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沒辦法,歡快的日子就是過去的快,暑假的日子中,除了快開學的前幾天,林昊經常來找衛書,如今暑假結束,都要開始各自的新學習生涯。
衛書所在的盛辰中學在開學第一天就就行了分班考試,衛書對這次考試非常有把握,畢竟自己在照顧爺爺的時候學習可是一點都沒有落下。果然,他被分進了這屆班級中最好的班。
“吃飽了沒,這麼急!”爺爺欣慰地笑道。
“吃飽了,吃飽了,我走了啊。”衛書拿起書包就往外跑。
“路上小心點!”爺爺朝着門口喊,又回頭收拾碗具,“這孩子!”
衛書終於到了學校,尋找着分到的班級,“一年一班,一年一班”,他一邊默唸一邊尋找。發現這層樓樓最邊上教室的門框上掛着綠色的班牌,上面寫着醒目的白色大字“一年一班”。衛書衝進去,發現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而且每一個課桌上都已經貼上了每個人的名字,衛書開始尋找自己的座位。終於找到了,最後一組倒數第二個,靠着窗戶,“真好!”他感嘆。衛書喜歡光,喜歡明亮,所以他對這個位子十分滿意。窗戶外是一棵法國梧桐,他也很喜歡這棵梧桐,盛夏已過,金黃的葉片在枝上隨風擺動,顫顫巍巍,而少數的葉子掉落在地上,等着迴歸自然。
衛書正在位子上看得入迷,殊不知自己的同桌來了。同桌將粉紅色的少女書包甩在桌上,書包拉鍊叩擊桌子的聲音喚回了陶醉中的衛書。他轉眼看向自己的同桌,是個女孩,扎着兩個雙馬尾。
“你好,我叫衛書!”他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你好,我叫夏琪!”她盯着他看了幾眼,“你長得真秀氣!”
衛書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經過十幾分鐘的交談,衛書和夏琪已經熟識起來。衛書通過她的談吐,能感覺到她是一個大方,心善,卻又不拘小節的女孩,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但是他卻不清楚夏琪的心裡是怎麼想他的,畢竟他還沒有把自己的家庭狀況跟她說起過。
“同學們,都安靜下來!”一位男子從門口進來,穿着一身不正式但又不失風度的西裝,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銀框眼鏡,標準的青年教師形象,他將文件袋和茶杯放在講臺上。衛書猜這位就應該是自己的班主任了。“大家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同時也是你們的數學老師,姓‘樑’……大家能夠進這個班呢,就說明你們是本校這屆學生中的精英,希望大家在日後的學習生活中互相勉勵,力爭上游。等一下我們會進行每個人的自我介紹和班幹部競選,大家先休息,做做準備。”
自我介紹開始了,剛開頭的幾個同學可能有些膽小,聲音比較輕,不怎麼聽得清楚,直到有一個高瘦的男孩走上講臺,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字“尤勇”,“大家好我叫尤勇,特長愛好什麼的,我喜歡下棋,不管是……”他的聲音很洪亮,夏琪聽了有些尷尬,而衛書忍不住了,偷偷地呵呵笑起來。過了幾個人,輪到夏琪,他不慌不忙地走上講臺:“大家好,我叫夏琪……”“你叫夏琪,那你是不是喜歡游泳?”臺下有人故意問道。大家一聽這話,都昂頭大笑,夏琪拍了拍講臺,示意安靜,“纔沒有,我喜歡看漫畫,我也擅長畫畫……”她說完之後霸氣的回到座位上,衛書看着她,她給衛書露出一個得意的笑,“這種場面姐還是hold住的。”衛書爲自己有一個這樣的同桌而感到滿意。過了一段時間,該衛書了,他從容地走上講臺,整理了衣襟,挺直腰板,“各位同學好,我叫衛書,‘保衛’的‘衛’,‘書籍’的‘書’。我感興趣的東西有很多,我會做糕點,有機會可以跟大家品嚐……”衛書介紹完了回到位子上,往後看,發現後桌是空着的,夏琪的後桌也沒有人。桌上也沒有貼名字,應該是多餘的兩張桌子。
“好了,大家剛纔的表現都不錯,彼此也有了一定的瞭解,但是基於大家還不太熟悉,各方面的能力也還沒有突現出來,所以原定好的班幹部競選就放到軍訓結束之後。”老師拿起水杯喝了兩口水繼續說道,“男同學都跟我到樓下去,將軍訓用的迷彩服擡上來。”男生們都陸陸續續走出教室,衛書也不例外,夏琪給他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衛書點點頭。
……
“衣服總算髮完了!”和衛書一起幫助老師分發迷彩服的同學顧明之大喘一口氣,“不對,還有兩套。老師,這要不要退還回去?”
