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
‘砰’的一聲,藍紙人瞬間被一團火焰包圍。火焰中,一個身穿綠裙,滿臉血污的女孩慢慢由虛影變成實體。火光把陳錦輝蠟黃的臉映得通紅。成功了,終於把文慧給招出來了。
“阿輝...”一聲彷彿從天外傳來的深情的聲音,把陳錦輝從冥想中拉了出來。睜開眼睛,起身一個箭步竄過去緊緊抓住文慧的胳膊,深情的看着她,準備了一天的話語,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我背過身去,生怕打擾了他們。
對視良久,不知怎麼開口的陳錦輝鬆手轉身提起飯盒溫柔的看着說到:“慧,你還沒吃吧,看我給你做的晚餐。”說罷手忙腳亂的打開飯盒。文慧看着他急切的樣子莞爾一笑。
將飯菜裡的香氣吸食乾淨,一人一鬼慢慢的坐了下來,卻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良久之後,陳錦輝才說到:“慧,對不起,我不該和你吵架的。”文慧伸出手指擋住陳錦輝的嘴脣:“是我太任性了。”由此開始,一人一鬼便開始互訴衷腸。
沒過一會兒,一陣風吹過來。我覺着有些冷,緊了緊衣領,轉身一看,蠟燭已經熄滅了兩根,而藍紙人身上的火焰也黯淡了一些。我趕忙走到陳錦輝身邊說到:“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們趕快說,時間馬上要到了。”
一人一鬼匆忙站了起來,互相抓着胳膊,眼波流轉,又不知該說什麼好。蠟燭又熄滅了一根,文慧眼角流出晶瑩的淚水,緩緩的開口到:“阿輝,你忘了我吧,再找個好女孩,好好的過日子。”陳錦輝猛烈的搖頭,淚水四處飛散:“不,除了你,我誰都不會娶。”
文慧雙手輕輕碰着陳錦輝的臉:“你怎麼那麼傻,人生還那麼長。沒有人替我照顧你,我怎麼能安心?”陳錦輝不說話,只是不停輕輕的搖頭。文慧輕輕撫着他的臉,淚如雨下。此情此景。讓楊磊怡心酸不已,虛影伏在我的肩頭不停抖動。
誰說楊柳岸才能分別?此時滿地的油菜一樣爲他們的癡情折腰。夜半的寒風爲真情所動,變得輕柔許多。而嫦娥看到此景,羞愧於自己當初撇下后羿獨自成仙,將一彎殘月藏在了雲層之後。暗地裡隱藏的金龜子亦爲這生離死別感慨不已。發出‘唏噓’的聲音。
分別的時刻終於來臨,九根蠟燭全部熄滅,藍紙人也變成了零星的火星。我催促陳錦輝:“快點熄滅命魂蠟燭,不然文慧會魂飛魄散的。”
一人一鬼仍是依依不捨的看着,此時我不得不做一回法海了,端起水杯大喝到:“你要再不熄滅,我可潑水了。”文慧看了我一眼,緩緩的抽回手,慢慢向後飄去:“阿輝,忘了我吧。好好的過好自己的日子。”
陳錦輝往前踏出一步,我一把拉住了他:“快滅蠟燭。”此時文慧的周身開始散發黑氣,已容不得陳錦輝再耽誤,他痛苦的閉上眼睛,發力咬了下舌尖,慘叫一聲張開嘴巴朝蠟燭上吐去。
蠟燭熄滅,文慧隨即消失不見,陳錦輝念力消耗過多,慢慢的癱倒在地上。
一陣清風吹來,油菜的香味滿鼻。我扶起陳錦輝,慢慢朝外面走去。坐在車上,他緩過來一些了,問到:“大師。我什麼時候能再見到文慧?”
我綁好安全帶,開了大燈,答到:“招魂本來就是逆天之事,勉強施爲一次就行了。如文慧所說,你忘了她重新開始生活吧。”說罷便開始打火,車子發出‘吭哧’的聲音。
陳錦輝還待說些什麼。身體卻異常疲倦,只好蜷縮着身子,呆呆的看着前方。
打了幾次火車子都不着,我嘟囔到:“不會是上午把車子撞壞了吧,怎麼打不着了。”陳錦輝只是呆坐着,並不答話。又連續打了幾次,車子仍是不着,打火的時候車燈還一閃一閃的,難道是電池沒電了?那不得下車去推?
看着陳錦輝有氣無力的樣子,即便我推車他也沒有力氣駕車,那隻能繼續打火了。
“啊。”呆坐的陳錦輝驚叫了一聲,低頭打火的我擡起頭來,只見一閃一閃的車燈中一個披頭散髮,滿身血污的身影懸浮在地上。車燈或明或暗中,身影或虛或實。我去,招出來的那個惡鬼怎麼跟來了。
我心神一凜,拿出桃木劍和符咒,打算下車先和她談判一下,如果能夠和平解決,那是再好不過了。
下了車,剛擺好架勢準備開口,女鬼突然暴喝一聲頭髮豎起,露出被血污分成一塊塊的臉向我撲過來,我慌忙舉起桃木劍格擋。誰知道她只是虛晃了一下身形,接着衝進車裡面,猛掐已經嚇呆的陳錦輝。才幾下,他已經被掐得翻着白眼伸出舌頭了。
後座的楊磊怡伸手想幫忙,卻因爲自己只是個虛影,什麼也碰不到而着急不已。我連忙回身拉開車門猛的一劍刺過去。一陣光芒閃過,女鬼慘叫一聲鬆手飄出車外,陳錦輝捂着喉嚨咳嗽不已。
一擊見效,我揮舞着桃木劍向女鬼衝去,對拆了幾個回合,我退到一邊大聲說到:“無故把你招出來是我不對,在此向你說聲抱歉;你若願意就此回去的話,我們願意多燒些供奉聊表歉意。”
女鬼並不搭理,又暴喝一聲露出令人噁心的猙獰面容再次向我撲過來。剛剛的對拆只是試探,現在她玩真的了,使出全力進攻,我一下子被她打中好幾下,踉踉蹌蹌的後退,一個屁蹲坐在地上。
眼見我不是敵手,女鬼再次撲向車子,我慌忙起身衝過去,被女鬼一個側踹正中胸口,瞬間便覺得氣血翻滾,桃木劍也脫了手。
剛剛緩過來的陳錦輝又被女鬼掐住了,來不及撿桃木劍,我衝進車裡把符咒一股腦的往女鬼身上招呼。‘噼裡啪啦’火光不停閃耀。但是符咒的威力太小,只是打得女鬼不停大叫,並未對她造成多大傷害。此時她一心要掐死陳錦輝,不論我怎麼攻擊,她都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