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看向窗外的眼神,忽然被一道白色影子給吸引了視線,望着站在窗戶邊上的白鴿,秋末趕忙回神。
秋末擡手止住依萍揉捏的手掌,“好了,你今天也夠累的了,下去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來就好。”
望着秋末溫柔的小臉,依萍點了點頭,旋身走出房門,順便帶上房門。
一直到聽不見依萍的腳步聲,秋末這才起身走到窗戶邊上,從白鴿腿上解下一個小小的竹筒,疑惑的展開。
瞧着上面的字體,微睜的眼眸瞬間睜大,緊張的一把將紙條放在懷中,然後走到燭火前,將那小小紙條給燒掉,眼睜睜看着那紙條化爲灰燼這才放心。
回想着紙條上的內容,秋末的眉頭不由的皺成了一個川字,回頭看向窗邊的白鴿,白鴿咕咕叫了兩聲便振翅飛走了。
秋末緩緩坐下,腦海中快速轉動,就在冥思苦想之際,一道黑影從眼前刮過,再擡頭就見殘夜坐在對面,優哉遊哉的喝着茶水。
瞧着秋末愁眉苦臉的模樣,殘夜轉頭瞄了一眼窗外,黑瞳掠過一道暗光,將熱茶嚥下口中,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會替他人做事。”
殘夜話中的譏諷讓她苦笑兩聲,喃喃自語,“我又何曾想過自己會替別人做事。”而且還是出賣自己一輩子的自由,不過,這樣的代價是她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
望着秋末苦澀的面容,殘夜眉頭微挑,放下杯盞,正經八百的看着她,“說吧,這回需要我做什麼?”
他不想知道這個女人的目的,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了。
“你只要好好監視其他皇子的行動就好了,其他的,交給我就好。”秋末緩緩閉上眼眸,手指不停揉捏着發疼的眉心。
殘夜看了看她,“那個書畫展,你想怎麼辦?”
秋末輕聲一嘆,“無妨,參加就是,只要不惹人注目就好。”想要成立自己的力量,她就要做到不惹人注目,否則成了他人的眼中釘,那麼暴露的危險便多了一分。
殘夜點點頭,看來這個女人的想法很嚴密,既然如此那就沒有他好擔心的了。殘夜緩緩起身,“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話音一落,一陣冷風吹過,房內便沒有了殘夜的身影。
太陽升起,刺目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牀鋪之上,秋末翻動身子,背過身去,不讓耀眼的陽光打擾自己的睡眠。
依萍緩緩走進內室,瞧着還在睡覺的秋末,臉上揚起一抹笑意,隨即悄聲的退出房外,同時小聲的叮囑外面的丫頭。
“你們做事都小點聲,小姐前幾日太過勞累,讓她好好睡一覺。”望着緊閉的房門,依萍笑了笑,隨即轉身收拾房間去了。
秋末會這麼累不是沒有理由的,這次滿月的婚禮可謂是她一手操作,除了一些小事,其他的秋末從來不假手於他人,只因這是滿月的成親典禮,從小姐那認真的模樣便能看出,她究竟是有多麼重視這場婚禮。
等秋末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時近中午,等她起來的時候,就見月娘和小茹兒在客廳裡玩的不亦樂乎,依萍和如萍也都守在旁邊。
趕忙穿上幾件衣服,連發髻也來不及梳,
就這樣披散着青絲奔出了房門,害怕讓孃親久等又影響了病情。
“娘,你怎麼出來了?你身子不好,別總是往外跑。”秋末一把抱過在月娘身上胡作非爲的小茹兒。
望着抱着小茹兒的秋末,月娘盈盈一笑,緩緩說道:“我的病已經好很多了,我聽說你早上一直沒醒,便過來看看,正好小茹兒也吵着要見你。”
秋末低頭輕輕捏了一下小茹兒的鼻頭,眼底散着淡淡的寵溺,“你這個小丫頭,整天就會膩在孃的身邊,夫子教你的東西都記住了嗎?”
提到夫子,小茹兒嘴巴一扁,一溜煙的從秋末的身上滑了下來,膩在月娘的懷裡,略帶着心虛的嗓音說道:“人家都學會了嘛!”
瞧她臉紅的樣子,明顯就是睜眼說瞎話。
秋末微微瞪了她一眼,彎腰雙手輕輕捏住她的臉頰,“你這個小丫頭啊,每次說謊都會臉紅的哦。”
只見小茹兒快速的捂着臉頰,再瞧見依萍等人的笑容時,這才知道自己被騙了,小短腿憤憤的跺着地。
“吼,孃親,你看姐姐騙我啦!”小茹兒轉身撲進孃親的懷裡,小小手指指控的指向秋末的方向。
瞧着小女兒賭氣的樣子,月娘不由的輕笑出聲,寵溺的抱着懷中的嬌小可人,“好了,姐姐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秋末假聲哼了兩聲,可臉上的笑容卻是那樣的明顯,“心虛哦,誰讓你不好好完成父子的功課。”
這一番話說的小茹兒啞口無言,一張蘋果小臉頓時漲紅了,憤憤說道:“姐姐你還不是沒有準備好書畫展的作品,這跟我沒完成夫子的功課是一樣的!”
