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黃華標的身體還在拼命抵抗掙扎,但是當他被東方鼎的掌力吸到他佈置的小樹林中央時,他的一切抵抗都是多餘的。
地上驟然間出現一道道奇怪的條符,像是一張鑲嵌在地面上的天羅地網,隱隱還閃現出奇異的光芒。
黃華標被死死的束縛在這張天羅地網之中,身體不能動彈,隨着那光茫越來越亮,越來越強,他臉上也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而東方鼎就站在他佈下的陣法的不遠處,低頭垂眸默默唸着口訣,隨着一句句讓人聽不懂的字眼從他嘴裡吐出來,黃華標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原本還是單膝站在陣眼之中,之後被迫躺在陣法裡面,最後疼得在陣法裡面打滾。
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扭曲,最後身上最後一點像人的特徵也化爲虛無,直至徹底變成一隻黃鼠狼的模樣。
東方鼎一直念着口訣,真到黃華標變成黃鼠狼的模樣,並且一動不動的躺在陣眼裡。他才停止繼續念口訣,而是往前走幾步。
那陣法的光芒因爲黃華標顯現原形而漸漸隱去,東方鼎走進那陣法之中,彎腰低頭拾起地上的那隻一動不動的黃鼠狼。
然後,單手用力朝脖子那裡“咔嚓”一擰,就見那隻作惡多端的黃鼠狼精徹底嚥了氣。
而同時,我也聽到樹林深處有人恐懼的叫喊聲:“啊……”
我循着聲音看過去,東方鼎也朝那個方向看去。
我那視力驟然間變得神奇無比,一眼就看到樹林裡面有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半跪在一棵樹底下。
那個女孩臉色蒼白,圓圓的臉龐面無血色,兩隻眼睛也流露出驚恐的神情,而且眼睛裡還沁着點點的淚水,像是強忍住悲痛在默默無聲的哭泣。
“那是甜甜。”我失聲喊了起來,人也飛快的朝她的方向飛奔而去。
我走到她的身邊,蹲下身去,抱起這個可憐的女孩。
她的身體在我的懷抱中瑟瑟發抖,聲音微弱的問我:“這不是真的……依依,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我該怎麼告訴我最好的朋友,她心愛的男友居然不是人,而是一隻殺害過許多女人的黃鼠狼精呢?
我無從開口,只能微微低下眼眸,算是一種默認。
甜甜的淚水奪眶而出,悲痛的哭喊:“這不是真的,你騙我,你騙我……”
然後,她虛弱無力的坐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甜甜有着和我類似的家境,生活並不富裕的她,總希望能有個家境殷實的男友,這或許就叫做“灰姑娘情節”吧。
可沒有想到,她引以爲傲的男友,竟然不是人,而是一隻令人聞之色變的妖精。
我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換作是我,也不可能接受這個事實。
東方鼎這時已經走到我的身邊,對我說:“你把她送回酒店吧,我看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那你……”
東方鼎的目光轉向餘蘭,眼神中帶着幾分肅殺之氣。
他聲音低沉的對我說:“你先跟她回去,我這裡還有一筆帳需要算。”
我當然知道東方鼎所說的是什麼,這個餘蘭先是勾搭東方鼎未遂,又是在游泳池使壞,接着又跟那隻黃鼠狼精一起狼狽爲奸。雖然她後來臨陣倒戈,但是也差點把我害死,就算東方鼎不找她算帳,我也要跟她理論一番。
可是,現在甜甜這個樣子,我覺得安慰她遠比找餘蘭算帳重要,萬一甜甜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可怎麼辦?
我這樣想着,便應了一聲,攙扶着甜甜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而東方鼎轉過身來,怒視着身後不遠處站着的餘蘭。
餘蘭似乎很識相,滿面春風的站在東方鼎身後不遠處,既不靠近,也不走遠,始終跟他保持三米開外的樣子。
餘蘭擡起眼眸,眼睛掃過東方鼎那雙憤怒的眼眸。
噗嗤笑了一聲,“哎喲,師弟,師姐剛幫你除了那隻該死的黃鼠狼精,你怎麼倒像是一幅要吃了我的模樣?”
東方鼎冷哼一聲,“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
餘蘭還是一幅沒臉沒皮的樣子,“謝倒不必了,只要師弟你記得師姐的一番良苦用心就行,也不枉我捨命幫你一回。”
“餘蘭,你夠了!”東方鼎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怒吼着對餘蘭說,“之前你在游泳池跟我的女朋友搞點惡作劇就算了,沒想到你還跟那隻黃鼠狼精勾搭在一起,剛剛又差點要了依依的命,你是不是仗着你是我的師姐,我就真的不敢動你?”
