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一看是我,擠開人羣,馬上拔腿就跑,連地上的玫瑰花都不管了。
我喊住他:“莫磊,你往哪兒跑?東方鼎在哪裡,他想幹什麼?”
莫磊卻不管那麼多,繼續往前面跑。
在場的其他學生,有喜歡起鬨的,看出我認識發玫瑰花的莫磊,不由用懷疑的口吻問我:“你就是依依?”
我臉一紅,沒有回答。
見我不說話,更是肯定了他們的猜測。
他們立即打趣說:“原來你就是依依?嘻嘻,妹子,難得碰上這麼有情有義的男朋友,你就從了人家吧?”
“哈哈,是呀。欲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呀,我要是女的,我都想嫁給他了。”有領了玫瑰的男生戲弄我。
“少來,你又不是依依,再說性別也不對呀。對了,依依同學,你那個男朋友究竟對你做了什麼呀,讓你不肯原諒他?”
……
我忽然感覺不好起來,自己被這樣一大羣人圍個裡三層外三層的。還被他們議論着,頓時我變得面紅耳赤起來。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一大羣男生議論人家女生,特麼好意思嗎?”關鍵時刻,徐蔚蔚跑出來替我解圍。
那一羣愛看熱鬧的圍觀者才漸漸離開,只留下我和一大桶無人認領的鮮花在那裡。
“依依,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跟東方鼎到底出什麼問題了,居然都鬧到學校來了?”徐蔚蔚和其他兩個女生圍上來,問我究竟。
可是我也有些莫名其妙,“我……我也不知道呀。我們都兩個來月沒有聯繫了。”
“啊?那你們談個屁戀愛呀?這不是明擺着已經分手了嗎?至於鬧到學校裡面滿城風雨嗎?”熊豔豔不容情面的說。
“是不是他不想跟你分手,才這樣說的?”
“對對對,肯定是他不想跟你分手,想你回心轉意,才搞出這麼多的事。依依呀,不是我說你,既然人家這麼有誠意,你就原諒他吧。”司徒傑潔也勸我。
“可是,我連他的面都沒有見到,也好久沒有聯繫了。他究竟是怎麼想的,我也不清楚。”
頓時,我有一種不可言狀的情緒在心裡面。
或許這種事情發生在別的女生身上,會覺得是一種榮幸,可是我不是個愛招搖的人,平時呆在人羣中就像個路人甲,不喜歡被別人明面上、私下裡這樣議論着。
一種莫名的情緒讓我有一種衝動,想打電話給東方鼎問個究竟,他搞這麼多事情出來,究竟想幹什麼。
可是,電話打過去,那一頭一直是無人接聽。
“依依,還發什麼愣?畢業典禮已經開始了,校長都在致閉幕詞呢。”司徒傑潔催促着還站在那裡傻呆呆打電話的我。
我應了一聲,跟在她們後面一起往主席臺的方向走去。
這時,天空突然發生幾聲悶雷般的響聲,隨後燃燒起美麗的煙火。
我跟所有人一樣,擡頭往天空一看,就見湛藍的天空上一朵朵美麗的煙花拼成抽象的字母,赫然的拼成個簡潔的圖案,“dlovey”。
就算我再笨,也看得出來那個圖案是什麼意思,可是我不明白,兩個多月來東方鼎都沒有跟我再聯繫,怎麼偏偏挑我畢業典禮的那一天搞出這麼多的事?
正當我心裡疑惑不解,外帶有一些煩惱時,熊豔豔話裡帶刺的故意說:“哎喲,你這男朋友還真是有心,特意挑今天人多的日子來秀恩愛,怕誰不知道似的。”
這一回連帶徐蔚蔚也提出質疑,“依依,你真的跟你男朋友分手了嗎?我看你們兩個人感情挺好的樣子。”
我忽然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哼,有什麼好瞞的?不就是你運氣好,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嗎?至於這麼得瑟,跑到全校人的面前這麼宣揚嗎?”司徒潔傑的話語裡面也帶着刺。
在這個世界上,你有錢沒有罪,可當着窮人的面炫耀你有錢,就是一種罪過;同樣的道理,你有個有錢的男朋友也沒有錯,但你當着那些找的男朋友不是有錢人,甚至沒有男朋友的女生面前炫耀自己的男友,就是大錯特錯。
因爲,你沒有顧及別人的感受,傷害了別人的自尊心。
我曾經最討厭這種人,沒想到今天卻被別人當成這種人。
我忙向她們解釋說:“我沒有騙你們,我真的跟東方鼎分手了,都分手兩個月了。我真的沒想到,他今天在畢業典禮上會做出這些事。”
“算了吧,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你不肯告訴我們實話,證明你沒有把我們當朋友,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們也不會勉強你。”
說完,徐蔚蔚幾個就要走。
我心裡那叫一個憋屈,爲什麼說真話就沒有人信呢?
