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剛擦着眼角幸福的淚水,滿是讚許之色,轉身對在場的醫生們說道:“我們都出去吧,把地方留給林天,讓他去拯救這個病人,創造奇蹟。”
眼瞧着王志剛被林天的個人魅力征服,韓進再也按捺不住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對林天質問道:“我不明白,你到底圖什麼,難道僅僅是別人不痛不癢的感謝嗎?你有沒有去想,如果你沒把病人救活,那麼,你的名聲就毀於一旦了。”
也不能怪韓進的思想不夠崇高,他所擔心的事情,也是在座所有的醫生擔心卻沒講出口的事情,醫生愛惜名譽猶如鳥兒愛惜自己的羽毛一般。
面對着質疑,大家不自覺的把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林天,可他卻指着牀上的病人,義正嚴詞道:他,心臟還有微弱間歇的跳動,人還沒有死,難道不該施救?難道就因爲一個錯誤的結論,爲了證實它的正確,就眼睜睜地看着病人死在你們眼前而不管不顧,甚至在一旁還假惺惺地裝着悲痛卻談笑風生?別說有一成把握,就是沒把握也要試試,不管能不能救活,問心無愧,對得起自己良心!
林天的一席話令所有人默言,一直沒有說話的包繼光第一個跳出來,請求道:“師傅,你的高風亮節實在讓我欽佩不已,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在你身旁一同救治這個病人。”
一直是一個人在戰鬥的林天,眼神露出了期許,竟然第一次有了與陌生人合作的想法,微笑道:“阿光,這一次,就讓我們一起救治這個病人,雖說會有失敗,但是隻要努力,我們就無愧於心。”
包繼光用力的點點頭,最初那股沒正形的笑容,變成無比誠摯的笑容。
“好了,我們都出去吧!”王志剛將ICU重症病房的醫生悉數都趕了出去,在出門前,他用無比期盼看着林天,暗道:“小夥子,加油!”
嚴養賢笑呵呵對袁枚說道:“你瞧瞧,活到老學到老,可沒到今天,我們都被一個年輕後生好好上了一課。”
袁枚認同的點點頭,沒有絲毫不悅的神色,反而露出讚許表情說道:“林天,將是一條翱翔九天的龍,假日時日一定會成爲一顆耀眼的明星,我們老了。”
兩老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在ICU重症室裡的林天可沒聽到兩老的評價,他正和包繼光仔細的研究着病情,包繼光雖說平時吊二郎當沒有個正形,但一遇到事情,他異常的認真的去聆聽着林天每一句話,並適時的給予自己的意見。
林天很是詫異,發現這小子果然正如當初所預料的是學中醫的出身,但隱隱的覺得他學的中醫卻與自己並不是一路,但情況緊迫,他也沒時間細想,對包繼光問道:“阿光,你會施針嗎?”
“會的!”包繼光認真的點點頭,還從隨身的揹包中掏出針盒,問道:“師傅,你打算怎麼辦?”
林天指着重症病人的傷口道:“這個病人明顯中了劇毒,而陷入了假死狀態,但我剛纔仔細的把過脈,發現他身上的毒並沒有侵入心脈,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行鍼保護他的心脈,千萬不能讓其失守,心神失守,就算神仙也難救,明白嗎?”
包繼光點點頭,笑着用手指敲了敲腦袋說道:“當然明白,而且一字不落印在腦袋裡。”
林天點點頭,從手術盤裡取出一把手術刀,剛準備動手,包繼光不解的問道:“你準備幹什麼?”
“在病性沒查明之前,我能做的也能有先給病人放血,清除他血液裡毒性,你用銀針保護他的心脈,我們雙管其下,希望能夠救回這傢伙的命。”
包繼光點點頭,表示明白。
商量已定,廢話也不多說,兩人便開始行動起來,包繼光用銀針對進着患者頭部百會、天池穴位進行施針,他的手法與林天完全不同。
林天這會兒卻沒時間去欣賞包繼光的施針的絕技,他用手術刀從患者的傷口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深褐色帶着腥臭的血液從傷口流出來之時,林天趕緊用力,更加用力的推擠揉捏着患者的手臂。
血液從林天劃破的傷口流敞出來,很快就染紅了女孩子的手腕和草地。一股血腥的味道刺激着兩人的嗅覺和神經。
這也讓包繼光明白,他們在做着救人性命的崇高的事情,一切狹隘的思想比起人命來都是那麼渺小與不堪。
包繼光承認他也有過私心,可面前的林天卻是毫不考慮自己個人的得失,他不知道這是怎樣的境界,但他明白只要進入了這個境地。無論是誰,他們就是偉大的。
因爲,他們需要放棄許多東西甚至用自己的命,來救治那些受害者的性命。
患者在兩人雙管齊下的救治下,從喉嚨裡發出極低的呻|吟聲,而這個呻|吟聲卻像給予他們的鼓勵,讓他們更加賣力的去救治着病患。
流血了。
血幹了。
血幹了?
是的,當那條被林天硬生重割開的縫隙裡擠出來的血液越來越少時,他才停止了推拿的動作,而此時,包繼光的鍼灸也逐漸的進入了尾聲。
而病患的生命體徵也慢慢來越來越明顯,包繼光再一仔細診其脈膊,發現原先很難察覺的脈膊,現在開始有了微弱的感覺。
換句話說,病人有救了!
兩人如釋重負,長吁一口氣,而這一鬆勁,只渾身軟弱無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阿光,你去把外面的人叫進來,讓他們趕緊對患者進行後繼的工作。”林天剛纔注意力太集中,這會兒渾身連點力氣也沒有,只好對包繼光吩咐道。
可包繼光的情況也比林天也好不多少,掙扎了幾下也沒站起來,便說道:“你爲什麼不去,吩咐我去?”
林天見他這般,沒好氣斜了一眼道:“臭小子!”
兩人有氣無力的笑了起來,林天承認,這是到他新疆來第一次笑得如此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