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強制晉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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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整片天宇的威壓終於消逝,一直苦苦壓抑氣息,又要全速飛行的鳳凰興奮地鳴叫一聲,如同鼓樂笙蕭相應,令人聞之心懷大暢!方炎一直收緊的心神,也終於放鬆下來。

“傳說鳳凰乃是神獸祥瑞,與龍不同,神鳥一旦出世,就代表着天下歸一,人民安居樂業。”方炎心中嘆了口氣,暗想如今各系主神降臨之後,大陸必將因其派系爭奪信仰之力戰得不可開‘交’,哪來什麼安樂可言。如此說來,有關鳳凰的傳說,亦是當不得真。

而且到現在爲止,方炎都不知道簡簡單單的信仰之力,對於主神來說到底有着什麼作用。主神與普通人,一個天一個地,差距不可以道理計,彼此之間又能有什麼聯繫?在方炎看來,大陸自有大陸的規則運轉,而主神的勢力一旦‘插’手其中,勢必引發極大動‘亂’!比如深淵煉獄支持下的斯科特與卡倫兩國,不斷髮動侵略戰爭,已讓多少無辜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打着傳播主神榮光的旗號,卻將衆生存亡看作一場遊戲,如此假仁假義的卑劣行爲,實在是爲方炎所不恥!所以當他毀滅兩大教會的勢力時,纔會那麼的狠得下心腸!

“算了,他們打生打死關我什麼事?馬上我要轉修散仙,‘肉’身既不存焉,俗世間的一切因果,也可放得下了!”方炎收起心緒,頓時聽見身旁寧纖柔正發出陣陣若有若無的痛‘淫’,這纔想起,剛剛光明主神分身的奪舍,只怕已經令她傷了元氣。

二人同修劍典,兼又並肩作戰過,彼此間的感覺完全不同以往那樣客氣生份。寧纖柔臉上同樣還戴着一張薄薄的影殤面具,黑漆漆的,看不見她臉‘色’。方炎扶她坐下,說來也怪,小鳳凰背上升騰而起的紫紅光焰,居然對於二人全無影響。方炎關心問道:“纖柔,你哪兒不舒服?要不要讓小傢伙停下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休養一番?”

寧纖柔原本微閉的眼眸張開小半,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虛弱氣息,斷斷續續地道:“我感覺好熱,身體裡面似乎全部是火,灼燒得我全身都痛!”方炎微驚,略微觀看了一眼她頸側,只見全無汗跡!伸手握住她柔荑,剛‘玉’並指搭上她腕間查探一二,寧纖柔忽然之間全無預兆翻腕,右手由下而上,迅捷之極地在他臉上一拂!

方炎微有錯愕,淡淡寒意從臉上傳來,才知影殤面具已被摘下。寧纖柔久久凝視方炎的臉,似乎輕笑了一下,又似輕嘆了一聲,低聲喃喃道:“這纔是我喜歡的樣子!”忽然間她身子一震,吐出一大口血後,便軟綿綿地癱倒在方炎懷中。

方炎大吃一驚,連聲叫道:“纖柔,醒醒,快醒醒!”但她依舊星眸緊閉,嘴‘脣’無一絲血‘色’,伏在他‘腿’上動也不動。方炎惶急大喊:“停下,小傢伙快快停下!”

“知道了!”清脆稚嫩的聲音再從心底響起,正好前方不遠處有座小山,鳳凰展翼俯衝了下去。方炎不等它落地就抱着寧纖柔跳上一塊突起的岩石,兩人盤膝坐好,方炎一道真元試探‘性’地探了過去,剛入對方體內,就被一熱一寒,兩股不同的力道一起‘逼’了回來!

