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睡得不是很好,早上到公司,助理看到我,有些驚訝:“顏總昨天沒休息好嗎?黑眼圈這麼重。”
我靠着椅背,揉了揉疲憊的眉宇:“王偉,給我煮杯咖啡端進來。”
“好的。”他把一張邀請函放在桌子上:“顏總,週五晚上有個商業酒會,您要去嗎?不想去的話我就給推辭了。”
我拿起拆開看了眼,擡頭問他:“你去查下蕭仲去不去。”
“好的,我明白。”
一會兒王偉進來:“顏總,我婉轉的問了下,蕭氏的蕭總也會去。”
“成,那我也去,這次不用找女伴,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明白。”
我心裡很是篤定,蕭仲肯定會帶女伴,這個女伴,定是顧清漪。
不想委屈自己,小爺做什麼,從來都是十拿九穩,主動出擊的。
中午吃完飯,工作什麼的也是做不進去,第一次,我在開會的時候走神了,索性就把工作什麼的全扔下。
開着車到了她的學校門口,挺一般的三流大學。
我不想太惹眼,就開了王偉的車停在校門口。
抽了根菸的功夫,顧清漪出來了,長髮披散着,一張小臉很是素雅,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她,越看就越覺得美。
依舊是寡淡的神情,我真鬧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了,成天的耷拉着個臉給誰看呢,真想將她徹底的查乾淨,但又忍住了,越是神秘,我就是越對她感興趣。
一個男孩追上了她,不知跟她說了什麼,她淡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我發動車子,慢慢地跟上了她,卻不敢離她太近,擔心她發覺出來。
後面的車嫌我開的慢了,不停地在我後面嘀嘀,草,嘀他媽什麼嘀啊。
一會兒顧清漪上了公交車,我就一站一停地跟着她,到了一座老小區的門口,她下車了,往裡走。
我繼續開着慢車跟在她後面,從始至終,她都一直沒有回頭,也不曾發現我在跟蹤她,這讓我有點擔心,也有點鬱悶,她的安全防範意識太薄弱了。
我就這麼跟了她幾天,發現她除了學校,就是打工,然後回到這所老小區,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
果然,商業酒會又是她陪蕭仲出席的,依然穿的十分的好看,這樣的她,與平日裡看到的她,有點判若兩人,化了妝的她,給人眼前一亮,不化妝的她,卻是淡淡雅雅的,不過我發現,無論是哪樣的她,都讓我有些着迷地移不開眼睛。
我覺得我應該主動出擊,不能再這麼畏畏縮縮地藏在暗處了,否則以小爺的脾性,都特麼不是自己了。
顧清漪有個特點,每次來陪蕭仲參加宴會,都是把自己隔絕起來,不跳舞,不與人談話,不是一個人安靜地坐在角落裡,就是到食品區那邊吃東西。
蕭仲估計也是知道她是這麼個性子,索性也不管她,但我看的出來,他也是注意她的,時不時的擡頭看看她,卻不過去走近她。
又有人過來與我攀談,恭維着,這就是我不喜歡參加這種宴會的原因了,端着笑,周旋在這些人之中,沒辦法,誰讓我是顏某某的兒子,若不是有這個頭銜,估計這些人對我也未必會是這樣的臉色。
就這麼閒談的一個功夫,我就沒看到顧清漪了,找了一圈,終於在陽臺那瞧到她了,抽菸,她居然在抽菸,我這心裡,有點氣涌了上來,女孩子家家抽什麼煙,真想過去把她手裡的煙奪過來,可又一想,我是誰啊,我要是這麼衝過去,她非得把小爺當成神經病。
不一會兒她出來了,眼睛有些紅,似乎是哭過。可是很快地,她就將自己僞裝起來,然後又是一副淡漠的神色。
有男人過去與她搭訕,她看也沒看人家,站起身直接走人。呵呵,這性格,我喜歡,也是越來越對我的味兒了。
看着她朝着食品區那邊去了,我也端着香檳走了過去,將頭垂的很低很低,深怕別人認出來,又拉着我寒暄個沒完。
她走路的姿勢,很不自然,然後就被我細心地發現了,她的鞋子不合腳,而且鞋跟很高,得有八公分,我看着,眉頭皺的深,高跟鞋並不適合她,她的腳很白,那種平跟鑲着水鑽的船鞋,她穿上一定好看。
我走到她身邊去,離她這麼近,她沒有察覺到,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就連倒着的橙汁都溢出了杯子都不曾察覺。
我輕聲地提醒她說:“溢了。”
“哦。”她這才慢吞吞地意識到,停住了手,頭也不擡地說了聲:“謝謝。”
我想,我得找點話題說點什麼,這麼憋屈自己,倒不像我的風格了。
可她卻提着裙襬離開了,不知和一個侍者說了什麼,就踩着鞋出了宴會廳。
我過去,給了那個侍者幾百元,便知道她說了什麼,她要了香菸和火機。
她又去抽菸了,我跟了過去,看到她在拐角的無人處,一個人倚着牆站着,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知在爲誰神傷。
我掏出手機,隱蔽起來把她拍了下來,她側臉的幅度,很是好看,滿眼的哀傷也流了出來。
看着她這樣,我的心也莫名地跟着痛了下。
顧清漪,你的哀傷,到底是爲誰?
走的時候她上了蕭仲的車,我便一路跟着,跟到了那座老小區裡。
她下車,蕭仲也下車,我把車停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熄了火。
他們說了什麼我聽不到,但是看得出來,顧清漪挺反感蕭仲的,蕭仲想去拉她的手,她一把甩開了,轉了身進了樓道里。
就這樣,我告訴助理,所有的宴會邀請帖,只要有蕭仲參加的,我都會去。他也不多問,只是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我的身邊並不缺乏女人,但是對她,心裡說不清道不明的。
她就像一塊磁鐵,深深地將我吸引住。
之後是一箇中秋的宴會上,我又看到了她,依舊穿的很漂亮,但是這一次,她眼裡的哀愁更深了。
我過去坐到她的身邊,她還是沒有察覺,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鞋尖,不知又在想着什麼?不知又在爲誰而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