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茹姐告訴勝子那個所謂的表叔是男一號時,勝子還不相信的瞪了小茹姐半天才說:“我就覺得有那麼一點點面熟,可一點都沒想到會是他啊。”緊接着裝作恍然大悟似的說:“哦,我明白了,在我眼裡除了你,我那還認識別人啊,不是他比我帥那麼一點點,我纔不管他誰了。”
小茹姐說:“你可把你的這張嘴管好了,千萬不能往外說,敢說我就把你嘴縫上,永遠不許你開口了。”
勝子馬上用手捂住嘴說:“縫住嘴沒問題,縫之前讓我說出來三個字就行。”
小茹姐心裡明明知道那三個字,還是假裝不懂地說:“哪三個字?”
勝子就放開手,大聲喊着一字一頓地說:“我愛你!”
小茹姐雖然有所思想準備,但是沒想到勝子會這麼大聲音,臉騰的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
一號到了山上,看見初次認識小叔的地方就無限感慨,心裡想:人生什麼樣的機遇都有啊。
他沒事的時候就摟着厚厚的書看,看見燕姑他們忙不過來了就伸手幫忙,有時候就抱着康康在附近轉悠,沒有了往日的前呼後擁和沒完沒了的電話和應酬,心裡恬靜了許多,心情也爽朗了許多。
每天他也會攙着小叔,在湖邊的林蔭小道上活動一個多小時,有幾次就差點被喜歡他的遊客認出來,都被他機智的搪塞過去了,遊客就不無遺憾的小聲嘀咕着:長得可真像啊。
康康那天被三妹抱着,三妹逗他,讓他喊小叔爹,康康吭哧吭哧了兩聲,終於從嘴裡發出了兩個字:爹爹!
三妹興奮的就高聲喊着:“姐!姐!康康會喊爹了!”
燕姑和小茹姐就從店裡跑出來了,三妹就鼓勵着康康:“再喊一個,讓你娘也聽聽!”康康則聽話的吭哧了一下,又喊出來‘爹爹’。
燕姑教康康,說:“爹!”康康斜着眼喊:“爹爹。”
旁邊的燕姑和一號都被孩子稚嫩的喊聲逗笑了,最惹人笑的是爹字的重疊。喊爸爸兩個字好聽,喊爹爹就有點彆扭,有點像戲詞了。
小茹姐說:“還是教孩子說普通話吧,喊爸爸多好。”
說完接過康康指着小叔說:“康康,喊爸爸!”康康不改正,嘴裡又發出“爹爹”的喊聲。衆人又笑,此後無論怎麼教,怎麼想辦法讓康康改口叫爸爸,康康嘴裡只有兩個字:爹爹。
小茹姐就指着燕姑說:“康康,那就喊媽媽。”康康張開嘴,半天喊不出來。
燕姑就說:“慢慢來吧,總算能喊爹了,大有進步!”說完在康康的小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暑假的時候,二姑和軍軍哥回來了,幾年不見軍軍哥的個子明顯比我長高了大半個頭,模樣也越來越像二姑夫了。
二姑在奶奶家只住了幾天,我和軍軍哥還沒野夠,他們就回部隊了。
小茹姐決定向母親坦白自己和勝子的事情,她趁母親一個人在竈間忙活的時候,就溜進來幫母親打下手,並悄悄對母親說:“二姨,我有對象了。”
母親忙着手裡的不停,說:“好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一直替你發愁了,身邊又沒有合適的,他是哪個村的?”
小茹姐說:“什麼哪個村的,就是勝子!”
母親就突然停下來,眼睛盯着小茹姐說:“還真是他?我不同意!”
小茹姐說:“二姨,你別拿老眼光看人,勝子現在不錯。”
母親說:“那也不行,現在不錯沒準是故意做給你看的,你都知道他以前什麼樣嗎?不務正業的二流子能改好了嗎?”
小茹姐說:“二姨,他過去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這麼說是不瞭解他,他現在確實變了。再說年輕不懂事,誰還沒有走過彎路啊。二姨你信我,我能幫他徹底改好。”
母親一本正經的說:“小茹,你媽把你交給我,我必須對你媽負責,反正我是看不上他,我也勸你回心轉意,我和你奶奶也抓緊給你介紹好的,我還給你二姑說了,讓他回部隊的時候也留意有沒有合適的,你怎麼就不理解我們的苦心啊。”
聽着母親的話,小茹姐嫣然一笑:“二姨,我的婚姻大事真的就不麻煩你們了,我既然看上勝子了,我有決心把自己的婚姻大事處理好,我也想好了,求你就不要阻攔我們了,好不好?”
