以,藉着這一次的機會,她想要彌自己心中的缺憾,想要給一個機會讓她能夠原諒自己,原諒她對白新燕的欺騙。
因爲她對於高定這一個行業,她從來都沒有過熱情。
而且,她一生中最爲嚴重的一次情
傷也是因爲一張珠寶的設計圖開始的。
她甚至有時候會這樣想,要是那一天沒有撿起那幾張掉在地上的設計圖要是她沒有主動去幫助羅紀寒,那麼今天會不會有些不一樣?
但是,這個世界並沒有這麼多的如果,也沒有那麼多的假設。
所以,現在她唯一能夠做的,不過是藉着某一些機會,給自己的內心一個安慰,讓自己過得好受一些。
落落似乎已經看完了所有的圖片,但是她的眉頭也好是在那一刻開始緊緊地擰在一起。
過了一會,落落咬了咬嘴脣,遲疑地問道:“爲什麼……我在這裡並沒有看見我丟失的那一條鏈子?”
“嗯?”喻可欣有些驚訝,似乎落落的問題感覺到難以置信。
落落頓了頓,有對上了喻可欣的雙眸,咬了咬牙道:“我並沒有見到我丟失的那一條鏈子……”
“你說……這裡沒有你的那一條鏈子?”喻可欣瞪大了雙眼,正了正臉色,看着落落的雙眸似乎在大叫着“這不可能!”,但是她還是很快冷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平靜地開口道:“你看清楚了嗎?”
這對於喻可欣來說這簡直就是對她自己的一個挑戰,在自己的設計本子裡面找不到自己曾經設計過的一條鏈子的照片,這樣的情況任是一個多麼大牌的設計師都沒有辦法去接受。
她重新把圖冊拿回手,一邊翻着,一邊問道:“你的鏈子長什麼樣?有什麼特殊的標記嗎?”
落落想了想,便眨了眨眼睛道:“手鍊上鑲着七顆不同顏色的寶石,形狀大概是以北斗七星爲原型的。”
“竟然是……”喻可欣在聽完落落的描述之後便停下來了,注視着落落道:“落落,你的那一條手鍊是誰給你?我想……我沒有把辦法復原。”
落落顯然對喻可欣的態度翻轉太快而適應不過來。
她愣了愣,便用雙手緊緊地抓着桌面,瞪大了雙眼,急聲問道:“你再說什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什麼叫做沒有辦法復原?”
“對不起……”喻可欣站起來,對着落落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我並沒有辦法去復原這樣的一條手鍊……”
“它的的材料實在是太難找到了!而且,我曾經答應過拜託我做這個手鍊的人,只要是有人拿着手鍊來,或者有人在我的面前提起這條手鍊,我都必須去通知他。”
落落剛剛還是激動的心情忽然像是被人用一盤冷水澆了下去一樣,雙眼裡的光芒瞬間就失去了神采,黯淡得就像是沒有了油的燭光一樣。
她的臉色也開始變得蒼白,薄薄的嘴脣也開始慢慢地打着顫,她伸出手去想要抓着喻可欣的手臂,但是卻因爲距離的原因而無奈放棄了。
她帶着哭腔地對着喻可欣道:“你能不能不要告訴那個定做手鍊的人?我不想要回去!我不想要回去……”
喻可欣皺起了眉頭,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一時間竟然失去了應對的能力,連忙拿出手機道:“雷霆
,你趕緊上來!這個女孩子似乎不對勁!”
雷霆擰着眉便衝了上去,但是等他上去的時候,卻發現那個“不對勁”的女孩正趴在喻可欣的身上,眼邊的淚痕還是清晰可見的。
他輕輕地走到喻可欣的身邊,故意壓低了聲音道:“這是怎麼回事?”
說着,她就指了指在喻可欣懷中睡死過去的落落,眼中的疑惑不是一般的深。
喻可欣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微微地動了動自己的手臂,確定沒有被壓傷才淡淡地答道:“這個,說出來你都不信……”
然後,喻可欣就把剛剛發生的事給雷霆重複了一遍,語氣中滿是無奈。
雷霆聽完之後,嘴角抽了抽便道:“那她怎麼……這樣了?”說着,他有動了動手,示意落落這樣躺着的狀態又是怎能回事。
喻可欣搖了搖頭,便指了指桌面上的圖冊,苦笑着道:“我覺得她這樣是常態……一旦激動了就會這樣。”
說着,她又想起了那一條絕無僅有的手鍊,緩了緩語氣道:“我曾經做過一條手鍊,根據定製者的說法是——戴的人有一種很罕見的病,一旦過於激動就會陷入沉睡或者突然暴走……而這個人,似乎就是她。”
說完,喻可欣就指了指正趴在自己的胸口的落落,無奈地對着雷霆扯出一個笑容。
她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因爲這樣的情況她也不過是聽過那個人說而已,而且那個時候她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記在心裡,所以連那個人的聯繫方式都沒有留下來。
沉默,無言的沉默在空間裡面蔓延。
最後,喻可欣輕輕地拍了拍落落的臉,但是卻沒有感覺到一點的的反應。
她皺了皺眉頭,便對雷霆道:“你幫我把她從我的身上扯開,我的衣服都要被她的口水給弄溼了!”
輕微的鼾聲傳來,看來這個孩子是真的睡死過去了。
但是喻可欣現在是一點都想不明白的是,患有這樣的怪病的人是怎麼能夠離開看護跑出來的?
雖然這樣想着,但是她也沒有放心隨着落落這樣的沉睡,吩咐了雷霆去把車開過來之後便下樓去安排這裡的事了。
等一起都安排好了的時候,喻可欣扶着落落坐進了雷霆的車子裡便直接往協和醫院趕去。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之後,喻可欣得到了一個讓她苦笑不得的答案——落落不過是睡着了,沒有任何的的生命威脅。
然而,醫生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喻可欣感覺到了深深的爲難。
“不要再這裡佔着牀位了,趕緊把人帶回去吧……醫院不是你們瞎胡鬧的地方!”
喻可欣一臉憋屈的看着滿臉嚴肅的醫生,張了張嘴道:“但是我們不認識她的家人啊!她是來我的店裡買東西的時候……突然這樣……額,睡過去的。”
“我不管你們怎麼樣,沒事就趕緊走,醫院哪是你們這樣玩弄的地方?要是耽誤了其他人的救治,你們擔得起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