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看着那個聞聲忽地目光變得感慨萬千的中年男人,金不離上前一步,對着他深深地行了一禮,聲音平靜而自然:“爹,不離回來了!”。
是的,她回來了。
帶着金不離被困守了三年不曾回家一趟的身體,帶着那個思家卻不得回家的孤單女子的念想,第一次地,來到了這個與她身上還流有相同血液的親人身邊!
呵,金不離,你看到了嗎,你已經回家了!
居從你爹的眼中,我看到,他還是在意着你這個女兒;在意着,這份屬於你們父女之間的一份親情!
金家的大宅雖然比不上蕭府的氣勢磅磗,也沒有那份清韻雅緻的優美,但是宅地內卻是雕樑畫棟、飛閣流丹、花團錦綴、層臺累榭、丹楹刻桷,那處處漆着大紅朱漆、雕着牡丹祥雲的屋宇樑櫞,無一不精美富華,讓人見之生豔。
赭看着處處景輝耀眼得迷人的巨資豪宅,金不離的心底亦被金宅這般富貴奢華的格局暗暗震驚,嘆其果然不愧是西臨第一富商,這裡的一花一木一樑一棟,無不彰顯着金家的富貴;光這份宅地,便需花費萬金巨資才能建成,而那據說金家散佈於全國各地的商行,又該是何等的規模壯觀!
只不過,自古便有富而不(露)之語,金家只是一世商賈,若非皇帝破格賜封金崇義入朝爲官,那金家在世人的眼中,永遠只是一介商戶;這等的富貴逼人,幾乎已堪比一個世代高官厚祿的一品大員世家,便連戰功顯赫的蕭諾如今的將軍府,亦不及金宅的這般嗜貴寬廣!
如此富貴卻顯(露)在一介商賈之家,又佔據着西臨第一富商之名,實則是過於顯富,極易招惹官商兩方同時的打壓與蠶食,於如今官場地位尚不穩定的金家而言,可謂弊大於利,險惡勝於享受。
這等情勢,難道以金多祿一個精明於世的練達商人會無法看透,還是,他自以爲自己行商一世,早已無懼風霜打擊,是而才如此的持財傲物!
“太子殿下,這邊請!”穿越一片錦繡繁花的寬敞大道,金不離走在鳳清歌的身後,左側隨行着她的大哥金崇義,右前側是亦步亦趨替鳳清歌引路的金多祿,一路在苑中站了整整兩排下人的垂首恭迎下,正式跨入金家最爲富麗堂皇的前苑正廳。
“恭迎太子殿下聖駕,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一聲齊刷刷的高呼生生嚇得正心中驚駭的銀環一跳,住在金家這麼多年,她還頭一回見着如此隆重至極的陣容,竟是比大少爺封官上任那日都要聲勢浩大啊。
瞄眼偷看一旁神色如常的小姐,她不由心中一稟,底氣也比方纔足了好多。
安慰自己,就算待會兒被大家知道小姐被棄而回又怎麼樣,小姐可是自己故意要被姑爺休掉的,何況還有太子爺特意相送,這份殊榮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
正如小姐所說,有太子陪同回來,誰還敢給臉色看?就算真給,小姐如今也不是好欺負的,還怕有誰敢吃了她們不成?
“免禮!”正自我壯膽間,但聽身前傳來鳳清歌清朗的聲音,銀環一擡頭,便見以大夫人爲首的各房主子及下人全都跪了一堂,聞聲方起身擡頭,神色間俱是恭敬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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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請上座!”金多祿微一躬身,伸手恭請着鳳清歌坐到金家正向朝南的一張用上好的黃花梨木雕刻制繪的寬大座椅之上,面上的恭敬之色,看得金不離忍不住心下暗歎。
這世上,始終是權貴大於一切,金家便是再有錢,始終也須仰人鼻息;再名貴的座椅,面對權貴來臨之際,那上面坐的,始終不是自己。
鳳清歌微微一笑,見着那張名貴不凡的座椅,僅是輕手一擺,笑道:“金公客氣了,本太子今天僅是私服造訪,身無公務,豈能客佔主位,生生讓大家都拘謹了?哈哈,看金公一家因我而如此惶恐不安,本太子也是心有歉意,還請金公與諸位勿需推辭,全當本太子只是一個登門拜訪的普通客人,如此豈不大家自在?”。
說着,他便轉身一揚手,身後的莫風立時恭敬地遞上手中錦盒,再聽鳳清歌朗笑道:“初次而來,本太子也未及準備,這份薄禮,還望金公笑納!”。
金多祿一愣,看着莫風手上那明黃燦爛的明貴錦盒,一時忘了反應,還是一旁的金崇義俊眉一稟,出聲推謝道:“太子親臨已是金家莫大榮幸,下官怎能再收殿下之禮,還請殿下切莫折殺下官,此禮金家實萬萬收不得!”。
