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陽光明媚卻寒冷異常的清晨,早早起‘牀’的還有村西口的陳佩。
聽到爹孃出‘門’農作的聲音,陳佩立馬翻身起‘牀’,高高興興地打扮起來,嘴裡哼着小曲。沒多久便鬼鬼祟祟地出‘門’了。
陳佩發誓這是她有生以來幹過的做瘋狂的事,竟然揹着父母悄悄溜出家‘門’,原因竟是爲了一個男人。
一想到這兒,陳佩便忍不住俏臉兒通紅。
她喜歡劉嘎嗎?陳佩她自己都不知道。但她知道劉嘎喜歡自己,而且人家連續兩次冒着生命危險救下自己。單憑這一點,陳佩就覺得自己應該付出些什麼。
所以選擇悄悄溜出家‘門’。
陳佩以前的活動範圍僅限於村西口。村子的其他地方對於陳佩來說還是陌生的,一路邊走邊問往劉嘎的住處走去。
路經一塊還未化開平整得想鏡子一樣的冰面時,陳佩忍不住探出頭在上面照了照,看着自己‘精’心打扮後的模樣,嗤嗤一笑。
“要是劉噶哥看到我去找他,會不會嘴都要笑歪?嘻嘻……”
嗤嗤一笑後又趕緊搖搖頭。
“哎呀,我在想些什麼?”
陳佩跳着歡快地步子,就像碧溪村清晨的‘精’靈讓沉寂的村街多了分生氣。
陳佩一路想了無數種見面方式,卻怎麼也沒想到當自己見到劉嘎哥時,劉嘎哥正被一羣惡棍按在的草堆中暴打不止。
鮮血染紅了一片穀草。陳佩只能看到劉嘎的半張臉,但就算這半張臉也已被鮮血染紅,眼中再無半點兒神光。
“啊!”陳佩嚇得尖叫起來,可能是劉嘎前幾次不要命地救過自己,讓陳佩更有勇氣,竟奮不顧身地朝那羣惡棍衝了過去。
但陳佩沒走兩步就被一人拉住,此人正是方纔跟劉嘎說話的牌頭。
“別過去!你這是去送死嗎?”
“你放開我!劉嘎哥要被他們打死了!”
“你過去能怎樣?他們是胡鵬的人
!我已經讓別人通知其他兄弟們了,他們很快就會過來。”
說話間,陳佩的尖叫驚動了前方一羣人。
衆人齊齊轉身,人羣中央全身纏着繃帶像個木乃伊的人目光‘陰’沉,的就憑這個眼神,陳佩也能一眼認出他就是胡鵬。
陳佩現在全明白了。看着胡鵬那怨毒的眼神,想着前日家中的一幕,陳佩感覺很恐懼。在胡鵬眼中,像沒有任何防備。
陳佩本能地後退,她可以看到胡鵬眼中怨毒的眼神中帶有一絲玩味的驚喜。
胡鵬還不能說話,但他只是簡單地一揮手,身邊隨行之人就有兩人出列朝陳佩快速走來。
“快跑!”身邊牌頭大聲提醒。
但陳佩一旦開始覺得害怕,腳下就跟灌了鉛一樣重,怎麼也沒法挪動半步。
“啊!你們要幹嘛?放開我!”
驚慌失措的陳佩沒做出任何反抗就被幾人抓住。驚恐地叫喊只能讓行兇之人更加得意,旁邊的牌頭本想做些什麼,但在對方一個眼神的警告之後,牌頭老老實實地呆在原地,只有默默地抱怨兄弟們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到。
但羊已入了虎口。
陳佩的被的幾人拖到胡鵬面前。
胡鵬‘陰’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得‘色’,回頭挑釁似的看了看半死不活的劉嘎,讓人把陳佩拖到劉嘎的眼前。他要讓劉嘎親眼看到陳佩被自己玩‘弄’的樣子。只有這樣才能消除他內心的憤怒。
胡鵬伸出被紗布纏成糉子的手,肆無忌憚地‘搓’‘揉’陳佩正在發育的嬌小‘胸’脯。
陳佩漲紅了臉,拼命的尖叫,卻又遭來身邊之人厚重的巴掌。
“劉嘎哥救我!”陳佩聲音變得嘶啞,嗓子都要震破了一樣,但她還是無能爲力,只有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劉嘎身上,期望奇蹟再一次出現!
而奇蹟真的出現了!
劉嘎一被打得失去知覺,渾噩中彷彿聽到了佩佩的呼喊。
陳佩的聲音在劉嘎心中彷彿是黑夜中燃起的一團火,瞬間趕走了黑暗,視線中全是那渾身纏着繃帶並且欺辱佩佩的傢伙!
“去死吧!”
劉嘎像餓虎一樣咆哮起來,喊出了他此時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沒有人意識到被打成那樣的劉嘎還能暴起傷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陳佩身上,以至於劉嘎一聲怒吼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胡鵬回頭,身後的一幕讓他‘陰’冷的眼神瞬間變得恐懼,因爲他看到了那個令自己肝膽俱裂的惡魔
。面前的表情胡鵬再熟悉不過,正是發出這個表情的人讓自己變成了如今模樣,連‘摸’‘女’人都感覺不到‘肉’感!他很恨這個眼神,但更怕這個眼神。當他再次看到這個眼神的時候,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胡鵬從未感覺過死亡的氣息離自己這麼近,彷彿觸手可及,對方還沒碰到自己卻感覺自己的心彷彿都變涼了。
劉嘎身上沾滿了穀草,穀草上沾滿了劉嘎的血。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像一張血網朝胡鵬罩來。
“嘭!”