母親無奈的看着滿臉信心百倍的外甥女,心裡想:小茹不是個沒有主見的孩子,四弟千里迢迢把小茹叫來,怕還真的是緣分了。唉,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隨他們年輕人去吧。
小茹姐看着發愣的母親,就知道二姨這一關算是過了。
晚上,母親把這個事情告訴了父親,父親就樂了:“勝子比我小几歲,我還是比較瞭解,小時候可老實了,人也聰明,就是大了以後去了市裡打工,就和社會上的人混一起了,他是跟啥人學啥樣,人的本質還算不壞,這兩年變化也挺大,知道照顧家了。不行就讓兩個人處一段,小茹這個丫頭挺有心眼的,不會吃虧上當。”
母親說:“那按你說的意思,兩個人真的有可能在一起了?”
父親馬上想到了什麼似的說:“對了,我剛纔突然想起來了,四弟在你家的時候給小茹寫的四個字:‘一起回家’。這個家不是指的咱家,而是小茹自己的家呢?”
母親聽完就仔細想着,想了一會說:“沒準還真的是這麼一回事。”
很快全家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爺爺就對小茹姐說:“勝子要是真的改邪歸正了還真是不錯的孩子,我相信你能幫助他改好。”
就在全家都在爲小茹姐高興的時候,‘不爭氣’的勝子就又被派出所帶走了。
那天早上,小茹姐早早帶着燕姑他們上山了,直到中午也沒看見勝子出現在自己店裡,這樣的情況在勝子對小茹姐表白以後再也沒有發生過,小茹姐不免有所擔心,心裡還想:勝子家裡有什麼事情耽誤了?
到了午飯的時候,村裡的一個人上山說看見勝子被派出所帶走了,具體爲什麼他不知道。小茹姐就被氣的心裡直罵勝子混蛋。
下午,勝子哼着流行歌曲就又來到食雜店,滿臉帶着微笑,好像是凱旋的英雄一樣。
小茹姐看見勝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劈頭蓋臉就質問:“臭毛病改不了是不是?那塊骨頭鬆了告訴我。”
勝子嬉皮笑臉的說:“老鐵,誰惹你生氣了?我渾身毛病不都被你治好了嗎?”
小茹姐說:“那你今天去哪裡了?”
勝子就說:“我去派出所了,不過不是抓進去的,是配合領導調查事情真相的。”勝子改不了在監獄時候對警察稱‘領導’的毛病。
說完對燕姑說:“小燕,你不能管一管你那酒鬼妹夫?你都沒看見那個酒鬼今天早上在你們家咋鬧騰的。”
燕姑一聽是酒鬼妹夫的事情,心裡就莫名有了惆悵之感,對於家裡的事情三妹沒有絲毫隱瞞都告訴了大姐。
二妹是個很老實本分的姑娘,誰知道嫁給了隔壁村那個嗜酒如命的人,那個酒鬼不喝酒的時候表現的很好,一旦喝了酒就像變了一個人,變得脾氣暴躁、滿嘴髒話,還喜歡暴力,二妹嫁過去幾個月已經忍不住他的暴力,跑回來好幾次了,每次都是渾身青一塊紫一塊的,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可每次他酒醒了跑過來都是痛哭流涕,又是作揖又是痛罵自己,還保證沒有下一次了,燕姑父母就勸二妹回去了,再過十天半月舊戲重演,弄得孬蛋一家很是苦惱。
燕姑也很氣憤的怒斥過酒鬼妹夫,可沒喝酒的他是溫順至及,你說什麼都不還嘴,還都一一應承你說的條件,唯獨酒後就變成了誰也不認的惡魔。二妹婚後聽說,他爹頭上的傷疤就是他酒後給他爹留的紀念。
燕姑就問勝子:“那今天是怎麼回事?咋還驚動派出所了?”
勝子就把上午發生的事情對燕姑講了一遍:
我上午出來的晚,剛出家門就聽見小燕家方向吵吵嚷嚷的,我就上前看看怎麼回事。
等我到了跟前一看,好傢伙你那酒鬼妹夫渾身酒氣在你家大門口破口大罵,罵的那叫一個難聽,罵什麼我就不學了,反正都不是人話,你爹你娘和二妹在門口氣的都是話都說不出來了,渾身打哆嗦,
我就聽不慣了,就上去說了他幾句,酒鬼還衝我來勁了,我就那麼輕輕一推,他就躺地上了,開始耍無賴說要去派出所告我打人,我說:你要去就快點去,我在家等着。他爬起來就晃晃悠悠奔鎮上去了。
我想我上午沒啥事,就在那等着他叫警察來,反正我有旁人作證。
一會警察真來了,叫着我們幾個當事人就去了派出所,問明情況做好筆錄就讓我們幾個回來了,我們順便在鎮上吃了一頓飯,就是這麼回事。
小茹姐聽完心裡頓時沒了氣,臉上卻還是冷若冰霜。
燕姑聽完了,心裡就更加難過了,二妹這樣的婚姻怕是日子過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