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悸動

好像是打開了一扇未知的大門,當蔣濤吹響那枚骨飾時,原本只存在於它內裡的聲響逐漸放大,逐漸清晰,帶着它獨有的奇特韻律盤旋在整個房屋裡。

“嗚……嗚……”那聲音並不高亢,婉轉而綿長。就好像回城的隊伍奏響了歸途的號角,腳步愈發匆忙,而心情除了幾分喜悅還有幾分惆悵。

與此同時,蔣濤整個人突然呆住了,思維似乎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之中,他眼前看到的再不是破舊的小店,卻朦朧地看到層巒的山丘,而他的身體好像置身於雲霧之中,跟隨着雲霧的涌動,翻過一道道山澗。他不知道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幻覺,卻沒有多加思考,只是覺得心裡無比的平靜。

耳邊傳來骨飾發出的“嗚嗚”聲,那聲音似乎在指引着他,要把他帶到某個地方——一個安寧並給他無數羈絆的地方。

漸漸的,雲霧似乎稀薄一些,蔣濤看見遠處的一處山坡,那半山腰有一座古舊的城寨,還依稀看見那城寨之中有人影晃動。待再近一些,他看見城寨中的某個房屋,屋門半開着,陽光正好從門外傾瀉進去,照映出一個窈窕的背影。看到那個背影,蔣濤的腦海中突然閃過許多散碎的片段,他心中一動,便要走上前去看清那人的面容。

可是,就在這時,那“嗚嗚”聲戛然而止……

雲霧散去,視線又回到破舊的小店中,蔣濤的心情猶如從九霄雲外跌入凡塵,他整個人癱坐在藤椅上,腦海裡迴轉着剛纔的畫面,亦幻亦真如南柯一夢。而他的心情,伴隨着那些畫面,涌出一種惘然若失的感覺。

“我這是怎麼了?”蔣濤直直地注視着手中那枚骨飾,心中升起一種荒誕的念頭——剛纔所看到的一切,似乎都是因爲它引起的。而理智卻告訴他,或許是自己太累了,而那綿長而婉轉的聲音正好有催眠的功效,又或許是因爲它發出的聲音影響了自己的思維,纔會進入某種遐思的狀態。

但不管怎樣,這枚骨飾肯定有古怪,還是少碰爲妙。

想到這裡,蔣濤連忙把它拋進隔間裡,而那枚骨飾剛離開手,他的心裡便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一般,空洞洞的,還帶着幾分失落和傷痛。那種情緒一直纏繞着蔣濤,令他異常煩悶,又不由自主地找出那枚骨飾,把它握在手中。

直到這時,蔣濤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他用手指輕揉着骨飾,感受着它上面的每一道紋路,傾聽着裡面迴轉的聲響,而整個人再次陷入了一種亦幻亦真的境地。而在那綿長而婉轉的聲響中,他好像還聽到一個人聲,那個人似乎就在他的背後,俯下身在蔣濤的耳邊,用一種婉轉而極具蠱惑力的嗓音輕聲對他說:“她在等你……”

蔣濤全身猛地一顫,整個人突然清醒了過來。他

這才發覺,就在剛纔,自己正陷入了一場幻覺之中,而那個聲音似乎帶着一種魔力,混合着骨飾發出的嗚嗚聲,從他的耳朵鑽進了大腦,然後在他的腦海裡盤旋,揮之不去。

想到這裡,一滴冷汗從蔣濤的眉梢滴落了下來,被寒風一吹愈發冰冷,然後順着面頰滑落進衣領口中,濺在脖子上激起一片雞皮疙瘩。那感覺,就像一隻滑膩的蛇,從頭頂蜿蜒而下,最終鑽進了你的衣服……蔣濤不敢再想下去,他感到有一種恐懼,從這枚骨飾中洶涌而出,然後緊緊地包圍着自己,他似乎看見,就在剛纔他把玩骨飾時,有一個人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和他一起看着它,只要蔣濤擡起頭,就能看見那個人的臉……

蔣濤不安地扭頭望去,身後除了貨櫃,什麼也沒有,心中這才少許安定,但卻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句話。

她是誰?

誰在等我?

我該去哪裡……

“老闆……老闆,你沒事吧?”這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打斷了蔣濤的思緒,他擡起頭這才發現櫃檯前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年輕女子,穿着一件綠色的披肩,素色的高領旗袍包裹着她的身子,一頭海藻般的長髮垂下掩住了小半面頰,使她的五官更顯精緻,或許是天冷的緣故,臉色有些青白還帶着些許疲憊,但一雙眼睛卻充滿了好奇與詢問。

蔣濤尷尬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剛纔想事想入神了,有什麼能幫到你的?”