“不用退,留着吧,興許還用的上。”
已經中午了,老師宣佈放學,提醒同學們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衛書晃過神來,想起爺爺一個人在家,匆匆忙忙地往家裡奔去。
“回來了!”爺爺拿着蒲葵扇在院裡乘涼。
“嗯!”
“新班級環境怎麼樣?”爺爺關切地問他。
“都挺好的,同學都很友好,老師也很負責。”
“你覺着好就行。飯菜已經做好了,進屋吃飯吧!”
“不是說好了等我回家我來做嗎,你怎麼又自己動起手來了。”
“爺爺雖然老了,但也不至於連這點事都做不了!行了,先別念我了,快吃飯吧,下午還要去學校。”
衛書有什麼辦法呢,只能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吃飯。爲了不讓爺爺累着,以前的飯可都是他做,如今爺爺開始做這件事,肯定會一直堅持下去,這可又得辛苦爺爺了。
吃過午飯,衛書躺在牀上,美美地睡上了一覺。他做了一個甜蜜的夢,夢裡有爺爺,還有奶奶。他跟着奶奶在學如何做布朗尼蛋糕,而爺爺正在喝他剛學會泡好的茶,細膩地看着他和奶奶,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幸福的笑容。這可能是衛書內心最美好的回憶,也是他心中藏得最深的夢。
三伏天快過去了,可這段時間的太陽還是很毒辣,陽光將樹葉洗得格外慌眼睛。但這絲毫沒有影響走在上學路上的衛書,他還一直在想林昊,林昊是不是和他一樣要開始軍訓了,是不是也有一個好同桌,是不是......
衛書腦子裡想了很多,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學校,剛到教室門口,樑老師就從裡面出來,“老師好!”,老師微笑着點頭,“快進去吧!”
“恩。”
剛坐到位子上,夏琪就湊過來:“你知道嗎,還有兩個新同學要來我們班!”
“這纔剛開學,還有同學來我們班不是很正常碼!”
“當然沒這麼簡單,聽其他人說兩個新同學都是帥哥,還都很高呢。”夏琪的眼裡閃着金光。
“好了好了,到時候你就多看幾眼!”
夏琪心理樂滋滋,想快點見識一下衆人口中所說的新同學。
已經下午兩點了,樑老師從門口走進來,門口還站着兩個人。這兩位應該就是新同學了,衛書是這麼想的,看起來挺高,但是背對着,看不見臉,不知道長得是不是真的這麼好看。而夏琪呢,早已兩手握拳,託着下巴,目光一直盯着門口,滿臉寫着“好期待,好期待”。
“同學們想必都已經知道了,班上又來了兩個新同學,現在我們用掌聲歡迎他們!”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當第二個人轉過頭來的時候,衛書大吃一驚,那人竟是林昊,衛書既疑惑卻又有點興奮,爲什麼林昊會出現在這裡呢,而且是以新同學的身份站在講臺上,那豈不是以後又是同學了,想想竟然有些小激動。衛書一直看着林昊,這時他才發現林昊在暑假早已褪去了少年的稚氣,懵懂的羞澀也蕩然無存,五官長開了,棱角分明,還有一雙好似有星辰大海的深邃雙眸,眉峰上揚,像極了青春偶像劇裡的男主,可能是打籃球的緣故,他的個子也往上竄了不少,顯得很陽光,應該比自己高了半個頭。而旁邊的另一位男生也毫不遜色,和林昊身高相差無幾,長相硬朗,只是看起來不是那麼白,沒關係,男生略黑顯得健康,反而自己卻是脣紅齒白這一類型的。
林昊的目光一直在往臺下掃視,認真的掠過每一個同學的面孔,他看到了衛書,兩人對視了一眼,林昊露出微笑,衛書臉上一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撅起嘴也笑了笑,化解尷尬,然後趕緊低頭,假裝整理課桌。
“真的好帥,好帥!”夏琪在一旁小聲嘀咕。
衛書打趣她:“要不要找個當男朋友。”
“好呀,好呀!”夏琪瘋狂地點頭。
衛書無奈的搖搖頭,老父親般得笑起來。
“能和這樣的帥哥當同學真是太幸福了,讓我...在好好好...看看...”夏琪已經語無倫次。
衛書沒說話,他望了一眼林昊,發現林昊的目光還停留在他的身上,於是他又繼續假裝整理課桌。
夏琪拍了拍衛書,問:“誒,他是在看我嗎,是在對我笑嗎?”
