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出口出去,你就不能再回來了,只有從對面的運動員出口那個門,才能離開賽場,你要考慮清楚。”眼圈有些發黑,明顯縱慾過度的房勢房醫生,身穿一件不太得體的大褂,悠悠的說道。
剛纔就是因爲這件該死的大褂,差點被工作人員誤認爲是冒充人員給轟出去,虧得副團長白熾遙遙的看見了他,才把他迎進來。
出口外面,就是這次奧運會的比賽場地。能同時容納幾萬人同時觀看比賽的場館裡現在是人聲鼎沸,人山人海。遠遠看去,觀衆席里拉起了不少的條幅,其中最顯眼的一個,恰恰就是華夏人拉起來的,整個條幅做成一條巨龍的形狀,在幾個明顯興奮過度的追星觀衆的手裡不斷的上下翻滾,還別說,這創意真不錯。
尤其是巨龍條幅身上的幾個大字,更是把文翔看的熱血沸騰。
“華夏巨龍飛——翔!”
飛翔兩個字中間,有一個明顯的破折號,文翔知道,這是支持自己的朋友們借用這種方式給自己打氣來了。
文翔使勁的攥了攥拳頭,心中暗道:“爲了你們,我也會拼一次的!”
“怎麼樣?這麼熱情的觀衆,你就沒有什麼別的想法?”房勢滿臉堆笑,做出指點江山的手勢說道。
“行!我同意了!”文翔重重的點點頭,如果說看到觀衆之前自己對於打封閉還有些猶豫的話,現在文翔已經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他知道,他已經不再只屬於他自己,他現在屬於整個民族!
爲了這個民族的飛翔,他也必須要拼一把,不管成敗,不計傷害的去拼一把!
“走,找個安靜的地方,打封閉!以前一次我需要三針才能止痛,這次一次性的給我打五針!”文翔終於下定決心,大手一揮,一往無前的說道。
“我就知道,你是不會拒絕的。”房勢摸了摸在自己衣兜裡面那一支已經被摩挲的有些發熱的,連個品牌名稱也沒有的“封閉用針劑”,嘴角裂出一抹殘忍的微笑,心中有些無奈的想到。
文翔離開運動員入口處,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文翔知道,他現在代表的,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精神。
這種精神,大概那個叫做蕭雨的醫生,是不會體會到的吧。
文翔想到的這個叫蕭雨的醫生,現在正在和工作人員糾纏之中。
“讓我進去,我是華夏國醫療隊的醫生!”蕭雨一側身,閃開一個穿着制服的黑大漢的胸襲一巴掌,有些慍怒的說道。
“¥%……&”黑大漢基裡哇啦的說了幾句蕭雨聽不懂的鳥語,雙腿叉開橫在門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蕭雨很是無奈,兩個人語言不通,說什麼也是白瞎。
這時候蕭雨看見一個身形高大的白種男人從自己身邊經過,徑直向着那個黑人保安的面前走了過去,隨手從自己的衣兜裡面掏出一張小卡片晃了晃,然後就看見那黑人保安露出了一個謙卑的笑容,閃開了道路放那個白種人過去。
“哦,原來是認證不認人。”蕭雨恍然大悟,只要有這個什麼出入證的小卡片,看來事情就簡單多了。
蕭雨明白了這一點,心中大定,這樣的話,自己就不用擔心語言不通的問題了。
蕭雨找了個角落蹲在後面,靜靜的等待觀察,前前後後已經過去了兩三波人馬,都是高鼻樑大眼睛棕發碧眼的大鼻子老外,這個不是蕭雨下手的對象。
足足等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的樣子,一行四個人,兩男兩女的隊伍走了過來,一路嘻嘻哈哈說着話,言語間間或夾雜兩句華夏語。帶頭的一個手裡舉着一個撲克牌大小的小國旗,上面印着一個八卦太極圖的圖案。
蕭雨迎了上去,裝作不經意的一個趔趄,撞進這四個人的人羣裡面,然後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滿臉堆笑的道歉幾句,那四個青年男女卻也不以爲意,還關心的問蕭雨傷到了沒有。
蕭雨摸着已經裝在自己衣兜裡面順手順來的兩張出入證的卡片,笑呵呵的倒退着走遠。
前面是一個免費公廁,蕭雨鑽進裡面把自己穿的外套翻轉一下,原本黃色的外衣瞬間變成了棕色——我不是故意有準備的想搗亂,我只是比較懶,這種衣服可以多穿兩天而不用天天洗衣服,所以是蕭雨的首選。
翻轉了衣服,蕭雨這才從褲兜裡掏出兩張順來的出入證的卡片看了兩眼,其中一張是一個女人的,上面有一張不太清楚的照片,不過那披肩長髮,絕對不可能被蕭雨僞裝。另一個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雖然比蕭雨年紀稍大一些,臉上約略的有些鬍子茬,不過總算是一個男人,蕭雨把這一個塞進上衣的衣袋裡面,然後甩手把另一張丟進抽水馬桶裡面。
剛要脫手飛出那張卡片,蕭雨忽然想到了什麼,笑了笑把那張女子的卡片捏在手裡,閃身出了洗手間。
再次回到出入口的時候,果然不出蕭雨所料,那四個青年男女也被黑人保安不留情面的堵在了外面,任憑他們怎麼解釋,絲毫不起任何作用。眼見已經面紅耳赤的爭執起來。
“hi~!”蕭雨用自己掌握不多的可憐的英語遠遠的揚揚手打了個招呼,捏着那張長髮少女的卡片迎了上去,比比劃劃的指了指不遠處的公廁,指了指地上,指了指那個長髮少女,恭敬的把那張原本是他偷來的卡片還了回去。那少女驚訝的掩住口脣,連聲道謝,然後四個人便商量,是不是另一個男子丟失的卡片,也丟在了剛纔那公廁外面?
