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他,他看過來了。”一個身穿鵝黃色短裙的女孩子,有些戰戰兢兢的說道。
手臂不自然的下垂着,指尖顫動,吧嗒一聲,手裡的望遠鏡掉在地上。
語音清脆,如珠滾盤,說的,卻是華夏語。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女孩子連連道歉,望遠鏡沒有掉在地上,卻砸在了她嘴裡那個“小姐”的腳面上。
一雙清秀的如同畫卷裡面走出來的小腳,肉色白皙,隱隱看到一絲淡青色的血管。
腳趾塗着丹紅的顏色,卻絕不耀目,定然是高手調製的指甲油。
腳上穿着一雙平跟涼鞋,簡單的兩三個束帶掛在腳面上,把一雙小腳凸顯的更加精緻無比。
細嫩的肌膚被望遠鏡砸了一下,頓時出現硬幣大小的一片烏青顏色。
鵝黃色短裙的女孩子也應該算是一個美女了,清湯掛麪的臉上忽閃着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就像日漫裡的人物一般。
可惜的是,在這個小姐面前,鵝黃色短裙的女孩子只能是一片映襯作用的綠葉。
女孩子也很清楚自己作爲綠葉的職責,平時梳妝打扮,儘量以素雅爲主。
因爲她知道,自己無論怎麼打扮,也無法掩蓋自家小姐那傾城無顏色一般的絕美容顏。
她低下頭去,迅速的撿起那掉在小姐腳面上的望遠鏡,連連到了兩聲歉之後,迅速的拿出自己從不離身的lv包包,從裡面掏出一個不大的化妝品的墨綠色的小盒子來。
打開盒子,裡面有兩隻和圓珠筆大小長短粗細差不多的銀白色柱狀物。
她迅速的拿起其中的一支,去掉蓋子,俯下身去,按動一個機括按鈕,噗噗兩聲輕響,從裡面噴出兩團棕色的水霧,完整的覆蓋在小姐的腳面上。
做完了這一切,她纔敢擡起頭來,出了一口長氣。
雖然這雲南白藥集團特供的消腫止痛噴劑價值不菲,已經達到了一千八百八十八塊錢一支,不過用在自家小姐身上,再多的錢也是應該的。
“小姐,對不起,我願意接受責罰。可是,可是他真的看過來了呀。”
那小姐自始至終,一動未動,只是微微揚着下巴,看着比賽場上那熱火朝天的競技運動。
“看,那個標槍選手,這一擲用的力道,是不是恰恰合適?……哎呀,稍微偏了一點點。”小姐嬌呼一聲,輕掩紅脣,驚詫的說道。
比賽場上,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以上的黑人女選手,看着自己失誤情況下投擲出去的一槍飄飄忽忽的落在一個不是很滿意的位置上,禁不住嚎啕而哭,以淚洗面。
“準備了四年。足足準備了四年。卻在這一刻,稍稍的出現了失誤。阿紫,你說這與咱們做的商業投資,是不是有異曲同工的妙處?”小姐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這比賽裡面,顧左右而言他的說道。
“哎呀小姐!不和你說着玩的,他真的看過來了呀。”阿紫跺着腳說道。
“他?哪個他?是安東尼先生嗎?”
“小姐,你就別裝了!安東尼被你指使的東轉西轉的,不是出去買零食了麼!剛剛你還說,可惜沒帶零食來,安東尼就自告奮勇,說就算別人帶不進來的東西,他安東尼·摩根也一定帶的進來!”
“那你說的是誰?”
“他呀!小姐,你別欺騙自己了,那個男孩子你讓咱們的智囊團收集相關資料,已經蒐集的清清楚楚了,他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他!蕭雨,蕭少爺!”
“哼!來帝京了也不說來找我,在白嚴鬆那個小狐狸那兒我幫了他的忙,他居然還不知道我是誰!他,他,理他做什麼!我纔不要理他!”
“可是,那是老爺給小姐定下的未婚夫啊。你不覺得應該多接觸接觸嗎?——我覺得他蠻帥的,人也很機警。我只不過舉着望遠鏡看了他不足五分鐘,就被他發現了。咯咯咯。”
“如果不是本小姐指給你看,你能在這麼多人裡面看見他?!哼!”
“哎呀呀……阿紫知道了,小姐還是很在乎咱們姑爺的,對吧?對吧?於千萬人中我遇見了你……哎呀呀,多麼Lang漫的一幕啊!”
“胡說!”小姐臉色羞紅,說道:“再瞎說,撕爛你小蹄子的嘴!誰說我故意看他了,不過是偶然瞟了一眼看到了嗎!”
