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洵與李靖兩人昨夜休息的場所,乃是在流雲堡的後園客舍,距離場主靳秋的起居處所,有一段不短的路程。
兩人隨着戴朝宗一路穿門過廊,只覺這流雲牧場確實非凡,便是作爲門外漢的項洵亦能夠看出,堡內的建築與設計極具大家風範,不但屋宇樓閣挺拔大氣,高低有序,而且跟堡內的假山、花草、流水等十分融洽地嵌在一處,使人行走於堡內,只覺無一處不舒心,無處一不快意。
聽着項洵不由自主地發出幾聲讚歎,戴朝宗邊引路邊開懷笑道:“建造咱們這流雲堡的高人,乃是才逝去沒有多久的大匠宇文愷的師傅。”
項洵不解道:“宇文愷的師傅?不知這宇文愷是什麼人物?”
李靖解釋道:“宇文愷出生於武將世家,其父兄皆以弓馬顯名,而他卻獨好工藝,尤善建築,包括長安大興城、東都洛陽、仁壽宮在內的許多工程建築,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項洵咋舌道:“原來如此,宇文愷已是如此高手,那他的師傅得是多大的來頭?!流雲牧場真是厲害,竟然連這種人也請得動。”
戴朝宗搖頭笑道:“那位高人與咱們的初代場主靳流雲乃是至交好友,否則縱是有再多的錢財,都不一定請得動他哩,哦,這邊走,再轉兩個彎便到了。”
項洵與李靖跟着戴朝宗進了用膳的廳堂,十分意外地發現,諾大的廳堂當中,竟然只有一個人。
只見他清樸的面容上,透着一股難以言表的雍容自在,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瘦削,但兩隻眸子閃着炯炯的目光,精神卻是極好。
那人背靠着一幅巨大的長天秋水圖,坐在一把椅子上,椅子的設計非常古怪,兩側竟然各有兩隻木頭做的大輪子,而腳底前方又有兩個小輪,整把椅子看起來似乎可以藉此行走。
項洵與李靖不禁有些面面相覷,難道這人便是流雲牧場的場主?
兩人正疑惑間,便見戴朝宗上前躬身行禮道:“朝宗參見場主,場主,這兩位便是我昨晚跟您提過的兩位小兄弟,年紀長的這位喚作李靖,年紀輕的這位喚作項洵。”
然後又轉身爲兩人介紹道:“這便是我們流雲牧場的靳秋場主。”
“小子李靖(項洵),拜見靳場主!”兩人連忙躬身行禮道。
靳秋撫須點頭微笑道:“呵呵,朝宗說得不錯,果然是少年英雄,來,請入座,不必拘禮。”說罷竟是雙手推着椅邊的輪子,十分靈活地轉到了餐桌旁邊。
三人依次就座,項洵終於忍不住先開口問道:“場主,您這是……?”
靳秋搖頭笑道:“呵,沒有什麼,一個多月前,因爲練功不慎,走火入魔,導致下肢的經脈受損,找了許多的名醫,卻都是束手無策,暫時便只好以輪椅代步了。”
李靖肅然道:“場主真非常人也,遭此變故,卻依舊氣度雍然,令人佩服!”
靳秋笑道:“左右事已至此,便是傷心難過亦無用處,唯有隨天意了。”
李靖的眼珠轉了一轉,突然微笑道:“在下的經脈日前亦是受損頗重,全仗我三弟的真氣疏導溫潤,才能夠迅速恢復如初,倘若場主信得過在下,不若飯後便讓我這兄弟爲場主試上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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