“怎麼回事?”寧纖柔並竟是個‘女’孩子,方炎不方便將神識投‘射’過去,只得問起定炎。而不久之前,正是定炎潛入了寧纖柔體內,成功阻止了光明主神分身的奪舍。

“神格主神太強大了!雖然潛入寧小姐體內的只是一縷靈魂烙印,但仍吸引來了無數光明元素往她體內聚集!我能消滅那縷靈魂烙印,卻無法消滅那些已經涌入的光明元素。眼下寧小姐的情況不是很好,光明元素與水屬真氣,兩種相沖突的能量正在她體內纏鬥甚緊!如果不想辦法救治,任其發展下去,很有可能她會全身經脈盡廢,最後心火內焚而死!”

“怎麼會這樣?”方炎坐在後面,呆呆地注視寧纖柔背影,從她背心傳來的溫度正在漸漸增加,讓他知道定炎所說非虛!即便定炎不再解釋,他也知道,寧纖柔這種狀況,幾乎已經無救了!

兩股相沖突的能量共存體內,如果彼此纏鬥開來,後果對於其本體來說,絕對是災難‘性’的!就如當初方炎九歲時施展十級雙系卷軸,遭遇的雷火反噬一樣!那時的他尚且被折磨得記憶全失,如今更加兇猛的光明元素與水屬真氣相鬥,寧纖柔會是什麼下場結果不難揣測!

當然,這種危局亦不是無法可解。相反,傳統的解決辦法還不止一個!

一是寧纖柔自己化被動爲主動,運用強大神念將兩股能量完全壓制,使其暫不發作,以後再想辦法將光明元素逐漸驅逐!但是想想寧纖柔的情況,以她未渡天劫的實力,而強行容納七階境界的真氣,本身已是負載!如若再控制與水屬真氣不相上下的光明元素,她哪來那般大的能力?

二個辦法也很簡單,另找一個修煉水屬真氣的高手,與寧纖柔內外夾攻,亦可逐步將光明元素逐出體外。但問題是,寧纖柔幾乎已是大陸水屬真氣一脈中的至高強者,比她還強的,絕對找不出來!不然擁有那等高手,寧豐王朝早就開啓護國神殿了!況且就算真有這種高手,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寧纖柔‘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漸漸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方炎知道,這是光明元素開始反撲,焚化她體內經脈的徵兆!一瞬之間,方炎心中升騰起無盡後悔!早知如此,他當初就絕不應該聽從寧纖柔的蠱‘惑’而放任她留下!報仇算得了什麼,孵化鳳凰又算得了什麼?這些事情他完全可以一個人去做,何必非要將寧纖柔一個弱‘女’子硬拖下水?

人在後悔之時,很容易就會回憶往昔。想起與寧纖柔相‘交’的短暫時光,想起她的巧笑嫣然與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對他的淡淡崇拜與仰慕,方炎越發的難過與自責!“如果光明主神分身降臨之時,我能早一點撥出定炎攻擊,而不是以逸待勞想扮豬吃虎,纖柔想必也不會遭此毒手吧?一切歸根到底,都還是我的過錯!”方炎怔怔地想了許久,終於定下心來!

搬出九天十地搜神大陣,摭掩四方,方炎撫了撫已變作兩尺小鳥模樣,正親暱依蹲伏在自己肩上的小鳳凰脊背,柔聲說道:“小傢伙,到我體內來,放出你的本命真火助我一臂之力!”

“爲什麼吖?”小鳳凰歪着頭問。

“因爲我要救她!”方炎指了指寧纖柔。

“爲什麼要救她呢?”小鳳凰還是有些不能理解。

方炎捏了捏它的長喙,淡笑着道:“你忘了,她是爲了讓你孵化出來,才冒險與人拼鬥的。如今她受了傷,你說我們該不該救她?”

“哦,那我們救她!”這麼一說小鳳凰就懂了,兩隻彩翼展開撲扇幾下,帶出一圈好看的彩光後,它輕啼一聲,化作流光迅速沒入方炎眉心,然後經由經脈竄進下丹田中,潛心雌伏起來!

方炎卻不知道,由於血契關係,小鳳凰甫一出世,對於世界的認知以及思考方式,很大程度上都是受了他的影響,所以纔會如此乾脆地同意。

此時定炎忽道:“主人,你真打算這樣做?只爲救一個人,有些不值得吧?”

