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季鬱白真的覺得這是件丟臉的事,就不會跟時染說。
然而跟時染說過,在她勸解不下的情況下,麻煩就來了。
首先是路笙,像個保姆一樣,抱着季念生闖進他的書房,“季鬱白,你真的要這麼做?”
季鬱白心不在焉地處理着文件,沒人能發現他的異常,沒有搭理路笙的白癡問話,不用想也知道他在驚訝什麼。
“你腦袋沒被門縫夾過吧?”路笙被他毫無反應的反應給氣到了,一到關鍵時刻就這麼悶騷,真當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了、
雖然的確如此,但也不能在自己的終身大事上這麼含糊啊!
要不是念生聽到兩個大人之間的爭執,聽到“結紮”、“絕育”這樣的詞,好奇地跑來問他是什麼意思,他也不知道季鬱白竟然這樣衝動。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路笙篤定地笑,在旁邊的沙發坐下,拍了拍季念生的腦袋讓他出去,“說吧,爲什麼好端端地想要結紮,是不是有別的原因?”
路笙一副看破你的表情,不放過季鬱白的一個反應。
結果跟時染一樣,以他們的道行,能在季鬱白臉上看到什麼幾乎可以和活見鬼相類比了。
季鬱白放下手中的鋼筆,“聽說你爸還是知道你的事情了。”
“呀呀呀,別跟我扯開話題,哪壺不開提哪壺!”路笙說到這個就心煩,“你說我爸是不是火眼金睛?什麼事都瞞不住他,我都那麼謹慎又小心了!都可以去做特務了!”
“當心身邊有鬼。”季鬱白只是隨口一說,立馬引得路笙雙眸一縮,“難不成你跟我爸說了什麼?”
其實他也知道季鬱白的意思,他的身邊估計真的有個專門給老頭子通風報信的內奸。
或許從很久以前就有了,偏生他現在還摸不到頭腦到底是誰出賣了他,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了老頭子,害得老頭子現在什麼事也不幹,專門打擊他談戀愛。
這不禁讓他警惕起來,到底是誰透露了他和一位高中老師談戀愛的事情……
要按一般人的眼光來看,醫生和老師簡直絕配,路笙在誘哄人家女孩子做自己女朋友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
可他們路家不一樣,老頭子是個極爲注重門當戶對的人,甚至已經刻薄到寧願他不結婚,也不給他在外面隨隨便便找個女人。
論名氣和地位,路家都比不上季家的存在,擺的譜卻比季家大多了。
路笙恨自己怎麼有個這樣傳統古板又無情的父親,寧願斷子絕孫,也不允許他隨便娶別人!
還美其名曰什麼娶個不好的女人回來就是給家族惹了個禍端……
特麼的也不知道他一個受過最先進發達教育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封建落後的直男思想。
他怎麼知道自己愛上的那個女人不好了!
路笙越想越氣,漸漸忘了自己來季鬱白書房的目的,最後懷着一腔怨氣出去,走前信誓旦旦地跟季鬱白說:“你等着吧,我現在就把那個內奸給抓出來,用手術刀扎他個千百刀,叫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季鬱白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祝你好運吧,希望最後是你想要的結果。”
路笙卻被他說得心裡咯噔一聲,總覺得他什麼都知道,這讓他心裡癢癢得很,又不甘心老是依靠他。
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自己親自解決麻煩。
好友自己的麻煩就夠多了,自己再去拖累他,實在太不夠義氣了。
時染這會正抱着季念生說悄悄話,“我讓你跟路叔叔說的話,你都說到了嗎?”
季念生乖乖地點了點頭,看到時染滿臉希冀,機靈的大眼睛一轉,“媽媽,那你能告訴我什麼是絕育,什麼是結紮嗎?路叔叔都不跟我說。”
時染更不會跟他說了,紅着臉攛掇他,“想知道,你就去問你爸爸!”
季念生是個相當聰明的小孩,他們都不肯對他說,爸爸更不可能了。
雖然這會的他已經能和爸爸說上兩句話,但不代表自己可以在他面前撒野……
時染看到路笙急匆匆地要外走,感覺事情沒有按照預期的發展,不禁有些急切地喚住他,“啊喂,那個路笙啊,你難道沒話要對我說?”
路笙匆匆掃了她一眼,“哦哦,你現在要注意身子,多吃魚多喝湯,我說的季鬱白都會給你注意到的。就這樣,我先走了,下次再說哈,拜拜!”
話沒說完就揚長而去,時染干瞪眼,難不成他已經跟季鬱白說好了。
時染準備去打探打探,然而飯間的時候,季鬱白絲毫沒有表示那方面的意思,還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撓她手心,求歡的意思不明而喻。
時染恨恨一撇臉,第一回合,完敗。
猶豫了很久,時染終於還是沒忍住把這件重要的事告訴鬱雪,希望她加入幫助自己的陣營。
誰知道這就是個不靠譜的丫頭,臥槽了一聲後,聲音激動地說:“你說我怎麼到現在沒想到,我不想生孩子又怕生孩子,乾脆讓寧琛去絕育好了!”
寧琛的內心,“……”
時染聽到那邊寧琛的聲音,假裝自己沒說過這個話,匆忙道了別後就跟鬱雪掛了電話。
這邊寧琛要笑不笑的樣子嚇壞了鬱雪,連忙雙手高舉過頭頂可憐兮兮地求饒,“你知道我喜歡胡說八道。”
“可我不把這話當作胡說八道。”寧琛抓住鬱雪的手,深情似海,“丫頭,如果你想,我可以爲你絕育。”
鬱雪驚訝地看着他,然後眼淚刷刷直落,圈住他的腰嚶嚶哭泣,“寧琛,我沒想到你對我這麼好,爲了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爲了感謝你,結紮的手術費我來出好了。”鬱雪激動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說好的我要給你生一大堆猴子呢,寧琛被鬱雪不按常理出牌的節奏給大亂了,呼吸紊亂了一下,不禁強調,“鬱雪,你真的要我絕育,再也生不了孩子也沒關係?”
“謝謝,謝謝你爲我做那麼大的犧牲,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好的,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吧!”
“哈哈,我待會要開會,先走一步。”寧琛僵硬地找了個藉口離開。
“哼,跟我鬥!”鬱雪得意,“也不看看我學了多少反撩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