“沒關係,給我一包孔雀。”綠衣女子說着,把錢放在櫃檯上,卻沒有察覺到蔣濤的眉頭掠過的一絲恐懼,因爲蔣濤在她說話時,竟不自覺地聯想起剛纔在幻覺中聽到的那個聲音。

雖然有些驚詫,但蔣濤立刻回過神來,抱歉道:“這個……不好意思,孔雀牌香菸賣完了。這兩天太冷還沒來得及進貨。”

“這樣啊……”她遺憾地嘀咕着,雙眼在煙架上掃了一陣,“那來包美麗吧,反正價格差不多,只是口味淡了點。”

蔣濤點點頭,轉身從煙架上拿出包美麗,心想,這女人口味還真獨特,孔雀和美麗這種烈煙,一般女人是不抽的。而待她伸手接過煙時,蔣濤發覺,她接煙的左手戴了只黑色手套,而蔣濤記得她掏錢的右手是沒戴手套的。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蔣濤在心裡給她下了這樣一個定義,不過這是別人的事,他也沒有多想。

這時,綠衣女子已經熟練地打開包裝,剛把煙放在嘴脣上,忽然想起了什麼,擡頭朝蔣濤尷尬地說:“老闆,能不能再借個火?”

蔣濤沒說什麼,隨手從櫃檯上拿了盒火柴遞給她,待她點完煙歸還火柴盒時,蔣濤卻搖頭道:“你收着吧,有煙無火是最不方便的。你要感覺不

好意思,下次路過再照顧我生意就成。”

經這麼一說,綠衣女子也就不再客氣,順手將火柴揣進了兜裡,笑道:“老闆你人真好,而且挺會做生意的。”說着,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遞給蔣濤,後者接過來點上。這煙一抽,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也拉近了許多,也就互通了姓名。店外風這麼大,這個叫做羅縵的綠衣女子似乎趕了很遠的路正想歇息,一時半刻之間沒有要走的意思;而現在又沒有什麼生意,蔣濤也就樂得和這樣一個五官標緻的美女聊天,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話題也就逐漸多了起來。

兩人聊到正酣,羅縵忽然看見了蔣濤隨手放在櫃檯上的那枚骨飾,“咦”了一聲伸手就拿了起來,蔣濤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羅縵把骨飾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這才擡起頭又打量了蔣濤一番,臉上浮現出一種古怪的表情問道:“你怎麼會有同心骨?”

“什麼同心骨?”蔣濤一愣,順口答道。

“就是這東西啊。”羅縵把骨飾在蔣濤眼前晃了晃,又道:“難道你不知道?”

蔣濤撓了撓頭,終於從她的話裡理清了一些思路,於是指着那枚骨飾說:“是朋友給我的,我剛纔就在琢磨它是個什麼玩意兒,你說它叫同心骨,莫非你見過?”

羅縵嘆了口氣,把骨飾交還給蔣濤,嘴裡還一邊說:“我真服了你,來歷都不知道的東西就敢往家裡帶。”

“這話怎麼說?”蔣濤聽出了一絲古怪,連忙追問道。

“提醒你咯,這枚東西我以前沒見過,只是聽朋友形容過。我剛纔仔細看了,你這枚骨飾和我朋友形容的同心骨一模一樣,我給你說啊……”話到這裡,羅縵神秘地一笑,壓低聲音對蔣濤道:“這東西——有鬼!”

“噝——”蔣濤倒吸了口冷氣,只覺得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立了起來,手一抖把骨飾扔在櫃檯上,整個人也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兩步。待他極力按下心中的恐懼,再看羅縵時,卻發現後者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那枚灰白色的骨飾在她的手中上下拋起,劃出一道道朦朧的灰線。

蔣濤這才發覺自己上了當,沒好氣地說,“你就嚇我吧,嚇死我你也跑不了!”

羅縵故作委屈道:“我原本以爲蔣哥人挺好,現在才發現除了膽子小以外,還愛記仇。”

蔣濤嘆了口氣,舉起雙手道:“我投降還不行嗎,你要真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就說說吧,省得哥疑神疑鬼。”於是把剛纔的幻覺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羅縵聽蔣濤話語中帶着真誠,揣測到他或許真的被骨飾所困擾,也就放下了玩笑的念頭。她眯着眼回憶了一會兒,然後點燃一根香菸,在煙霧裊繞中說起了一個傳說——關於這枚骨飾的傳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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