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舞仍然躺在牀上昏迷不醒,我雖恨的牙癢癢,卻也無能爲力。宣齊倫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道:“你若想與他們住一起也行,不過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後悔了。”說完便又大笑三聲,便走了出去。
我心中輕呼一口氣,不知能拖到什麼時候,只是心中又不免有些後悔與上官朔他們住一起的話,會如何?
翌日,宣齊倫便派了幾個人讓我與小舞兩人搬到之前上官朔他們住的那個小院子,而藍月也跟着我一起進來,說是小舞身子不便,沒人服侍我,便讓藍月一起來。我雖不願意,宣齊倫卻執意要讓藍月來,其實我也知,這也是好監視我們,當然他愛怎麼樣,便怎麼樣。
上官夫人見到我起先還很驚訝,但是我與他說明了原因後,便也輕輕的頷首,沒再說話。再說那上官朔自昨日昏迷後,便再也沒回這裡,當然上官夫人也不知上官朔因吐血而昏倒,我也不敢說,免得她傷心。對於從前的事我心中雖還記恨着,但此時她已經比那時蒼老了許多。
上官夫人拿着錦帕擦了擦掛在臉頰上的淚珠,深嘆一聲道:“凝兒的身份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了,後來凝兒的哥哥也有找過她。朔兒也請了大夫來看,大夫說這種失憶症很難治,除非受了什麼刺激。有一天,凝兒的哥哥有來找她,不知道與她說了什麼。凝兒當場暈了過去,再醒來時便一直的苦……”上官夫人抽泣了幾聲,又擦了擦眼眸接着緩緩道:“後來凝兒的哥哥又來了幾次,直到朔兒去了青州,他纔沒來了。然後凝兒便說要去相國寺燒香,我平日裡也忙,便也拒了。誰知凝兒卻死命的纏着我要去,便說請了大夫說懷孕了,說是要保平安……沒想到……”
上官夫人也是個精明之人,怎麼會被凝兒一句胡話給懵了呢,前幾日看凝兒並不像有身孕的樣子,我蹙着眉頭雖沒有問,但是上官夫人也想到了我想的疑問,又接着道:“本來我也不相信的,後來凝兒命溪兒去請了大夫,大夫把了脈之後說確實有了身孕。我一喜之下便拉着燕兒一同去祈福,誰知卻……”
後面的事不用她說,我也猜到了,再後來上官朔也曾派人尋找過,無奈沒有任何的音訊!到後來親征齊鷹國時,卻收到宣齊倫的書信還有上官夫人與上官燕兒隨身帶的信物。起初上官朔雖也擔憂,但還是以軍事爲重,可是宣齊倫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送出關於上官夫人與上官燕兒身上的物品來嚇唬他。最後他還是決定親自來去找自己的母親與妹妹,便讓林將軍親自作戰。可是再他還沒到齊鷹國一天,宣齊倫卻放出消息說,上官朔叛國,投降於齊鷹國。此時的上官朔也早已被關在這院子中,聽到這消息後再無回天之力。
“哎……都怪我,若不是我上官家也不至於落到如此下場!”上官夫人說到傷心處時,情不自禁的捶胸自責。
我雖想安慰,可是此時她這般的模樣卻讓我想起我娘,當初她關在監牢中也是每日以淚洗面的吧!擔心我會被受牽連,擔心我會被上官府的人看輕、欺負,擔心我以後的生活會如何。
我仰頭輕嘆一聲,此時我無法安慰她,我之所以會淪落他鄉、成爲繡娘卻都是因她造成的,我無法忘記這些,忘記當初我想抓着上官府這唯一的救命草時,她卻落井下石、無法忘記當初在上官府時上官朔給我的侮辱,無法忘記曾經因噩夢而整夜未眠。
輕咬着牙最後只能站起身行了行禮,便走了出外,我想透透氣,我甚至有點後悔來這,若是隻是在齊院的話,便不會聽到這些,心中也不會覺得如此的難受。
我也不得不懷疑當初劫持我的人是不是上官朔,且不說他的動機是爲何?只憑當初他早已顧不上自己了,而那時宣齊倫出現的也太巧合了。那些土匪明顯是選沒什麼行人的路走,可是偏偏在快到齊鷹國時,遇到正要趕往回去的宣齊倫。
雖然還是不明白爲何宣齊倫要這般做,可是他現在卻也像發了瘋一樣,把我關在他的府中,我不得不懷疑是他所爲。
說也奇怪,我們在這待了幾日,宣齊倫都不曾來過這,藍月倒是把小舞照顧的好好的,時不時的給她喂藥擦藥,我也實不明白宣齊倫爲何要這般做。
小舞雖也醒來了,但是卻又開始發燒,這些藍月都稟明瞭宣齊倫,請了大夫來。又過了幾日小舞的燒也退了,可是終究是下不了牀了。上官朔也不知爲何又被宣齊倫帶到這院子裡,與我們住在一起。此時的他除了臉色略微蒼白一點,便再也看不出他有何毛病。
上官夫人不免也擔心了好幾天,見到上官朔回來了,便也放下心來。
今日,宣齊倫便又派了人來請我去他院中彈琴,見我想拒接,那名小廝便有急忙恭敬道:“小姐,我們少爺說,若是小姐不去的話,那裡頭的姑娘怕是……”
我攥緊拳頭狠狠道:“你領路便是。”
小廝便又弓着腰,領着我一路來到宣齊倫住的齊院中,一見到院中,便見到幾名穿着花花綠綠的女子,正在盡情的取悅於他,頓了頓了,又繼續跟上去。宣齊倫見到我後,只是微微頷首示意我坐在一旁。旁邊那幾個鶯鶯燕燕見到我雖然微微蹙眉,但還是跳舞的跳舞,彈琴的彈琴。
坐下後,看着眼前的女子彈琴跳舞,面貌暫且不說,但是那琴技與舞技也是下足了功夫的,問道:“宣公子叫薇兒來,便是看這幾個女子彈曲、跳舞?”
宣齊倫只是瞄了我一眼,便又自顧自得看着前面那幾個女子努力的賣弄自己的所學來取悅他,一曲終了,舞也終了,幾名女子行了禮嬌笑道:“公子,覺得如何?”
宣齊倫雙手擊掌,大笑道:“不錯,不錯,有長進。”
這幾名女子並不是之前在前廳見到的那幾名,但是卻都是上等姿色,樣貌與氣質都是絕佳的。
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宣公子,這些又是你剛納的小妾?”
宣齊倫雙眸微眯,大笑道:“難道你吃醋了?這些自然不是,只是大有用處。”
我別過頭去,看着前面那幾個女子正好奇的打量着我,紛紛露出嫉妒、羨慕的表情。只有一女子,始終都是淡淡的,低首斂眸。此女子正是剛剛領舞的那一名,我便又對着宣齊倫問道:“不知這些人都是那許人?”可是話一出口,便覺得自己問錯了。
那幾個女子有幾個便都露出了訕訕之色,只是宣齊倫雖剛開始微微皺眉,也沒有回答我,只是指着那名冷淡的女子道:“飄羽,你再跳一曲。”接着又對着我道:“既然蕭小姐也來了,便奏上一曲。”
我也知是推脫不掉了,便坐在琴案便,本想彈一曲高山流水,可心中卻突然想戲弄眼前那名女子,雙手先如水般撫着琴,最後才慢慢奏起那曲十面埋伏,飄羽初聽時微微一鄂,向宣齊倫借了把劍,很快便開始偏偏起舞,時而猶如兇猛般,卻又時而柔弱,時而猶如男子般的舞劍,卻又時而女子般的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