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門?難道你想出來?”傅一洲一雙飛入鬢髮的修眉蹙起,“你不會不知道我是自由身吧?”
時染想到自己在百科裡看到的資料,被點睛一般恍然想起,“是的,一洲你沒有簽訂任何公司吧?自己一個人闖拼也挺不容易的。”
傅一洲彎了彎眉眼,茶色的眸裡閃動着專注和歡喜的神采,“不辛苦。”
爲了你不辛苦,傅一洲在心底默默說。
雖然寧氏不涉及娛樂產業,但寧修遠沒少和那些娛樂圈的女明星發生過亂七八糟的事情,聽說他是自由身,心裡也是驚了一下,臉上愣是看不出來絲毫情緒。
寧修遠就坐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還是正對着時染的位置,突然親暱地將旁邊時筱微摟到懷裡,豪氣地在她耳邊說:“你想要什麼,找我就行了,越過你的男人……”說到這裡,眼睛緊緊盯住時染,視線在觸及到她的肚子時,眼白都有些泛紅了。
“我會吃醋的。”寧修遠咬着牙一字一頓道。
時筱微原本巴巴看着傅一洲,聽到寧修遠說了這番話,頓了一下,忽然滿臉嬌羞和滿足。
“修遠,你說真的?”聲音裡都透着甜蜜。
以前明明找過他那麼多次,他都很敷衍的……
寧修遠輕輕挑眉,看到時染一成不變的小臉上閃過一絲在意情緒。
時染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絕對會狠狠憋一口氣,送他一句在你媽個頭的意!
她覺得寧修遠得了中二加上大男子主義綜合症,已經到了晚期。
四人不尷不尬地杵着。
清晨出去鍛鍊,到了十點多的時候,時炳懷沐浴着升起來的太陽,從外面遛彎回來,心情還不錯地吹着悠閒的小口哨。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正聽着他們說話的時染反應過來,連忙將時筱微連拉帶拽地扯進了洗手間躲起來。
將寧修遠和傅一洲留在了外面,還沒來得及交代,時炳懷就開門走了進來,看到裡面坐的人,愣了一下。
“你什麼意思?”時筱微抱胸看着趴在門上偷聽外面的時染,語氣微微揚起的凌厲,“爸爸回來,爲什麼把我拉到洗手間?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噓,你小聲點!”時染壓低聲音喝斥了一句,臉色嚴肅。
她可以體諒時筱微因爲不知道爸爸與季家的恩怨從而不知道她的身份和存在對爸爸來說,看到一次就刺激一次。
但她卻無法原諒她在季家和爸爸面前,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季家,時染沒有忘記那天她看着季老爺子透露出來的渴望眼神。
而對就站在她身邊的父親視而不見。
如果迫切地想要認回自己的親生父母是她將養父拋棄的理由,時染覺得,她也可以不認這個妹妹。
時筱微過去對她做的很多事情,她不計較,因爲她本不在乎,也因爲她畢竟是和自己相處多年的妹妹。
但涉及時炳懷,就沒有退步的餘地,一根毫毛都不行!
時染就是這麼護短。
“上次電話裡我就說過,現在不是時機,爸爸不想見你,倘若你不想把你們的關係鬧得更僵的話,最好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惹惱他!”時染低聲警告。
瞬間,時筱微滿臉憤怒,“時染,你憑什麼?憑什麼插手我和爸爸的事情!”
她懷疑爸爸對自己態度這麼惡劣是不是時染在他面前說了什麼,比如說自己從她搶走修遠或者更難聽的話?
時筱微臉色難看起來。
人總是這樣,自己是什麼心理,就會以什麼樣的心理揣測別人。
時筱微越看時染,越覺得她就像小時候搶她喜歡的小狗一樣,想將爸爸佔爲己有!
因爲自小到大就被時炳懷捧在手心裡,再加上撿來的緣故,時炳懷對她格外憐惜,絲毫不比時染的差,一句重話都不敢對她說。
以至於讓時筱微產生了一個錯覺,時炳懷更喜歡她這個女兒,她纔是爸爸的女兒!
“混賬!”這時外面客廳響起時炳懷的怒斥聲,驚得時染立馬要出去。
“對了,姐!”時筱微語氣一變,轉過身擋在門口,一雙手緊緊扣在她的手腕上,勒得很緊,精緻的眸子冒着激動的綠光,“傅一洲和我們家很熟嗎?你說我要讓他幫我怎麼樣?”
“你先讓我出去。”時染皺眉,將手強行抽了回來。
雖然爸爸最近在私人醫生的幫助下做了康復訓練,取得了不錯的成效,但寧修遠不是個善茬,他剛剛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有着掩飾不住的算計。
時染右眼皮瘋狂地跳了一陣,寧修遠變了,變得越來越複雜深沉,她不得不提防。
時筱微依舊擋在門口,“姐,寧氏最近發生了些事情,根本沒法給我提供幫助,修遠有心無力,你幫我跟傅一洲好好說說行嗎?”
“寧氏?”時染沒有注意她後面說了什麼,近來待在家裡,與外界消息閉塞,她還是通過電視新聞得知了寧氏發生的事情。
博覽園一案鬧得沸沸揚揚,作爲這個項目的總設計師和相關負責人,她沒想到承建方寧氏竟敢爲了謀取私利偷工減料,做出這等小家子氣的事情。
要是這樣,博覽園建成之後終有一天會出事,若非有人舉報,說不定“時染”這個名字不久之後,將永遠與罵名揹負在一起。
不過她發現雖然鬧得轟轟烈烈,引起社會不小反響,但她的名字至始至終都沒出現過。
“瑞世”的大名在電視屏幕上出現過多次,與寧氏對應的,全都是正面積極的新聞,瑞世的相關負責人都被一一介紹,除了她。
時染想,也許是因爲自己請了產假沒有參加接下來的工作,所以被摘除了。
但更可能是瑞世或者說榮時景甚至可能是季鬱白,爲了保護她,將她的名字拿了下去。
無論怎樣,時染現在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態度觀望,偶爾有空的時候,還是會拿起鉛筆,在稿紙上設計博覽園裡的細節部分。
說來說去,時染都覺得寧氏到了如今地步,有個字可以很好地形容他們——
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