“恩,對的,他在看你,還在對你笑。”衛書早一看明白一切。
“我們先讓兩個同學進行自我介紹,左邊的先開始。”樑老師發話。
“大家好,我叫舒翊,很高興來到這個班級,我擅長打籃球,在今後的日子裡希望能和大家共同進步,共創佳績”舒翊鞠了一躬,往後退了一步。
林昊走上前一步:“大家好!我叫林昊,我的愛好也是籃球,有機會大家可以一起切磋切磋球技,在學習方面的,希望大家和我能夠互幫互助,考取理想大學,謝謝大家。”林昊也鞠了一躬。
臺下響起掌聲。
“你們兩個就先坐那後面去吧,暫時只有那兩個空位了。”老師表示歉意。
“沒關係,反正我倆長得高,坐後面好,不會擋着其他的同學。”舒翊開玩笑說道。
“對了,這是你們兩個的迷彩服。”老師將衣服地給他倆。
兩個人點點頭,朝着最後的兩個位子走去。
林昊做到了衛書的後面,舒翊坐在夏琪的後面。
衛書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林昊問他:“座位整理好了?”
“恩!”
“怎麼幾天不見,都生疏了?”
“沒有啊,怎麼會!”衛書支支吾吾地回答。
“那我在這坐了半天,你怎麼也不回頭找我說說話。”
原本衛書是有好多事情想問林昊,可是剛剛被他這麼一盯,腦子早就混亂了,委實想不起來該問些什麼。
林昊託着下巴,小聲說:“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們又是同學了,在以後的日子裡能夠和你一起上課,一起學習,一起——吃你做的布朗尼蛋糕。”
衛書露出得意的笑:“好的!”
第二天,院裡大樹上的鳥一大早就開始“叫喚”,衛書睜開惺忪的睡眼,掀開被子,順便捎上了牀頭櫃上的迷彩服。
“爺爺,我想先洗個澡。”衛書看見爺爺正在院裡掃地。
“你今天不是第一天軍訓嗎,等會兒洗了也出汗,還是回來再洗吧,現在洗怪浪費時間的。”
“不打緊,我很快的。”衛書知道爺爺是擔心他遲到,但是他覺得洗個澡會讓他清爽一點。
......
第一天的軍訓開始了,大家都穿着迷彩服列隊站在操場上,顯得鬥志昂揚,可是今天的天氣卻陰沉沉的,與大家“豪邁威嚴”的氣勢有些格格不入。
“真是的,學校真不會選日子,安排這幾天軍訓,等會兒那不得淋成落湯雞纔怪!”夏琪小聲嘀咕。
“你怎麼知道等會兒會下雨,看天氣預報了?”站在旁邊的顧明之問他。
“沒!”
“那你還這發牢騷!”顧明之呵斥她。
“怎麼呢,怎麼呢,吵吵什麼啊,瞥着頭的那位男生還有旁邊那位女生。出列!”教官在方陣前指着夏琪和顧明之。
夏琪慢吞吞地走出方陣,顧明之緊隨其後。
“你倆在商量啥,嘰嘰咕咕,破壞整個隊伍!”