“是啊,草民叩謝殿下盛恩,但請殿下收回貴禮,草民一家,實在不敢擔受殿下如此大禮!”金多祿也適時反應過來,連忙雙手平舉頭頂,對着鳳清歌便要叩拜而下,卻被他快手一攔,輕責道:“金公乃是我西臨忠義雙全的大善人,想當年,國家危難之際承蒙金公傾囊相助才得以渡過危期,如今西臨國富民強,金公可是功不可沒!今我身爲西臨太子,區區一份薄禮只能聊表心意,於公於私,都是應當。金公若是推辭不收,便是怪我今日來得唐突,讓金公一家生受不安了!”。
“殿下”金多祿心中一惶,再要下跪,無奈太子生擋着自己,一句話被鳳清歌堵回肚裡,只得與同樣無法推辭的金崇義相視一眼,而後俱一臉感激地謝道:“如此,草民(下官)謝殿下恩典,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由金多祿親手接過錦盒,一經手中那陡然的沉重便已深深震驚心底,卻礙於自己已應承收下,又不好當面打開一探究竟,看着太子殿下已隨意地坐到左側上位,他則小心地捧着錦盒放到主位之旁的檀木桌几之上,又慌忙吩咐着管家下人將好茶奉上,而後心中忐忑地坐下半副身子,目光也不覺落到正站廳中那個面色淡然的女兒面上。
“離兒也快坐!”有些不知該如何安排的金多祿,想了想,還是決定安排金不離坐到右側的上位處。
雖然對女兒的突然回來很是驚異,然而看她面色平靜如常,如今又是英武王王妃的身份,本該坐在左側右手之位,但以她的身份,實不該與太子平起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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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金不離卻是退後一步,對着高座之上的金多祿身子一彎,淡聲說道:“女兒不孝,倉促回來驚擾了爹孃,實不敢就坐!”。
“譁——”四下一片(騷)動之聲,各自依照身份剛剛坐下的各房主子聞聲紛紛將驚訝的目光看向金不離,心下暗暗猜測着,她這句不孝與不敢,到底爲着什麼?
一直忍着思念不曾上前擁抱女兒的大夫人——張玉蘭,聞聲已是袖帕一緊,看着那張清秀無比卻隱隱帶着一絲蒼白的親生女兒,她的心忽地揪起,連帶的,一雙美眸也是蓄上水氣,出聲輕喚道:“離兒”。
原本聽聞離兒回來,她的心中便是憂心一片,擔心着那個可憐的孩子,是否是帶着一身的傷心委屈而回。
從那個本該回門卻盼了一天都未曾盼到人影的日子起,她這個做孃的,便日日吃不安,睡不香,擔心着女兒是不是過得不好,會不會受人欺負。
可是,老爺卻一直說她是瞎操心,說好歹離兒是皇上親賜給蕭諾的正妻,便是嫌棄她是個平女的身份,卻也不會太過虧待了她。
可是,時隔不久,金家上下卻傳來將軍再度新娶的消息,娶的,還是臨京那個才貌雙全的兵部尚書之女。
這樣的消息,無疑是對離兒回門之日卻不回家最好的交待,也是最讓人難過的交待。
她的離兒,定是因爲將軍不寵她,不願陪她一同回門而無臉見爹孃,只獨自一人在那個陌生的地方默默傷心着。
可是,讓張玉蘭想不到的是,她因不放心而着人悄悄跟將軍府的下人打聽,卻聽來女兒不僅不受寵,還被限制在府中的一個苑落裡,三年都不許她出來。
當時一聽這消息,張玉蘭便激動得險些暈死過去。
雖然她的離兒只是一介平民之女,可是從小在她的身邊,也一直是受盡呵寵,享盡富貴;即使才貌不及那些大家閨秀、金枝玉葉,可是從小也有請過私家先生教習過詩詞歌賦,女紅之物更是有她親自教習過,就算高攀了將軍,卻也不該如此的狠心對她啊!
可,即使她心中再氣再怨再擔憂,女兒已經嫁爲人妻,又是皇上賜婚,對方位高權重,她們只是一個剛剛攀附權貴的商人之家;不說跑上門去責問,便是連去看看女兒,都是不敢理直氣壯。
爲此,老爺也是時常唉聲嘆氣,幸好義兒在朝爲官,又加上離兒始終是蕭諾的正妻地位,金家這兩年雖然沒落,但好歹還得以維持着若大家業;說到底,多少還因着離兒的原因,才讓有些想攀附英武王的官員前來巴結金家。
可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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