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來得總是那麼突然,就像夏天裡的雷陣雨,前一刻還風和日麗,下一刻就電閃雷鳴。
剛纔還好好的和孫大成說話,下一刻竟然就遭遇槍擊事件——越來越多的謎團,令蕭雨更加的迷惑不解——媽媽咪呀,不是我有點那啥,而是這世界變化太快。
一定要追查到底!
蕭雨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在帝京還是有些勢單力孤了一些。原本希望福叔能幫上自己的忙,可惜現在福叔好像也陷入了這場陰謀裡面。
想來想去,蕭雨覺的能幫上自己忙的,只有秦歌和賈思語這兩位來帝京以後才認識的新朋友了。
白展計肯定是夠嗆的,白展計只有添亂和泡妞兩種本事。
女人們蕭雨不想讓她們涉入過多——女人是用來呵護的,不是用來利用的。
除了這些人之外,或許孫文靜的哥哥孫文武,也是一個可以暫時尋求幫助的對象。
孫文武在帝京的勢力,僅次於黑道大佬單志初,而且,一看也不是一個能夠久居人下的人。
嗯!幾乎是在很短的時間內,蕭雨就已經明確了自己走棋的思路。
就讓我把帝京當做一個大棋盤,衆生當做棋盤上的棋子,來一場大規模的搏殺吧!
“孫醫生?”蕭雨剛纔招呼了孫大成一聲,卻沒有聽到孫大成的回話,蕭雨走上前來,再次低聲叫了一聲。
孫大成雙目微閉,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如紙。
一個血洞,出現在孫大成左側額頭太陽穴的位置。
那個使用狙擊槍的殺手,目標並不是蕭雨,而是這個躺在病牀上半死不活的孫大成。
一槍貫腦,從左側太陽穴射入,從右側太陽穴穿出,孫大成這次真的是已經死的不能再死,徹徹底底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蕭雨再次拔出銀針,在孫大成的屍體上面努力了一番,真氣也度過不少,可惜的是如同泥牛入海,了無生機,孫大成的體內,沒有一點生氣,與蕭雨的真氣遙相呼應。
雙瞳散大,頸動脈搏動消失,呼吸消失,脈搏消失——一句話總結,生命消失。
蕭雨在牆角一個醫用的不鏽鋼托盤上面,找到了那枚收割了孫大成性命的子彈,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用一個小塑料袋裝着,放進了自己的衣兜裡面,他現在除了秦歌和賈思語兩個人,別的人可以說沒有一個能夠信任的了。
就連警方,也一樣不可以。
蕭雨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李建國知道。李建國聽了大爲驚訝:“死了?!就這麼死了?——可惜了我那十袋血,白瞎了。”
“……”
“是被狙擊手殺害的。”蕭雨再次說道:“報警吧,我們已經控制不了這裡的局勢了。”
李建國沉吟一下,終於還是答應了蕭雨的請求。人命關天,但凡與人命有關係的事情,蕭雨都會努力在努力。
警察到來,卻不是蕭雨認識的。
取證一番,給蕭雨錄了口供之後,這才把孫大成的屍體裝上車,直接拉到太平間冰凍起來。
在李建國的交涉下,蕭雨倒是沒有受什麼委屈。
警方在病室的玻璃窗上發現一個子彈留下的大洞,證實了是遠處樓頂陽臺上的位置,發出了這奪走孫大成性命的關鍵的一槍。
警方分出五個人去對面大樓的天台上查詢最新的消息,他們得到的命令是,蛛絲馬跡也不能放過!
還好一個個兢兢業業的,答應下來之後便去了對面的陽臺。
蕭雨錄完了警方需要的口供,時間差不多已經是中午了。
在帝京醫學院裡面居然還能夠遭受襲擊,這已經不是患者的恥辱,而是整個醫學院的恥辱。
“錄完了口供,就沒有別的事情了吧?”蕭雨按照順序一一回答了警方的問題轉而諮詢說道。
“嗯,沒問題了。”給蕭雨記錄口供的是一個年約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端着一個硬皮本子,胡亂畫亂寫的在那本子上面畫了幾個圈,詛咒自己怎麼在這個時候得到這麼一個突發任務。
“你可以暫時離開,——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但是你不能離開帝京,一旦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我會隨時聯繫你的。”那錄口供的警員是個男的,一點也提不起蕭雨的興趣來。
你說怎麼就不換個女人來呢?
