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從那以後, 汝凌的日子又恢復了枯燥的兩點一線,學校——家裡。
爲了應付接下來開始緊張的高二,她還特地給自己制定了一堆計劃, 比如, 數學一定要穩定住在125以上。想想作爲一個K中的物化重點班, 卻把自己的數學定在那麼一個位置, 真是呵呵噠了。
但是, 她現在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好在她的英語和語文能夠甩別人一大截,也算是補足了。
當然那天她也沒騙簡文棟, 她的確不會再寫什麼故事匯了,:-D。她準備把題材放到身邊來, 寫以自己爲線索的見聞感受, 並且打算在高二寫點踩線的題材挑戰一下自己。
#論把應試作文寫成青春校園的膽大妄爲#
關於英語, 她更是拜託沈奇文搞來了各種各樣的全國試卷,語言類學科, 多做做培養感覺總是沒錯的。
制定好了三門主科的計劃,汝凌就這樣信心滿滿地準備迎接高二學年的到來了。
四個班一個教室的補課日子很快就要接近了尾聲,老規矩的最後考試也在兵荒馬亂中落下了幕,這次好玩好鬧的嶽紫雪也沒有再提出出去玩的意見,而朱冰珍的單戀也越發揪心, 更是沒有了什麼別的心思。
走在還有着餘暉的人行道上, 腳底是被烤了一天的柏油路, 還能感受到上騰的熱氣, 沒有一絲風, 悶得人都快喘不過氣了。而公交車似乎也被天氣嚇跑了,遲遲不見一輛。
好不容易等來了自己所要坐的車, 上面也沒有幾個人,也對,這麼熱的天,誰願意往外面走。
徑直走到後面幾排坐下,靠着窗邊把思緒放空,一時間各種各樣的事情涌了上來。
不是春天,未到秋天,人卻莫名多了許多思緒哀愁。
到站的播音響了起來,剛出了車門,熱浪再次撲面而來,可是汗腺好像被堵塞了一般,心裡被悶得難受極了。
臉色難看的靠着站牌邊站了一會兒,卻絲毫沒有好轉,手臂虛浮地拿出書包裡的水杯,溫熱的水順着喉嚨一路向下,卻絲毫不見汗水出來,反而讓耳邊多了嗡鳴聲。
眼皮不受控制的下垂,世界慢慢變成了黑白兩色,終於,雙腿失去了最後的力量,軟綿綿地癱軟下來。
迷濛中似乎聽見了“中暑”,“熱傷風”之類的字眼,手臂上也是涼涼的,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周圍,然後又一次閉上了眼。
再次醒來的時候大概已經是深夜了,伸出手拿起額頭上的冰袋放到一邊,撐着身體看了一眼周圍,大概是回到家裡了。拿過牀邊一直準備的保溫壺,緩解着乾澀的喉嚨。
睡得有點久了,所以此時已經沒有半分睡意,靠着牀頭思考着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像是早上考完了最後一門,下午的時候去參加了一下總結大會,瞭解了一下學校的新學年計劃,然後暑假補課就正式結束了。
之後自己在快到家的公交車站中暑暈了過去,不錯,是她幹得出來的事。
就這麼坐到了天亮,汝媽媽一推開門就看見坐在牀邊神遊的汝凌,受到了小小的驚訝:“怎麼醒了,再睡會兒養養精神?”
“不了,我睡夠了。”
汝爸爸也進來了:“閨女醒了?餓不餓?你媽早上起來就煮了大米粥,放點白糖吃點?”
“我還不餓,吃不下。”沒精打采的樣子。
“媽,我昨天誰送我回來的啊?”
汝媽媽按着心口慶幸:“幸虧你是暈在小區門口,這人來人往都是熟人,門口的保安也看得見,一聽說有人暈倒大家就認出你了,一起把你送到了社區醫院。”
“哦,那我是中暑了?”
