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澤野憤怒地將手中所有的錢狠狠地甩向秦悅那邊,比剛纔還多很多的紅色毛爺爺一張又一張洋洋灑灑地落下來,秦悅閉上眼,臉上是被現金砸過的刺痛感。
“夠了嗎!”慕澤野又將一沓人民幣狠狠地甩到秦悅的臉上。
他最討厭裝無辜的女人,這個坐在地上閉上眼睛聽天由命的女人不就是故意演戲給他看嗎?裝摔倒?裝清高?呵。
“秦悅?秦悅!”小米第一個反應過來,急忙衝過去將秦悅抱在懷裡,“慕澤野!你住手!不許你這麼對她!”
“慕澤野你瘋了?”艾瑞剛想衝上去就被保鏢攔下來。
一向忠心耿耿的暗夜見到自己的老婆和朋友被人這麼侮辱,氣得摩拳擦掌,和慕澤野的保鏢動起手來。
“澤野,我們快走。阿安,快叫保安。”沈碧婉挽過慕澤野的手快步離開。
難得慕澤野今天對她溫柔無比,竟然被四個瘋子弄亂了!沈碧婉的心裡滿腹怒火無處發泄,只能統統忍着。
車裡,慕澤野不斷回想起剛纔那一幕,不知道爲什麼,在他的腦海裡反覆出現的,竟是那個滿臉淚水的女人。
“澤野,我好怕。”沈碧婉順勢依偎在他的懷裡,“還好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慕澤野攬過她的肩膀,按理說,這次受委屈的是碧婉,可是他腦海中有個身影始終揮之不去,一想起來就有些難過。
“碧婉,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雖然他剛纔沒有表態,但不代表他笨得看不出來。那個流淚的女人和三個對他恨得咬牙切齒的陌生人,到底和他什麼關係?
“澤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沈碧婉伸手抱緊他的腰,聽着他的胸口劇烈跳動的心跳,心裡隱約有些不安。
慕澤野的目光落在前方,回想起自己三個月前的一幕。當他醒來後,一屋子陌生的面孔讓他心生疑惑,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小臉膽怯地叫了他一聲爸爸,慕老告訴他,這個小孩是他的兒子,他出車禍失去記憶了,旁邊這位就是結婚五年的妻子,沈碧婉。
可是,今天那四個人爲什麼說他把小少爺藏起來了?小少爺是誰?爲什麼聽起小念念三個字有些熟悉?
他的兒子不是叫做慕御風嗎?
大腦頭痛欲裂,慕澤野閉上雙眼,腦海中那個哭泣的女人揮之不去,讓他備受折磨。
他一拳狠狠地打在前頭的副駕駛位上,沈碧婉被嚇了一跳,“澤野,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你回家吧。”慕澤野將她送到慕老那裡,自己又回到了城堡。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他醒來後就認定這個地方,寧願不和自己的老婆兒子住在一起,也要待在這。沈碧婉天天過來,但是從不過夜。原因是,慕澤野不肯。
至於不肯的理由,慕澤野自己也說不出來,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對感情沒有多大的期望,夢裡反覆出現這個地方,這片草坪,還有這裡的花花草草,反而更讓他懷念某種味道。
“二少爺,你回來了?晚飯都做好了。”芳姐用圍裙擦了擦手,恭敬地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儘管眼前的芳姐熱情開朗,慕澤野還是不喜歡她,他走上樓關了房門,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牀上。
芳姐偷偷給慕老打了電話。
不一會兒,慕老帶着一大幫保鏢,下人坐着專機趕來,一起來的還有沈碧婉。
“澤野,你怎麼了?開開門,我是碧婉。”沈碧婉敲了好幾次門,裡面始終沒有動靜。慕老在一旁給她使眼色,她只能硬着頭皮繼續敲。
“你們煩不煩?”慕澤野打開門就是一陣吼。
失去記憶的他對萬事萬物都很暴躁,這也是他爲什麼今天拿錢砸那四個人的原因。慕老見他一臉血氣方剛,不打算和他計較,“芳姐做的晚飯,你不吃也就算了,可是人活着,三天兩頭不吃飯,對身體好嗎?”
“我連吃飯你都管?”慕澤野覺得有些好笑,他剛想發脾氣,沈碧婉及時制止了他。
“是芳姐廚藝不好,怎麼能怪澤野呢?不如我親自下廚做飯給你吃?你多少吃一點好不好?唔,就做你最喜歡的鮑魚粥。”
“二少爺最喜歡的是魚香茄子。”人羣中,忽然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在場的人變了變臉色,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閉嘴,敦姐,那種沒營養的東西怎麼可以做給澤野吃。澤野你說是不是?”沈碧婉擡起臉龐,溫柔地笑了笑。
慕澤野的目光落在敦姐身上,她的眼神似曾相識,讓他不僅想起今天哭泣的女人,她們的眼神在某種程度上很像,彷佛藏了很多的心事,卻又說不出口,只能全部藏在眼睛裡。
“從今以後,你留下來!”慕澤野對敦姐說道。
沈碧婉愣了愣,和慕老對視一眼,似乎明白意思了,她走到敦姐身邊,眼神沒有剛纔的天真無辜,反而多了一層陰森的寒冷,“既然澤野都這麼說了,你就留下來吧。多變些花樣給他,一日三餐都要照顧好,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就好了。”
“是!”
“該做的事,該說的話,芳姐都會教你,不懂的話多學習。”明明是提醒的字句,在敦姐聽來卻多了幾分威脅和恐嚇,她擡頭看了芳姐一眼,那女人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明白了,小姐。”
“那還愣着幹什麼,去給少爺做飯吃。”沈碧婉催促道。
客廳裡,沈碧婉扶着慕老坐了沙發,又拉了拉慕澤野的手,讓他過來坐。
“聽說你今天和碧婉逛街,遇到幾個瘋子了?”慕老眯起雙眼,那一條縫裡竟是對慕澤野的觀察和打量。
慕澤野淡淡地嗯了聲,沒有過多的話。
“現在社會上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有,你是慕氏集團的接班人,自然會有很多女人以各種各樣的藉口接近你,你要學會辨別是非。”慕老明顯話裡有話。
慕澤野聽得心不在焉,他的腦海裡總是出現那一張臉,還有那個自稱是自己手下的人,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倒也不爲過,當時看他的身手確實是手下的料。
“阿澤,你有在聽嗎?”慕老蒼勁的聲音頓時響起。
沈碧婉急忙笑着打圓場,“澤野在聽呢,是吧澤野?”她碰了碰他的手肘,慕澤野只好點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