秋末嘴角一抽,正在掀杯蓋的手指稍稍一停,“你這個丫頭倒是學會了伶牙俐齒了。”唉,真是沒轍。
一旁的依萍不由的笑出了聲,難得看見自家主子吃癟,而且還是噎在小小姐手裡,這可是很難得的場景呢!
小茹兒得意的擡擡下巴,高聲說道:“是滿月姐姐教我的,她說了她嫁出去了,以後就是我和姐姐保護孃親了,所以不能讓孃親受到欺負!”
小茹兒的話讓秋末微微一愣,清冷的眼眸瞬間暗襯了下來,臉上的笑意也略微收斂,脣畔勾起一絲冷意。
“姐姐不會讓你和娘再受到欺負的。”她不會再給那些人機會的,接下來會是一場很好玩的遊戲,希望她在盡興之前,那些傢伙不會臨陣脫逃纔是。
感覺到從秋末身上散發出的冷意,月娘眉頭微微一蹙,喉間的癢意讓她不由的輕咳兩聲,“咳咳,秋末,大家終究是生活在一起的,有些事不要太過追究,和和氣氣的……”
“和氣?哼,娘太高看那對母女了。”秋末脣角冷冷一扯,想起前世今生的種種遭遇,清冷眼眸越發的冰冷,最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層。
“娘放心好了,不到必要的時候我不會傷害那對母女的,前提是,她們肯安分纔好。”眼見月娘有話要說,秋末趕忙緩和神色,回頭笑容滿面的說着。
瞧着女兒那透着微寒的笑容,月娘深深的嘆息一聲,她知道現在是說什麼也晚了,只能祈禱二夫人能夠從此住手,免得自食惡果。
忽然想起什
麼,秋末雙眼一亮,“娘,表哥送的血人蔘我已經命人切下兩根鬚子熬着藥,您喝了之後再看看效果。”
血人蔘雖然珍貴,說是能治百病,一腳踏進棺材的人能從鬼門關給拉回來,但那些終究只是傳說而已,沒有看到真實的療效,秋末還是不放心的。
月娘眉頭微微一蹙,想起那株血人蔘,緩緩說道:“秋末,血人蔘如此珍貴,還是留着吧,娘這身子也就這樣了,莫要再浪費了。”
瞧着月娘蹙眉的模樣,秋末用手輕輕包着她有些冷意的手掌,沉着性子說道:“什麼浪費不浪費的,這藥就是給你治病的,而且血人蔘這麼大,不怕吃沒了,我就你這麼一個孃親,若是你出了什麼事,那是再多東西也換不來的。”
望着眼前義正言辭的女兒,月娘很是感動,眼眶淚光波動,不禁擡袖擦拭淚水,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喉頭早已哽咽,只是激動的用手掌握着秋末的手掌。
“真是孃的好女兒,有你們兩個在,就算娘現在走了,也是高興的。”月娘埂着嗓子,伸手將兩個女兒抱在懷中。
“呸呸,娘說些什麼喪氣話,有這血人蔘在,娘一定會長命百歲的!”秋末這下可是急了,一個蹦高便竄了起來,惡狠狠的跺着腳。
經過前世的種種,她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孃親死在自己的眼前,現在支撐她的便是母親、妹妹和孫文了,不管哪一個出事了……她不敢想象那個場面。
望着行爲過激的秋末,月娘先是微微一愣,這說明她在女兒心底有着很重要的地位,隨着喜悅涌上來的還是陣陣咳嗽。
眼見月娘又開始咳嗽,秋末連忙拿出滿月臨走之前留下的藥丸,“娘,您小心點。”小心翼翼看着月娘喝水,生怕一個不注意嗆到了。
吃了藥丸,月娘便感覺身子好了不少,安撫的拍拍秋末的手背,“沒事,只是有些咳嗽而已,你不要這麼緊張。”
她曾經失去過孃親,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她這輩子不想再嘗一遍,現在母親生病,她怎麼可能不緊張!
瞧着秋末還是緊張的面孔,月娘輕嘆一聲,經過丫頭攙扶從椅子上緩緩站起,無奈的說道:“好好,我回去就是了,我今天來就是提醒你,書畫展快到了,你可不能有什麼差池,否則,丟的是夏侯府的面子。”
提到書畫展,秋末鬆了一口氣,將小茹兒推到如萍的身旁,然後安撫的說道:“孃親放心好了,書畫展不會有問題的,倒是您,趕快把身子養好了,女兒纔會高高興興的。”
月娘苦笑一聲,她的身子她有數。可是臉上還是掛着溫和的笑容,“好了,我和小茹兒走了,你留步吧。”說着,便在丫鬟的攙扶下,和小茹兒慢慢走出了院落。
兩人剛走,秋末一張臉便沉了下來,“阿夜。”話音剛落,殘夜便從外面走了進來,明明每次都離開了,可是每次她呼喚的時候,卻總能出現,只能說這個男人可能會分身術。
“你去盯着熬藥的血人蔘,有什麼情況立刻稟告。”她可沒忘記,在酒席上,二夫人是用着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那血人蔘,想來,已經對這東西產生了非分之想,若是她敢對這東西動一下,她絕對會死的很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