“報告教官!”顧明之如雷霆之聲打報告,“剛剛夏琪同學問我,爲何要在這幾天軍訓。”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幾天是有什麼不合適?”教官問道。
“報告教官,這天看着要下雨了,所以我才這樣問。”夏琪回答。
“那你就等着下雨吧!”教官回答。
......
這一訓練就是一個上午,天不但沒下雨,反倒越來越亮了,一掃之前的陰沉。太陽漸漸從雲層裡探了出來,雖還未完全露出,但是早已有了幾分溫度。大家乏憊的身子抗不住這溫度,許多同學早已汗流浹背,只有在有一絲絲微風掃過的時候,大家才覺得有一點清涼。有幾個同學也許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在隊伍裡扭捏着身子,畢竟站軍姿這種“活”不是一下就能適應的。
“怎麼,就堅持不住了,剛不是還有人說會下雨嗎,現在老天都救不了你們。”教官頗顯得意,“再堅持十分鐘,等會兒就午休了,挺住啊,同學們!”教官訓話。
(十分鐘過去了)
教官看了看手錶,十二點了,從領導臺傳來了一串長哨聲。
“全體同學,面向領導臺站好,保持立定姿勢。”廣播裡喊着話:同學們已經訓練了一個上午,辛苦了,我是大家的總教官。今天上午我到每個班都巡查了一番,發現,每個班訓練的都不錯,希望大家能夠在下午,明天,在今後的幾天裡,都能夠以如此飽滿的姿態對待訓練。最後希望大家能夠在中午吃完飯之後睡個好覺,得到充分的休息才能養精蓄銳,爲下午做好準備。今天上午的訓練結束,由個班教官自行解散。
“嗐,真囉嗦!”夏琪又小聲嘀咕。
“下面我宣佈,解散!”教官發話。
衛書正準備要走,夏琪就拉住他,:“你去食堂吃飯嗎,一起啊?”
“我得回家,爺爺還在家等我呢。”衛書回答。
“沒事,那你快回去吧。我一個人也行。拜拜!”夏琪說完便朝着食堂奔去, 衛書也加緊腳步趕回家。
他一路小跑,生怕回去晚了,爺爺會擔心,衛書覺得,現在也只有爺爺纔會時時刻刻念着他。
終於到家了,衛書飛快得跑進去,“爺爺,我回來了。”
“今天怎麼纔回來,我菜都炒好了,餓了吧,快吃飯。”爺爺拿着菜勺從廚房裡走出來,一臉和藹的模樣,但是他看見院門口還,站着一個人,問道:“帶同學回來了,新交的朋友嗎?”
衛書看向院門口,爺爺要是沒提醒他,他還不知道後面有個人跟着自己呢。衛書回頭看見,門口那個人竟然是林昊。
“爺爺,那是林昊。”
“哦,是林昊啊,都長成大人模樣了,虧的我老眼昏花,認不出來,快招呼他進來啊。”爺爺邊說,一邊向林昊招手,示意他快進來。
衛書沒想到,林昊竟然一路上都跟着自己。
“爺爺好!”林昊走進了。
“還沒吃飯吧,要不就在爺爺家吃,和衛書一起。許久沒見,竟長這麼大了。”
林昊撓撓頭,略顯靦腆,點點頭。
“你這小子,還害什麼羞,咱不把你當外人,不要拘謹。”爺爺笑話他。
站在一旁的衛書覺得此場面甚是熟悉,就像是幾年前林昊第一次來家裡一樣,爺爺的熱情款待,林昊不知所措的害羞,一幅幅畫面在腦海裡閃現。
林昊覺得衛書一直在躲着他,所以今天想來探探情況。其實,衛書沒有想躲着他,只是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可是有不知道要從哪問起,所以遲遲沒有找林昊講過話。
吃完飯,衛書拿起碗,準備刷,林昊走過來:“我來吧,在你家白吃白喝不太好,讓我來。”
“不用,你去歇着吧。”衛書打開水龍頭。
林昊哪是想來刷碗,只是想來和衛書搭個話。
一個刷着碗,另一個杵在旁邊,兩人默不作聲,只有水在嘩啦啦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