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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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還是忍不住想和衛書答話,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只是下意識伸手奪過衛書手裡的碗,卻不料一個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碗被打碎的聲音驚動了爺爺:“怎麼了,這是!等着,我去拿撮箕。”

林昊起身,看着衛書,欲言又止,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做聲,爺爺拿着掃把進來了,“林昊啊,你和衛書先去休息,這就交給爺爺吧。”

衛書把袖子放下,走進了他住的那間臥室,林昊有些茫然,跟到了房門前,卻又不敢進去,杵在門口好半天。

“進來吧。”房裡傳來聲音。

林昊走了進去,衛書已經躺在了牀上,準備午睡了。

“我......”林昊吱吱唔唔說不出話,這可不是他的作風,平常的他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今天怎麼會展現出這副模樣。

“別說了,先休息吧。”衛書舉動竟然如此平常,卻讓林昊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介意跟我睡一張牀嗎?”

“怎麼會!”林昊急着回答。

“那你睡我左邊,但是枕頭只有一個,嗯......”衛書邊說邊往牀邊上挪。

“枕頭歸你,我不枕也行,那.....我上來了!”說完,林昊躺上了牀,牀有些小,但是兩人捱得的不近。

也許是很少跟別人一起睡,林昊有些不習慣,輾轉反側,許久也沒有睡着。衛書呢,恰恰相反,早就“沒了動靜”,仰臥在牀上,肢體自然彎曲,睡得這麼香,臉上露出柔和的表情,好像在做什麼美夢。林昊太久沒有如此端詳過衛書了,閉着的眼睛將本就纖長的睫毛展示的更加動人,即使眼睛沒有睜開,卻依舊能感受到它的清澈,今天才發現,他早已不再是之前認識的看起來羸弱不堪的衛書。

林昊還在爲衛書這幾天的異常琢磨呢,是自己哪裡做錯了嗎,還是衛書經歷了什麼.....

還沒等林昊想明白,衛書竟講起了夢話,夢中的囈語細碎,有含糊不清,林昊實在聽不清在講什麼,索性起身,耷起耳朵往衛書嘴邊靠,還沒等聽清夢話,不料衛書一個翻身,將手搭在了林昊的腰間,他微微粉潤的嘴脣從林昊的臉頰上劃過,嘴上依舊咿呀着什麼,林昊此時哪裡還能聽見衛書在說些什麼,只是腦袋一熱,臉頰和耳朵不由得泛紅。這是第一次,在林昊的記憶中,沒有外人親過他,自懂事之後,爸爸媽媽也很少親過自己的臉,對於衛書這不經意的一個吻,自己竟不反感,只是有些詫異。這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將衛書推開,還是任由他這樣將手搭在腰際,還沒等林昊做出反應,衛書竟將身子湊近了些,林昊沒得選了,他躺下身子,兩個人的頭枕在同一個人枕頭上,衛書的呼吸聲響在他的耳畔,一呼一吸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他側過身子,伸出手,將衛書摟住,也許這樣才睡得舒服吧!

輕輕地,林昊將全身放鬆下來,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風輕輕地拂過窗口,只有窗臺上的蘭花才能感受到它的溫柔。

“這倆孩子,怎麼睡覺都不知道關門呢,倆人還捱得這近,也不怕熱。”不知道爺爺什麼時候站在了房間門口,輕輕地將門關上。

......

一日已過大半,天上的太陽緩慢的移動着,樹梢的影子在被漸漸拉長,牀上相互依着的兩個人不斷在變換着睡姿。衛書的睫毛微微顫動,醒了。

衛書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和林昊居然離得這麼近,他也睡在了自己的枕頭上,清晰的五官輪廓“一覽無餘”,他緩緩地擡起手,食指在林昊的眉宇間劃過,深藏一份青澀。林昊扭動了脖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也醒了過來,衛書趕忙立起身子,坐在牀邊。

“你醒了。”衛書扯着被汗水浸溼的衣服,原來是因爲兩人捱得太近,他被熱醒了。

“嗯,你醒了多久?”林昊好像還沒有清醒,撓着頭慢慢坐起來。他發現,自己的迷彩服也已經被汗水浸溼。

“我剛醒。”衛書在衣櫃裡翻出來兩件短袖,“喏,我倆兒都出汗了,先換上這個吧,先把迷彩服拿去外面曬曬,一會兒走的時候就能幹,再換上。”