“算是吧。”汝媽媽的眼神有些躲閃:“不說這個了,想不想出去玩玩,我聽說到了高二的暑假就沒機會出去玩了。”
“可是快開學了……”
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沒事,就出去玩一個星期就回來了我們一家三口都出去,好好玩玩。”
“好吧。”
可是下午的時候,汝凌又開始嘔吐,吐得酸水都出來了,汝媽媽指揮汝爸爸開車直奔醫院,送到急診室的時候,汝凌已經開始小範圍的抽搐,當天晚上又開始燒了起來。
沈奇文和沈琦皓趕來的時候,汝媽媽已經冷靜了不少,交代了兩兄弟幾句就急急地出了門,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這場原因不明的高燒在後半夜的時候終於又退了下去,之後的幾天就這麼反反覆覆地傍晚高熱凌晨退燒,搞的沈奇文差點就說服汝媽媽帶汝凌去他工作的城市檢查了。
進醫院的第三天,汝媽媽帶着那位中醫來到了汝凌的病房,老人家摸了摸脈,又查看了一番舌象,問了幾句才笑眯眯地對着汝媽媽開了口:“放心吧,這丫頭是要好了。”
邊說着邊由女兒攙扶出去:“這病竈總要有個由頭髮出來,兵行險招卻也是妙招。”
一旁圍觀的沈琦皓:“……”這種神棍的話,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姑請來的我絕對不客氣。
不過事實是,汝凌的確在兩天之後就出了院,在家裡休息了兩天之後徹底滿血復活,然後就被沈琦皓拎去了海邊。
高二開學,汝凌一反常態的沒有早早趕來學校,搞得朱冰珍都沒有暑假作業的參考樣本了,QAQ
開學第一天,尚修就幹了件大事——換位置。
似乎爲了響應學校領導的要求,尚修將男女生的位置換得遠遠地,汝凌是無所謂的,但是嶽紫雪還是那麼安靜就不對了,冷戰到現在還沒好嗎?
課間的時候,汝凌難得主動地把嶽紫雪拉了出來,雖然她相信兩個人最後還是在一起,但是她害怕有那麼一個萬一呢?
“你和路華藏還沒好嗎?”也不拐彎抹角。
“我和他分了。”很是淡定地踢着花壇邊的碎土。
“what?”汝凌有點難以接受。
“你說的蠻對的,我也看清了,我纔多大,能見過多少事,隨便就把自己綁在一個人身上沒必要,所以我分了也不想再耗費時間了。”
“……”
“好吧,你開心就好。”這大概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難得汝凌也會有八卦的時候,說說看你和鍾誠吧。”
汝凌無奈了:“我和他真沒什麼,兩個人都攤過牌了,所以你以後別再說了吧。”
“……好吧。”經歷一次分手,嶽紫雪也不再之前樂天無憂的女生了。
其實對於兩個人分手,汝凌是有預感的,但是她還有預感,路華藏的追妻路會被他自己作的路漫漫其修遠兮。
作爲一個已經有過高中經歷的過來人來說,汝凌猜得沒錯,學校通知,在十一月中旬的時候,就要開始慢慢停課。
但是在十月初的時候,汝凌卻被物理老師帶到一邊通知她說,可以準備參加競賽了。
汝凌:“……”什麼?她到現在除了做幾份試卷,參加點學校組織的補課之外,可是什麼準備都沒有啊。
當她把這個情況反映上去之後,本來以爲物理老頭會說什麼,但是人家只是豪邁的一揮手:“沒事,你請一個星期的假,去參加一個考前集訓,然後直接去考試,以你的能力過了複試拿個獎沒問題。”
我謝謝老師你對我的信任啊。
最後,汝凌幾個人每個人拿着張請假條交到了尚修辦公室,恰好美女老師也在這,看到汝凌的時候眼睛發亮:“汝凌,你也要走了嗎?”
“對。”
“那不錯,記得要好好玩啊。”
嶽紫雪笑着解釋:“我們是去參加集訓的。”
美女老師瀟灑地擺了擺手:“當我沒參加過這種嗎,相信我,當初我就是和你們尚老師一起參加的,結果就是,你們尚老師自己本人都跑出去玩了。”
汝凌:“……請不要公開在學生面前秀恩愛。”
“我們這不是比較熟嗎!”
尚修無奈地搖搖頭,在請假條上籤了自己的名字,準了四個人的假期,邊籤還邊唸叨着:“你們除了物理其他的還報了名嗎?鍾誠路華藏還有嶽紫雪,你們對數學競賽有沒有興趣,汝凌我就不指望你了,不過,你們生物老師找到我這兒點名要汝凌的生物競賽通行證的,你不考慮一下?”
汝凌默了默:“尚老師,我想多花點時間在數學上。”
鍾誠不客氣地笑出了聲,換來汝凌哀怨的側目。
合上了班級日誌,尚修將請假條還給幾個人:“還好,化學競賽是在暑假,不然班上一下子再少幾個人,這課我也就別上了。”
“不是還有胡興建他們嗎?”路華藏想了想疑惑。
“所以還好物理老師給我留了幾個下來啊。”
美女老師不客氣拆臺:“事實是,胡興建告訴我說,他覺得物理競賽有了汝凌這幾個人參加,他覺得就不要去助跑了。”
尚修:“……”
請假條搞到手了,因爲第二天就要出發,所以鍾誠就讓幾個人都回家收拾行李,明天來學校和其他人一起去省城參加集訓。
嶽紫雪一聽,二話不說就拉着汝凌去商量帶什麼東西了,完全無視了欲言又止的路華藏。
小劇場
鍾誠:媳婦兒,真遺憾你生病的時候我幾乎不在身邊。
汝凌:也許是你在我身邊,所以我就不再生病了呢?
鍾誠感覺自己瞬間被治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