養養眼也是好的嗎。
“好的,”蕭雨點頭應了下來,隨口說道:“我隨時有時間,您可以隨時聯繫我。”
那警官翻了翻白眼,哼了一聲。在他來之前已經有熟知內情的前輩和他說過了,報警的是個叫蕭雨的小子,一般人惹不起,千萬別指望着在蕭雨身上做什麼文章。
曾經這個蕭雨犯了事兒被楊黑蛋關進了看守所,人家直接動用特種兵把看守所包圍了,楊黑蛋連帶看守所的所長顧拜旦哥倆,差點都成爲人家的階下囚。
面對這麼一個潛在的強勢人物,這警員例行公事一番,便揮揮手,示意已經沒有蕭雨的什麼事了。
孫大成就這麼死在蕭雨眼皮子底下,無形中讓蕭雨對孫大成說的話增添了幾分信任。
當然,蕭雨並不知道孫大成是收了單志初的錢,編出來的謊言。
蕭雨更不知道,孫大成和自己的父親蕭小天,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私人恩怨。
【高登注:孫大成和蝙蝠的故事,有興趣的朋友參閱《醫路囂張》】如果孫大成說的是謊話,爲什麼還要遭受殺人滅口的結局?
動手的人究竟是誰?
蕭雨從李建國那裡告辭出來,專程去了一趟對面的大樓。
那邊已經被警方暫時性封鎖,蕭雨好不容易避開警方的視線,粗略的查探了一番。
顯然,使用狙擊槍殺害孫大成的人是一個老手,一擊得中之後便迅速的撤離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線索。
蕭雨目測了一下孫大成的病室在帝京附院的方位,估算了一下對手出手的地點和角度,依舊是沒有什麼發現。
摸了摸衣兜裡面被自己小心翼翼收起來的那枚子彈,或許現在這顆子彈,是蕭雨能掌握的唯一的線索了。
子彈是撲通的狙擊槍子彈,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記,散發着黃橙橙的黃銅的光澤。
除了這黃銅的光澤之外,隱隱有一種藍光,在陽光的映照下,忽隱忽現。
蕭雨心中一動——這忽隱忽現的藍色光澤,似乎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除了這枚子彈之外,蕭雨衣兜裡還有另外一個很有用的寶貝。
蕭雨順手摸了出來,那是一個手指粗細的類似煙花一樣的一個小玩意,大約一寸來長,上面寫着“瀏陽秘製”的字樣,下面畫着一個展翅騰飛的蝙蝠。
這玩意,就是阿福叔留給蕭雨的一個聯絡工具——就像武俠小說裡寫的那樣,把它發射到半空中,蝙蝠就會在第一時間趕過來。
這是蕭雨小時候和蝙蝠在一起做遊戲的時候贏來的。以蝙蝠的信用度來說,就算剛剛他在孫大成的診所裡面搶奪那個保險箱,甚至現在孫大成被槍擊致死都有可能逃不脫干係,但只要這個東西發射出去,蝙蝠是一定會來的。蕭雨對這個阿福叔很是瞭解的清楚,他的脾氣秉性,大概不應該出現在現代都市社會,整個一個活在武俠世界裡的人,重情義,重承諾,唯一不重視的,就是社會法則。什麼法律法規之類的東西,在蝙蝠的眼裡就是一泡shi——他只做他認爲應該做的事情。
人多的地方顯然不是很合適,蝙蝠的出場太過於驚世駭俗。要不然也不會把孫大成嚇得以爲遇見了妖怪。
蝙蝠只用飛的方式出場,蕭雨見過蝙蝠在月色下表演飛行的場景——那身法,那速度,據說來自於青翼蝠王韋一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蒼茫的月色下面,一隻大蝙蝠撲棱着翅膀,那畫面,邪惡的很。
蕭雨打了一個車,來到市郊一片空曠的地帶。
蝙蝠不吸菸,偶爾喝點小酒,最喜歡的食物就是三成熟的牛排。蕭雨準備了一個食盒,買了一瓶酒,一客牛排,順便在超市買了兩個便攜式的小馬紮,一塊野營用的餐布——把所有的東西準備好之後,吃的東西一樣樣的擺好,擡起頭來準備釋放那個召喚用的煙花的時候,蕭雨驚訝的看見那計程車司機居然還沒有離開,靠着車門在那忽明忽暗的吸着煙。
蕭雨招招手,道:“師傅,這裡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我勸您還是快點離開,一會兒別嚇着你。”
那司機哈哈大笑,這裡只是郊區而已,雖然比較空曠,卻也不是什麼荒郊野墳,斷然不會冒出什麼孤魂野鬼,蕭雨的相貌也比較斯文,不像是什麼邪|教組織準備非法集會什麼的,於是說道:“小兄弟,你看着天兒,快黑了,我稍等你一會兒好載你回去,這一片,可不好打車。別人都叫我王大膽兒,你小兄弟都不怕,我怕什麼?”
蕭雨搖搖頭,一會兒嚇着你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咱不怕,是因爲咱見習慣了。
那司機有點固執,說什麼也不肯走。蕭雨無奈之下,取出那個聯絡煙花,擰開蓋子,斜指蒼天。
“噗噗噗!”一陣爆破的聲音響了起來,天空中頓時五顏六色明滅不定。
那些騰在半空中的煙花,逐漸凝聚成一隻蝙蝠的模樣,栩栩如生,展翅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