“對不起啊,碗摔爛了。”林昊邊脫衣服邊跟衛書道歉。

“沒多大事,把你衣服給我吧。”衛書把自己的短袖遞給林昊。

衛書拿着兩人的迷彩服往院子裡走,晾在了那根已經快生鏽的鐵絲上。

烈日當空,衣服很快就會幹。

林昊穿着衛書給的襯衫,挺彆扭的,衛書看着他,“好像小了點,要是不舒服就脫了吧。”

“沒事,挺好的。”

家裡的電話突然響起來,衛書跑去接電話,“喂,你好!”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人回,衛書感到疑惑。

“你好,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衛書接着問。

電話那頭還是沒人說話,卻傳來了輕輕的哽咽聲。衛書不解,遲疑了一會兒,“如果你還不說話那我就掛電話了。”衛書將電話掛斷,這是這時爺爺從門口走進來,問是誰打來的電話,衛書表示可能是打錯了。

爺爺若有所思。

……

三點的太陽已經稍稍收起了鋒芒,衛書和林昊也已經在去學校的路上。

“你覺得軍訓累不累?”林昊問。

“這才第一天,還感覺不出什麼,再說了軍訓本來就是磨鍊意志,培養吃苦耐勞精神的一次歷練,就是應該要從痛苦中蛻變。”衛書撇嘴一笑,“你不會已經不行了吧,這才經過一上午呢。”

“怎麼可能,等着吧,軍訓標兵肯定是我。”林昊開始嘚瑟,彷彿自己已經將“標兵”頭銜收入囊中。

所有人都已經集合完畢,清一色的迷彩服,整齊有序,總教官拿着喇叭站在最前面訓話,“今天下午的集合,大家表現非常不好,很多人遲到,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還有,上午我已經說過了,你們辛不辛苦,累不累取決於自己的表現,所以現在軍姿三十分鐘。”

這時,隊伍裡充斥了不滿的聲音。

“吵什麼,誰不服氣站出來,不滿意可以再加十分鐘,二十分鐘,一直加到你服爲止。”總教官拿着喇叭,朝着同學們喊話。

隊伍安靜下來,沒有人敢在說話,各連長下到隊伍巡視。因爲上午教官抓到夏琪在隊伍裡說話,所以認識她這張臉,教官走到她面前,問她:“知道我們是幾連嗎?”

“三連。”

“說話前要先打報告,我上午沒教嗎,重新回答。”

“報告教官,我們是三連。”夏琪挺直了胸脯,聲音洪亮。

“很好,就是要這樣,這纔是我們三連該有的樣子。”教官很滿意,拍了拍夏琪的肩膀。

已經在這太陽下站了快二十分鐘,許多人已經堅持不下去,輕微地扭動着身體,嘗試尋找一個舒服的體態,可是這細微的動作在人羣中看起來確卻是格外的刺眼。

“動什麼動,我讓你動了嗎,動之前先打報告。”教官指着衛書前面的同學,“站好了。”

“報告,有人暈倒了!”人羣中傳來聲音。

幾個教官趕忙跑過去,“大家別圍過來,散開,站好。”一個教官指揮着,另外的教官將暈倒的同學扶往衛生室。

現在所有的教官都大聲喚着同一句話“不舒服打報告,不要強撐着……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衛書額頭上的汗止不住的往下流,汗水滑過皮膚讓他覺得有些微微癢,可是又不敢伸手去擦,後背的汗水也早已打溼了迷彩服,操場上沒有風,一絲絲風都沒有。

“報告,擦汗!”衛書忍不住了,因爲汗水已經趟過眉毛要進眼睛裡了。

“擦!”教官迴應。

衛書剛想伸手,總教官就拿着喇叭喊起了口令:“全體同學,原地踏步走,121~121~放鬆下來~121~”

林昊的腳像不聽使喚了,“麻了,好酸,擡不起來了!”他苦笑。

“立定!大家原地休息一分鐘。”

教官剛發完口令,場上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林昊也趁機找衛書答話,“怎麼樣啊,衛書同學,可還受得了嗎?”

衛書聽出了他有“挑釁”的意思,搖搖頭答道:“30分鐘還是受得了的,不像有些人喊酸喊麻的!”

集合完畢後各個連隊由各自連長帶開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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