“無妨。反正‘混’沌靈氣被你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在極短的時間內還找不到所有材料,我兵解的希望也是渺茫,還不如趁現在就衝擊八階‘門’檻,如此一來,既能救到纖柔,這幅‘肉’身也能再活一段時間!”方炎一幅雲淡風清的口‘吻’,臉上卻寫滿堅毅!

“可是此時晉階,日後兵解之時,就要接連面對九九天劫的前三重,危險係數直線增加……”

“高風險伴隨着高收益,不是嗎?”方炎淡笑反問,定炎反而啞然!

“再說,如果我能突破八階,真陽也能發揮出更大威力。有它保護,我渡劫成功的希望不也是直線增加?”方炎給出一個能安慰人的理由,定炎不禁遲疑着道:“是這樣沒錯……但主人上哪兒找許多能量供給真陽……”

“元靈石啊!不是還有一百來塊嗎?再不行,我拼着損失一些魔核,換取一些魔晶石也可以啊。再再不行,我還可以煉些次神器賣賣,收購能量晶石,總比收購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來得容易!”

“好吧……主人你自己看着辦。不過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真陽,你說呢?”

“主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唄,這麼簡單的事還來問我,白白消耗我的能量!”真陽沒好氣地道。爲了維持方炎‘肉’體存活,真陽稹密計算,爲了儘量節省每一分能量,平時都很少說話。

方炎心中一動!從理論上來講,真陽品級比定炎還高!既然它不反對,是否還有一些內幕因素?

不過方炎深知兩位器靈脾氣,若是能夠說出來,它們一定不會隱瞞;若不能說,任憑你如何死纏爛打,它們也不會透‘露’一星半點!

如此,既然已經決定,那就開始吧!

方炎盤膝而座,吞下最後一點靈芝,待其‘藥’力化開後,元神陡然功力大開,馭動無數真元向着下丹田中衝去!

無盡空間之中,一切任我掌握!方炎神識催緊,將那一團團火屬‘性’的真元,慢慢圍成一個大圈!同時喝道:“小傢伙,借我本命真火!”

“知道!”小鳳凰答應一聲,在旁吐出一團團極爲熾熱的紫焰!方炎心中輕呼一聲:“原來是紫火鳳凰!”不久前見它吐出白‘色’聖炎,方炎還以爲它已經變異了。現在看它吐出紫火,這才恍然大悟,那團聖炎,應該是小鳳凰未曾煉化掉的一部分吧。

其實就方炎從古藉上得來的知識來看,鳳凰分雌雄,雄者爲鳳,雌者爲凰。而究其種類,又可分作冰火兩種。火屬鳳凰自其出生,先天便有一股本命真火,助其元神成就不朽之位!此火焰‘色’澤紫紅,隨着火屬鳳凰的成長,顏‘色’會漸漸變爲深紫,直至完全化作黑‘色’,彼時就是能夠焚盡一切的究極天火了!

現在的小鳳凰,本命真火自然不會太強,但是威力亦足可比擬十四級的火系禁咒!在其煉化之下,方炎火屬‘性’的真元不斷濃縮‘精’純,半個時辰之後,總量足足減小了三分之二!然則神識上的灸烤亦是疼痛無比,方炎咬緊牙關忍耐,不出一聲!

“再加一把火!”方炎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隨着方炎真元逐漸地被煉化,一些散逸出來的不純真氣,全被小鳳凰的本命真火吸收進去,威力更增!就好比鍛造一件武器,火焰鍛燒之下,武器本身的材質固然更加‘精’純,但其煉化出來的雜質是可燃的,亦在間接助長了火焰溫度!兩者之間近乎一種共生的關係,比之方炎一人施爲,依靠神識苦苦煉化,何止強了一籌!

漸漸地,一團團真元完全收縮,最後關頭,竟然匯聚成了一汪熾紅的‘激’流!方炎神識急催,將脾中一股先天元氣調動出來,猛然灑向下丹田中那片已經沸騰的火屬‘性’真元!

