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宿命開始

人死後是可以上天堂嗎?天堂是這種混沌的世界嗎?淡粉色般舒坦,芳香四溢,不用再多想,就這樣躺着,迷迷糊糊,心境超然。

斐琰摸了摸長袍側袋裡的花瓣,跟着師兄師姐在黑暗中穿梭,身後是隆隆的崩塌聲,盡力向前飛行。

不一會,前方出現了幽幽的紅光。

三人一躍而進,來到了一個大峽谷,峽谷中紅色岩漿沸騰不已,天色陰沉沉的,黑雲低壓着峽谷,轟隆隆地聲音如地獄裡的魔鬼一般怒吼,衝破天際。身後的黑暗通道在三人出來時瞬間被合上,聲音也被封鎖在了另一時空。

三人緘默不醉語,剛發生的一幕還在腦海迴盪着。 可他爲何會突然出現?三人始終疑惑不解。

在那女子停止呼吸的那一刻,能量開始壓縮,三人的靈術漸漸被吞噬,完全不能施展,身體越來越無力。而她的屍體卻漂浮在黑層上空,旋轉。一時間三人驚呆了,愣愣地看着半空中漂浮的身體,這女子究竟誰什麼人,會有這種反常現象。

沙可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他跟隨師尊所見衆多,但一直記得在臨行之前師尊所囑咐的話,“千萬不能讓人類知道我們的存在,若是被發現,殺勿論。”可是,已經遵循師尊所說,將這個女子給殺了。爲什麼她的肉身會飄起來,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類會有如此怪異的表現,沙可竟然束手無策。

禾七屍身與魂魄逐漸分離,斐琰看着眼前的狀況,雖然驚訝無比,但他記得禾七明明被他所催眠了,卻還是能夠抗拒得了此靈術的力量,進入地心之門,可見她真的不一般。她已經死了,被自己殺死的,自來到花坊都時,纔開始有了記憶,一百多年過去了,彷彿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從未殺過生。如今,她卻是他殺的唯一的人,心中一股負罪的感情油然而生,並且還夾雜着一種酸酸的感覺,竟是有些惆悵。這個僅是一面之緣的女子終究還是被他所殺害了。

未曾預料到的是,華帝會突然出現在黑層。

“新弟子肉身萬不能帶進地心之門,全都要留在零層人間,你們爲何不聽爲師的話?況且禾七是我親筆提名的新弟子,怎這般對待她?”華帝影子的語氣鏗鏘有力。斐琰緩緩擡起頭,看見華帝影子漂浮在禾七身旁,銳利的眼睛直視着他們,來不及多想爲何華帝會出現在此處。

沙可想:禾七?師尊怎麼知道她叫禾七?但名單上確實並沒有這個名字啊。

“師尊,可是弟子親自核查了多遍,未曾發現有此人的名諱在上面。”沙可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師尊心情從來都是陰晴不定。

“住口!犯了錯還不承認!”華帝紅着眼,瞪着他們。

“師尊,弟子確實同大師兄覈查了好幾遍,並未發現有此人的姓名,況且此人明明是斐琰帶……”沙可瞪了一眼沙黎,她沒有再說完後話,但誰都明白她的意思。

華帝沒有回答沙黎,他將禾七靈身慢慢放進花瓣當中,手掌輕推花瓣漸漸變小,緩慢飄在斐琰面前。“也罷,既然是斐琰帶進地心之門的,那就由斐琰保管。”

“是,師尊。”斐琰小心翼翼地將花瓣裝在側袋裡,師尊第一次認可他,他心裡無比愉悅,但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合適,今天的華帝好像和往常那個待在一直待在暉落閣華帝有些不同,師尊一向將所有事情交給大師兄,靈身更是小心翼翼的,不會交給斐琰,可是今天卻一反常態。

沙可疑惑不解,但又不好張口問,心想:師尊明明曾說過,我們去零層期間,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再出花坊都。而新弟子名單上明顯也沒有禾七二字,不會看錯的,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還有爲什麼黑層會出現師尊的影子,並且會將花瓣交給笨手笨腳的斐琰,縱使心中覺得此事蹊蹺,也無法還嘴。

“好了,都不必再說,回來再議。”說完,華帝影子同禾七的肉身一併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剩下的三人不明所以,今天師尊的行爲着實令人費解。卻沒有任何時間去思考,突然能量崩塌,驚天動地般的響聲,揣着各自的心事,三人飛往黑層的洹淵。

“大師兄,三師妹,小琰!哈哈,你們終於來了,我們在這二層已經等了你們兩天了,可寂寞了!”爽朗的笑聲傳來,一位,濃眉大眼的黝黑男人突然站在三人身後,身上那件玄色絲料長袍被岩漿襯的通紅。

“有點事耽擱上了,錦霄,其他人呢?”沙可恢復了以往的冷靜與沉着。

錦霄收了收笑臉,指着峽谷的另一端,說道:“呶,都在那邊,我是出來巡視的。”

“走!”

錦霄就知道不可能和萬年冰川沙可開句玩笑,還是小斐琰好,不會抱怨,話還不多。“小琰阿,這次有沒有收穫什麼好玩的呢?”

斐琰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側袋,遲疑地搖了搖頭。

“真的嗎?”錦霄盡收眼底,壞笑着。

“嗯”斐琰甚至都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對師兄撒謊,整個花坊都就二師兄願意對他說好多話,即使大多數都是廢話。每次斐琰因爲對花靈術掌握不精而受罰時,二師兄不會嘲笑他,還會鼓勵他。

趁着斐琰不注意,錦霄的食指輕撥,一陣陣波浪似的光霧進入斐琰口袋,花瓣便迅速落入錦霄手中。

“哇,好純潔的靈魂,此人是誰?”錦霄輕輕剝開花瓣,禾七安詳的熟睡着,臉上掛着舒適與祥和。

“還給我!”斐琰一把奪過花瓣,禾七被猛晃了一下,呢喃着什麼。

錦霄挑了挑眉,湊在斐琰耳邊說:“新弟子的靈身不是都由大師兄保管嗎?你私藏了?”

“沒有啊。”

沙可皺了皺眉,“別鬧了,我們與其他人快匯合,三天後就要趕回花坊都!”

禾七昏昏沉沉,覺得自己像是待在天邊一般,無比享受。

“往後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切記堅持,這是宿命。”那個夢裡的聲音再次出現。禾七意識無法集中,眼睛也很難睜開,滄桑的聲音卻是如此的熟悉,之前在夢裡的聲音不正是這個嗎?到底是誰,帶自己來到這異界。

“以後見……”聲音變得越來越空洞,直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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