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原諒?
“世上女子那麼多,你還愁找不到溫柔體貼的紅顏知已嗎?”牙一咬,金不離沒有發現她的聲音酸得厲害。
渴而她也算是聽出來,這人是在拐着彎地說自己已經成了他的人,所以就算她不理他,她也始終是屬於他的。
這樣隨意卻又溫馨的話語,讓她在心底忍不住生出一絲怪異的柔軟,彷彿有什麼東西不小心掉在了心湖之中,那一陣一陣的輕晃,攪得她幾乎就想要原諒了他。
就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繼續回到當初的那種恩愛纏綿。
可,她終究不是那樣的女子,無法讓自己傻傻地去原諒他的欺騙,無法讓自己去接受在他的心中只有一絲半縷的輕重。
一切,有因方有果,她做不到那樣的大度無畏。
她要的可以不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但在愛情中,她的愛人,定要將自己視爲他今生的那個唯一。
接愛她,便要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傷不負,不離不棄,恩愛不疑,生世相隨。
“唉!”身後傳來一聲輕嘆,那人也果然不再吻她,只是依舊輕摟着她,在她的耳邊低聲問道:“那不離,要怎樣才肯原諒我呢?”。
要怎樣才肯原諒他?
金不離深深地合上眸子,忽然間好累好累。
她曾想過等他一回來,便將自己有了他的寶寶這個消息告訴於他,曾想過那時的他,定會是欣喜地抱着自己,以一個初做父親的興奮,問她想吃什麼,要她多多休息,不許她再操勞之類。
呵,她甚至還想到,他會在寶寶還未知是男是女的時候,便着急地要替寶寶起好名字……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等她們再見,卻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之下。
一句原諒何其容易,可是原諒不原諒,又有什麼意義?
他的愛那般輕淺,他以爲對她造成的一件傷害只須要幾句甜言蜜語便可以解決,他根本不顧她的心裡感受,明明錯了,卻還風清雲淡地,在這與她輕鬆笑談。
他以爲被他剌傷的傷口,只需要她開口說一句原諒之後,便可以輕鬆復原,連一絲傷痕都不在存了嗎?
遲遲沒有等到她的迴應,鳳天逸不覺無奈一笑,一手輕柔地撫上她的臉頰,觸及她的眼睛之時,他感覺到,她的眼睫在輕輕躍動。
忍不住輕嘆了口氣,他輕喃道:“不離,我說過這一生只會寵你、愛你一人,除了你,我絕不會去碰其他女人一下!而這個誓言,我也在用我的實際行動來向你證明,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都會去堅守。”。
身前的女子依舊無聲,鳳天逸在說完這句話後,擡頭在她的面上落下一吻,而後再度躺下,用自己的雙臂,輕柔地攬着她也不再置一言。
良久,清幽的房中便只聽得見二人低微的呼吸聲,外面的光線穿過幾重窗紗透灑在雅緻的房間內,映顯出牀上緊緊相擁的二人,溫馨得讓人昏昏欲睡。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身側的人已經傳來了均穩勻稱的呼吸聲,金不離眼看着屋內的光線漸漸黯淡,身體被制住的穴道也漸漸鬆解了開來。
身體纔剛剛一動,鳳天逸的手臂便跟着緊了緊,讓她下意識地便停止了掙動怕驚醒他,卻很快地,自己便被自己的這個想法而自嘲到。
有些不甘地故意大幅度地掙坐起身,她在那人迷糊的喚着自己的名字、紫眸隨之緩緩睜開之時,擡手便直接地點上了他的昏睡穴,讓他神情一鬆,整個人便直接昏睡了過去。
看着那張俊逸不凡卻眼眶烏黑的俊臉,金不離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點住他的穴道,是因爲他對自己沒有設戒心,並且整個人太過疲勞過度才造成的。
她不知道他到底多少天沒有休息過,只是像他這樣疲倦的樣子,她卻是第一次看見。
從臨京到臨江,他顯然是連夜趕路而來;而前夜,她想來,在自己中場離去之後,他也是不曾得以好好的休息。
若在平時,她定會感動於他的這番情意,會一臉開心地迎接着他的到來,讓自己如同一個守候丈夫歸家的小妻子一樣,將自己的事情都明正言順地交由他來幫自己處理。
可是如今,她卻只是怔怔地坐在這裡看着他的睡容,一種說不清是怨是憐的嘆息,讓她一腔柔軟的心腸,固執地堅硬如牆,不肯傾倒半分。
“既然你的心中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何必,又來到這裡,還讓自己弄得這樣的疲累?”他的睡容太過安詳,他的神情平靜而安然,儘管眼眶處暈顯一片異常的青黑,但是卻無損他俊美絕倫的面寵,如同一個沉睡的王子,只須一眼,便讓人的心不由自主地變得柔軟一片。
深深一嘆,金不離伸出試圖撫上他的面容的手指還是生生地收了回來,美眸重重地瞌上。
當無聲看着只有她一人出來之時,一張俊臉不由微微變色,囁嚅着解釋自已睡在房內又站在門外的原因,讓金不離淡淡地揮了揮衣袖,平靜道:“他睡了,別吵醒了他!什麼時辰了,我們該去會請宋大人了。”。
“主子他?”無聲聽公子這樣一說,不覺面色一鬆,以爲公子與主子已經言歸於好,剛想問主子是否要跟着一起去,卻被金不離出聲打斷:“讓他好好睡吧,我已經跟他說過,等他醒來,便會去找我們!”。
“哦!”無聲不疑有他,見公子已經動身往唐銘的房間走去,便輕手替主子將門帶好,而後便快步跟在金不離的身後與她一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