蕭雨不等他們商量什麼,板着臉換了一個表情,把那張卡片遠遠的衝着黑人保安晃了晃,終於成功的溜了進來。
嘿嘿,怎麼準備區還是這麼多人?
蕭雨茫然的站在距離入口不遠的地方,混是混進來了,可惜的是,咱們的大路癡,再一次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如果換做別人,已經在副團長白熾的陪同下來過一次了,這次就算照貓畫虎比着葫蘆畫瓢,也能找到屬於華夏國運動員代表隊的臨時駐地,可是咱們的蕭雨小朋友,那是一般的人麼!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蕭雨那可是超級天才,這大腦袋裡面,裝的全是利國利民的醫學知識,以及一些那啥,有些羞於啓齒的男女知識,這種小事,向來是有別人代勞的不對麼!
周圍全是自己不認識的老外,就算看着有些親近的黃皮膚黑眼睛的,也不一定都是華夏人,這讓蕭雨有些抓瞎,急的抓耳撓腮了。
明明剛纔看着文翔和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一起走進這裡,奈何就是自己被攔在外面這十來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失去了他們的蹤影。
從個人感情來說,蕭雨當然希望文翔能取得一個不錯的成績,雖然從醫生的角度來說,有些事情做出來對文翔個人是比較殘忍的。
而且,文翔的身體已經絕對不能再接受封閉藥物的治療了,他體內的這種藥物已經到達了一個爆發的臨界點,如果在繼續增加用量,文翔會在不久的將來出現體重增肥,滿月臉,黑斑,等等對他的身體極具損傷的表現。
說不得,只有出動自己的最後一招,臨時激發文翔體內的潛力了——如果他仍舊堅持參加比賽的話。
就在蕭雨有些迷茫的四下裡張望,簡直有些心急如焚的時候,一聲清脆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草泥馬勒戈壁!”
“我曰你二大爺婆姨上下兩張嘴!”
我靠!蕭雨從來沒有想象過,這熟悉的國罵的聲音,會讓他如此激動的幾乎忘形。
蕭雨差點激動的哭了出來。
遠遠的,兩個黃皮膚黑眼睛的人指着對方破口大罵,吐沫星子四下飛濺,那種種醜態,在現在的蕭雨眼裡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可愛。
終於見到自己的親人了。蕭雨三步並作兩步,向着兩個人爭吵的方向衝了過去,一路過關斬將,甚至把兩個八十五公斤級的舉重選手都撞了一個趔趄。
衝到兩人身邊,蕭雨激動的說道:“請問這裡是華夏國的運動員駐地?文翔在哪裡?”
那個草泥馬的漢子瞪了蕭雨一眼,拎着自己的運動衫給蕭雨看上面的國旗標識,赫然是一個太極陰陽魚的圖案:“我不是華夏人!華夏人有我這麼文明嗎?真是他媽的狗眼看人低!”
蕭雨強忍怒意,華夏人應該比你稍微文明一些。
“不好意思,我迷路了,麻煩您一下……”
這才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那邊!”那漢子倒也沒有說什麼,伸出手指隨手一指,蕭雨踮起腳尖翹首一望,果然見到了一面鮮豔的五星紅旗。
總算是找到了!真他媽的不容易……
不不,咱是文明人,不應該隨口罵人,導致被這個張嘴草泥馬的人也看不起,說咱不夠文明。
文明人應該怎麼說來着?
——真他母親的不容易!
蕭雨舉步跑了過去,這一次他不擔心迷路了,因爲他已經看到了文翔正跟在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後面,轉身進了一間臨時搭建的小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