就在這時,有人叫住了我:“依依!”
我回頭一看,殷粟正穿着一身整齊的西裝,笑咪咪的看着我。
我心中覺得奇怪,殷粟前一陣子剛剛好起來,我原以爲他會賴在我家裡不走,卻沒有想到康復的第二天他就離開。
好像他寄居的那具身體已經完全跟他融爲一體,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應用自如。
“你怎麼來了?”我不解的問。
“今天是你的畢業典禮,我怎麼能不來看看。”他擡頭仰望一下天空,笑着問我,“怎麼樣,對我送給你的禮物驚喜嗎?”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些都是你乾的?”
他笑得很自然,答得也理所應當,“今天是你畢業的日子,我當然要送你一份驚喜。”
我心裡面又氣又惱,瞪着他說:“哼,真是謝謝你了!可惜我只有驚,沒有喜。”
殷粟聽出我話裡面的不滿,又對我說:“依依,有時間嗎?我現在跟你聊一聊。”
我想,所謂的畢業典禮不過就是校長致詞,然後學生代表發言而已,也沒什麼好新鮮的。
反正站在臺下也沒有幾個熟悉的面孔,而徐蔚蔚她們剛纔還表露對我的不滿,我還是不要過去自討沒趣吧。
而且,跟畢業典禮相比,我更想知道殷粟這樣做的用意。坦白的講,直到剛纔遇見莫磊,我也一直認爲是東方鼎策劃的這一切,卻沒有想到最後是殷粟出現。
他究竟想幹什麼?
我跟着殷粟走到操場角落裡,一塊碩大的led顯示屏的長椅下。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你乾的?熱氣球、莫磊送的玫瑰花,還有剛纔的煙火,都是你設計的?你爲什麼要做這些?”我一坐下來,就向他問一大串的問題。
殷粟卻笑着對我說:“依依,彆着急。算起來,我跟你是老相識了,不僅上一輩子就相知,這一輩子也相識,可你的性格一點兒也沒變,凡事喜歡藏在心裡,而且固執又執着,從來不會主動,特別是在感情的事情方面。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東方鼎,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哪怕是跟你有上一世情緣的我,也無法取代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關於這一點,我已經想明白。當我打算放手,卻沒有想到你們兩個人的感情卻出現危機,而且這個危機的導火線還是因爲我。
我殷粟這一生最想看到的,就是這一世的你能夠得到幸福。前一世我虧欠你,這一世更不希望自己破壞你的幸福。
所以,我覺得我很有必要來幫你。今天的這些事情都是我和莫磊他們做的,東方鼎並不完全知情,如果你要怪我自作主張,那就怪我一個人好了,不要責怪其他人。”
我聽完殷粟說完這些,真不知道應該罵他,還是應該感謝他。
“可是,你不覺得你們來做這些事情沒有必要嗎?這是我跟東方鼎之間的事情,既然他沒有向我道歉,也沒有來請求我原諒,你們搞這些事情又有什麼意義?”
“依依,你錯了。東方鼎和你一樣,都把感情看得很重要。可是,因爲之前我一直呆在你的家裡養病,纔會讓他有所誤會。我曾經和他商量過,怎樣才能讓你最快的原諒他,他曾經想過再上你家的門,可是我覺得在畢業典禮這樣的地方向你表白,更能體現出他的誠意和心意。”
我有些惱怒的說:“爲什麼你們這些人都要來替我做決定?應該道歉的人不來道歉,倒是把你們忙得團團轉!”
見我有些着急上火,殷粟忽然告訴我一個秘密,“依依,生氣可對肚子裡面的寶寶不好!”
“你胡說什麼?”我臉一紅。
殷粟卻特意朝我的肚子上盯一眼,“我是女媧的後人,視力自然比常人要好。你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三個月了,不要告訴我,你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
我忽然覺得心頭髮涼,剛纔熊豔豔還拿這個取笑我,我本也打算在畢業典禮之後就去醫院做個檢查,沒想到居然被殷粟一眼看穿。
正當我有些茫然失措的時候,殷粟又笑着說:“既然都快當媽媽了,就不要再任性了。這樣對你不好,對肚子裡的孩子更不好。這些事情,還是由孩子的爸爸來告訴你吧。”
說到這裡,殷粟的眼睛下意識的往另一側方向看去。
我看到從那條幽靜的小路上走過來一個人,高大挺拔,英俊帥氣,不是東方鼎還能是誰。
看到東方鼎走過來,殷粟很識趣的對我說:“我要走了,你們兩個慢慢聊吧。不要再任性哦。”
說完,他整個人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