胡鵬被劉嘎按倒在地。
本就重傷未愈,現又和地面猛烈接觸,劇烈的疼痛讓胡鵬張了嘴只‘抽’冷氣。
但他一旦把嘴張開,就再沒能力合上了。魔鬼的爪子卡在了他的脖子上,窒息之感不斷奪走他的力氣。
恍惚間,胡鵬像是真看到了魔鬼正猙獰着要吃了自己,彷彿靈魂都要被魔鬼抓走了似的。
胡鵬感覺越來越虛弱,身上的傷讓他不可能做出任何反抗。
此時,衆人總算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將劉嘎從胡鵬身上拖走。
可劉嘎就像長在胡鵬身上一樣,任憑衆人如何拖拽,如何捶打就是不肯放開!
劉嘎眼角都開始滲血,他咧着嘴,鮮血染紅了牙齒,正從口中緩緩溢出,滾燙,充滿腥氣,恰巧落在胡鵬張開的嘴裡。
腥臭的血液讓胡鵬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直到這一刻他纔有些後悔了。
風中帶着‘露’水,如星光般灑在劉嘎臉上,冰涼的觸感讓劉嘎稍稍回神,他擡起頭,看着驚魂未定的陳佩,咧嘴一笑,終於鬆手了。
沾滿鮮血的手伸進了衣服裡,‘摸’出一張雪白的手絹,被疊得方方正正,上面還有一支小小的梅‘花’。
“還給你。”
劉嘎將手絹送到陳佩面前,陳佩本能地接過手。她一眼就認出這時自己當初爲感謝劉嘎替自己搬東西給他擦汗的手絹,很普通,也沒什麼特殊的意義,卻沒想到他還保留着。
陳佩此時也沒多餘的心思思考。又聽劉嘎艱難地說了兩個字。
“快跑!”
陳佩眼眶泛起了感動的淚‘花’,小手捧着手絹一步步往後退。
地上胡鵬沒有動靜,沒人有閒工夫理會陳佩。所有人都瘋狂地毆打着劉嘎,而劉嘎像是麻木了一般,一直保持半蹲的動作,除了流血沒有任何反應。
街道一頭,突然涌出嘈雜的人羣,喊聲此起彼伏
。
遠遠望着的牌頭大喜過望:“我們的人來了!”
但對方也不是傻子,他們不過幾人,自然不會跟洶涌而來的人‘潮’硬拼,相互‘交’換一個眼神,將劉嘎架起,同時抱上不知死活的胡鵬奔逃而去!
“追!快追!一定要把劉嘎搶回來。”
牌頭甲頭們組成的隊伍中不斷地喊着,人羣絲毫不停地往前面追去。
陳佩望着人流遠去的方向,感覺像是要失去什麼。又看到手中被捂得溫熱還還粘着幾點血漬的手絹,輕輕打開。
一隻小巧‘精’致,美輪美奐,璀璨奪目的髮簪出現在眼中。
這是陳佩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看的簪子,上面拼湊粘黏的鳳菱判卷着,像盛開的菊‘花’,每一朵‘花’瓣都經過‘精’雕細琢。上面翠綠的寶石溫和內斂,在四周金邊的承託下,就像是有着一顆純潔內心的高貴小姐。
陳佩的心砰砰直跳,她不認識這簪子叫什麼,但她知道這個簪子價值不菲,想必劉嘎哥是費了好大功夫纔買到的,說不定,這是他一輩子的辛苦錢。
一顆芳心快速地跳動着,陳佩似乎有點兒感覺了,感覺自己不能沒有劉嘎哥。她將簪子攥在手裡,也不管自己嬌弱的身子能不能跟上的一羣大男人,堅定不移地隨着大部隊的方向跑去。
……
……
陳佩沒有片刻停留,感覺自己快岔氣兒了才追上大部隊。
可看到牌頭們站在一起毫無動作的模樣,陳佩皺起眉頭:
“劉嘎哥呢?”
“被他們帶走了。”
聞言,陳佩急得眼淚打轉:“你……你們怎麼不追?劉嘎哥會被打死的!”
一人苦臉解釋:“不是咱們不想追,前面就是胡家的地盤了。我們這點人根本不夠人家打的。老大又不在,我們哪兒敢貿然進去要人?”
“你們不是兄弟嗎?兄弟有難你們難道不該拼死相救嗎?求求你們,去救救劉嘎哥吧!今天要是換做你們被抓,劉嘎哥一定會堵上‘性’命去救你們的,求求你們了!我……我給你們跪下好不好?”
陳佩焦急萬分,她一個‘女’人根本幫不了什麼。想着劉嘎哥每次都不要命地救自己,現在只有放下尊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眼前的一羣男人。
陳佩的動作讓衆人無地自容,所有人都羞愧地低下頭,卻又沒人敢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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