人身五行,肺屬金,心屬火,肝屬木,腎屬水,脾屬土!脾中一點先天元氣灑將下去,剎那間,原本已經凝鍊到極至的火屬‘性’真元,立時“哧”的一聲,迅速之極地向着一箇中心收縮塌陷,不多時功夫,竟已凝成一團閃耀着黃‘蒙’‘蒙’光芒的土塊!

五行之中,火土相生!借土生火,不外如是!

古語云“天人‘交’感”、“天人合一”,人體本身既可比擬一方宇宙,則其五行必然俱存,具體便表現在決定人之一生天賦運理,而又玄之又玄的先天元氣上面。先天元氣亦分五行,概因人之時間‘精’力有限,多數修者起初都會只選擇五行中的一系,將之修至大成,然後再圖轉修它系。如果某位修者能將五行全數修至大成,進而反推‘陰’陽,則是參透宇宙變化,能與天地同壽的存在!如果更進一步,逆反‘陰’陽,演化太極,晉入無上‘混’沌大羅天道,則可凌駕於宇宙天數之上,甚至重新開劈出新的大千世界!

而觀方炎,火屬‘性’真氣早已大成,已是時候轉而修習它系。但蝕神魘水巨毒作祟之下,‘肉’身將壞,如果真的晉階,將後來轉修散仙所面雷劫,必然也會更加兇猛,甚至於同時直面九九天雷中的前三重!這是極爲危險之事!而換個方向來說,若身體中另外幾系先天元氣再被開發出來,那‘肉’體的存活時間同樣也能大大增加。

同時修習五行之中兩系,渡過二次雷劫,便是八階境界。通常情況下,五行火生土,方炎今時今日,應該轉修土系纔對。但《神龍變》功法卻極爲劍走偏鋒,偏要轉而修習金系或水系!須知金火、水火,天生更是相剋!兩種能量存於體內,絕對是危險之至!然而若真修習土系,火土相生,八階的時候安安穩穩,一到九階之上,三種乃至五種能量同存,則又更加兇險萬分!相比之下,八階之時就適應相剋能量於體內共存,絕對是件不錯的磨勵法子。再者,寧纖柔體內的能量紊‘亂’,亦非土系真元能救。

接下來便靠方炎自己努力了。土系真核,乃是至堅之物!想要將其壓至變化邊緣,所費心力,絕對要比壓縮火屬真元龐大得多!不過還好有着九天十地搜神大陣,可將真元暫時轉化而爲神識,助長方炎煉化。僅一刻鐘不到,就在方炎心急火燎如同拼了命般的施爲之下,土系真核已經完全凝成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燦爛寶石!

土系元素的極致,便是鑽石之體!而土系真元的極致,卻比鑽石還要堅硬百倍千倍!拿捏好時機,方炎催動內腑,一股先天‘精’金元氣,從‘胸’間兩肺之中驀然‘激’發衝出,強勢與那下丹田中的燦爛寶石相撞!

“轟!!!”

無盡空間急劇震顫,下一刻寶石破裂,分解爲無盡金光,自由地灑向每一處角落,洋溢着鋒銳無比,卻又棱角分明的浩大氣息!

而同一時間,遙遠宇宙邊緣,一團燃燒着濃烈太陽真火的小型慧星,冥冥之中驀然與方炎元神以及感知緊緊鎖在一處,頓息功夫,便已拖曳着長長的金‘色’尾焰,遙遙向着方炎撞來!

二次天劫之太陽真火,已經發動!

方炎睜眼,眸子深處不現半分‘波’動!隨手翻出數塊元靈石,急速補往下丹田中!二次雷劫未過,金屬真元不能完美融入元神之中,只得暫時寄存在下丹田之內。方炎全面收縮火屬氣息,如同未渡一次天劫之前那般,將金屬真元於經脈內搬運周天,不斷同化吸收元靈石中的能量。與此同時,方炎雙手搭上寧纖柔背脊,‘精’純之極的金屬真元,一‘波’‘波’緩緩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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