“那我怎麼沒看見?”阿紫歪着腦袋,笑嘻嘻的說道。
小姐鼓着小嘴,臉蛋徹底成了圓形:“讓你多嘴,讓你多嘴……”說着,撲到阿紫身上,就是一通撲打。
主僕二人鬧作一團,卻也忘記了不遠處蕭雨正在向這邊看過來。
“麻姑娘……”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兩人身邊響起,有三分羞澀,三分不忍,三分……
溫溫柔柔的,這聲音,簡直比女人還女人。
————蕭雨看到了那個對着自己笑了笑的人。
卻是一起同來的醫生蔣平安。
他笑着和蕭雨打了個招呼,指了指比賽場地裡面,然後就專心致志的觀看比賽。
這廝!竟然這麼悠閒!
蕭雨憤憤的瞪了蔣平安一眼,卻拿他無計可施。
明明一起來了七個醫生,加上昨晚的接風宴,現在已經是到了奧運村的第二天了。除了他蕭雨解除了幾個游泳隊的運動員之外,其他的醫生們看比賽的看比賽,散心旅遊的散心旅遊,完全沒有把這次的任務當成任務,差不多就是一次公費旅遊的心思,竟然佔據了絕大多數。”
“蕭醫生,你這是上哪裡去?”白熾就像他剛纔忽然消失一樣,又忽然出現在蕭雨面前。
“蕭醫生,我想喝水……”嬌俏的小姑娘葉思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在白熾身後,吞吞吐吐的說道。
一句話沒有說完,她自己先紅了臉。
“我,我這就準備去買水。”蕭雨被兩人前後夾擊,撒了一個謊說道。
那秦歌卻像沒事兒人一樣避了開去。
白熾訝然說道:“買水?這種事還用蕭醫生自己親力親爲?來來來,咱們休息區有準備。”
一邊說着,走上前來笑着拽着蕭雨的手臂,硬生生的把蕭雨又拽了回來。
葉思文接受了尿檢回來之後,覺得有些口渴,剛準備喝水,白熾想起了蕭雨的囑咐,想了想,還是帶着葉思文來找蕭雨。蕭雨不是說了麼,尿檢結果出來之前,葉思文喝什麼吃什麼,都先過了蕭雨這一關再說。
蕭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平白的給自己添了一份活計。
休息區堆在一起的擺放的最多的東西,就是瓶裝水。
蕭雨自然有自己的一番檢驗手段,跟相面把脈似的簡單的一過手,便宣佈這些水都沒有問題,可以放心飲用。這手法,這速度,白熾等人震驚不已。看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你這不是故意糊弄人吧?哪有這麼快就檢驗完了的?——不過話說回來,咱們這批水,確實沒問題。”
“我知道。”蕭雨指着標籤上兩個紅藍戳戳說道:“我看到了這裡有檢驗檢疫的合格章。”
“……”
平時國家隊的運動員們自己就已經很注意飲用水這方面的事情了,檢驗檢疫方面更是馬虎不得,每天都要換一批新的瓶裝水,第一天送來喝不完的,絕對不會留到第二天再用,哪怕還剩一件兩件,十件八件的也好,總之是每天早上八點,準時檢驗完畢一批,然後在安全的送到運動員的手裡。
每天做這些事的時候都如臨大敵似的,容不得一點馬虎。
葉思文的情緒有些低落。攥着一瓶水蹲在一角,默默地喝着。
蕭雨知道,葉思文接下來還要有一場二百米自由泳的比賽。四百米自由泳奪金了,二百米的時候更是不容有失。
金牌的壓力,尿檢的壓力,都壓在這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的肩膀上,的卻有些太沉重了些。
這些雜毛老外,挑選的一個好時候!
蕭雨看到葉思文情緒表現的時候,頓時明白過來。
尿檢檢出興奮劑超標,葉思文自然是名聲掃地,就算尿檢檢查不出什麼來,對葉思文接下來的比賽情緒也是一個打擊。無論是能不能檢測出興奮劑含量,他們打擊華夏國運動員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
蕭雨剛剛得知,整個四百米自由泳比賽的運動員,只有葉思文一個被要求進行尿檢,除了她這個金牌選手之外,第二名和第三名,都沒有享受這種“待遇”。
想到這裡,蕭雨忽然壞壞的一笑,快步走到葉思文身邊,蹲下身來對着葉思文竊竊私語的說了幾句什麼。
葉思文一邊聽着,臉上冰霜融化,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能行?”
“能行!只要你情緒緩和起來,一定能行。”蕭雨信誓旦旦的說道。
然後,蕭雨招招手把秦歌叫了過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吩咐兩句,正商量着,白熾也忍不住湊了過來:“你們神神秘秘的,究竟在說些什麼?”
蕭雨附耳笑道:“我準備給葉思文用點他們檢測不出來的興奮劑。然後,讓秦歌把這件事捅出去,氣死他們,讓他們就算知道咱們用了違禁藥品,也一樣查不出來!”
“這不好吧?”白熾狐疑的說道:“真有這種檢測不出來的興奮劑——也別在游泳隊員身上試驗啊。”
“那你的意思——”
“先給男足每個人用一點。”白熾十分肯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