餘蘭看到東方鼎怒氣衝衝的模樣,很不服氣的說:“依依,依依,叫得倒是親熱。我問你,這個女人才跟你認識多久,你就把她當成你的女朋友,你把我當成什麼?”
“你是什麼?你不就是我的師姐嗎?你只不過比我早幾年入門,仗着師父疼愛你,就可以有恃無恐,我找什麼人當我的女朋友,用不着你來教我!”
餘蘭恨恨的咬一下脣,又說:“師姐?好一個師姐。我問你,這麼多年,我餘蘭對你如何,你心裡面難道不明白嗎?你當年在山上的時候,吃飯穿衣哪一樣不是我照顧你,就連師傅不讓你學的法術,我也想辦法偷偷幫你弄來,好讓你在法術上面更有長進。這麼多年以來,你想要做什麼,我哪一樣不是竭盡全力幫你弄好,我對你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思,難道你不明白嗎?”
餘蘭滿心以爲東方鼎能給她滿意的迴應,東方鼎卻面無表情的對她說:“你什麼樣的心思我不想知道,在我心裡,你只是我的師姐而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所以,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和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如果不是我,你跟她根本就不認識。師弟,你老實告訴我,你看上了這個傻丫頭什麼?她能給你的,我能夠加倍給你,師傅已經拿到了女媧的傳承,只要我繼續幫你,你想要的東西指日可待。”
“不,我不需要你幫我拿什麼東西,而我跟我女朋友的事情,也跟你無關,不要再來糾纏我和我的女朋友。”
餘蘭的臉上冷不丁的抽抽一下,她的表情有幾分痛苦,又有幾分扭曲。
“師弟,你真要這樣絕情?”
東方鼎卻不願意再看着她,很厭嫌的扭過臉去,只冰冷的留下一句話:“你要是不再找我和依依的麻煩,你就還是我的師姐;否則,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餘蘭冷哼一聲,“哦?師弟,你要怎樣翻臉不認人?如果沒有我,你覺得歐陽呂生那個老東西會好好的給你驅魂嗎?”
東方鼎卻不以爲然,“那就不勞你操心,雖然有可能會非常麻煩,但是隻要我想做到的事情,我就可以辦到。”
東方鼎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裡面滿是堅定和自信。
他說完該說的話,頭也不回的邁着步子往前面走。
這時,“嗖”的一聲輕微細響,什麼東西擦着空氣,迎着他的後背飛過來,東方鼎的身子本能的往旁邊一扭,伸出兩隻手指,將偷襲他的東西靈巧的挾在中指和食指之間。
東方鼎的眉間一斂,輕哼一聲,語調幽幽的說:“我記得歐陽呂生給過你三顆保命玉釘,多年前你用掉一顆,對付剛纔那隻妖時,你又用掉一顆,這是你最後一顆玉釘。三顆玉釘已毀,你的保命絕招已經沒有,如果我現在想要你的命……輕而易舉。”
他說最後四個字時,頭已經慢慢側過來,與剛纔的面無表情不同,他的眼神裡面帶着幾分令人生畏的狠意。
餘蘭瞭解自己的師弟,當東方鼎做出這種表情時,一般都表示某人要遭殃。
她的心裡面有一絲害怕,聲音怯怯的說:“師弟,你……你真要對付我?就算你對我沒有男女之情,我們好歹也是多年的同門啊,你真的忍心下手?”
“我說過,叫你不要來打擾我和依依的生活,你卻幾次觸犯我的底線。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的師姐,再次見面也權當是路人。如果讓我知道你還敢傷害依依,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東方鼎的話音剛落,他的一隻手臂就輕輕一揮,剛剛還捏在手指間的玉釘貼着餘蘭的臉就揮過去,雖然只是輕輕的擦過,但還是在餘蘭的臉上留下一道細小的血口子。
餘蘭猝不及防,吃痛一下,捂住臉就癱坐在地上。
而那枚小小的玉釘則在擦過餘蘭的臉龐之後,很精準的釘在她身後的樹幹上。
“呯當”一聲,玉釘的尾部正好緊緊插在樹幹內,而它的釘帽卻在插進樹幹的一瞬間,自動的斷落。
時間算得剛剛好。
餘蘭狠狠的一咬牙,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東方鼎,“你……”。
而東方鼎除了剛纔略微側身揮玉釘,頭也沒有回,反而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
在他邁步之前,還衝餘蘭冷冷的撇下一句話,“以後,離我的女人遠一些!”
餘蘭捂着臉,絕望的坐在地上,冷眼瞧着那個頭也不回的男人,臉上的表情有幾分扭曲,慢慢從嘴裡吐出一句話,像是對着自己說,又像是對着蒼天說:“東方鼎,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