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在牀上翻來覆去的幾乎都沒有睡着,腦子裡有點亂。
雖然說來的時候聽周振的話說是來長見識的,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是當到了之後,這裡所發生的事情還是讓我有些難以平靜。
尤其是小高的死,我感覺他自殺的並非那麼簡單。
還有就是周振先前莫名其妙的嘀咕了一句,在睡覺之前我一直在問他那句話嘀咕的是什麼,但他就是不說。
小高的屍體陳勝已經讓人清理了一下,準備第二天通知他的家屬,然後送回去的,至於身後事該如何處置,這些就是陳勝自己的事情了。
我和周振是睡在一個房間的,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他從牀上喊了起來,說是要我和他一起跑步。
我一臉的無語,夜晚沒睡好,這一大早的還想睡個懶覺,當然不太情願。
但周振卻說叫我多跑跑步,沒事多鍛鍊鍛鍊身體,也好爲以後打打基礎。
最終很無奈的在他的強迫之下從牀上爬了起來。
一路上我跟在周振的身後都有些無精打采的,但跑着跑着我卻發現了不對。
緊接着我瞬間微微皺起了眉頭,伸手指着前方有些愣愣的道:“周叔,那,那不是我們昨天晚上來過的地方麼?”
周振笑着點了點頭道:“是啊!沒錯,就是來這裡。”
說着話,他腳步不停,已經跑到了那半截兒石碑的路旁停了下來。
我立馬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盯着他,微微皺起眉頭。
小高死了,死的很慘,而且還是自殺死的。
就算是他沒死的話,我估計以他的情況也活不長,試問一個人體內的血液若是流乾了,那麼還能活嗎?
結果顯然是不能的,而這一切的原因讓人感到有些滑稽的是,竟然就是因爲他在那一塊寫着禁止進入的石碑範圍內拉了翔。
那麼周振呢?
周振昨天晚上也有一隻腳踩了進去,然而到現在卻沒有一點的事情,這是不是因爲他只有一隻腳踩了進去的緣故?
最讓我疑惑的就是周振昨晚上到底嘀咕了一句什麼,憑我的本能我感覺一定與小高的死有關。
但問他,他就是不說。
周振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我問道:“周叔,你看出來了什麼沒有?”
他搖了搖頭,指着前面說道:“你看到沒,前面那座山?”
我有點不明白他忽然問我這個做什麼,就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座山不是很高,範圍說大不大。
但寬度看上去也大概有兩三百米的樣子,至於直徑的話,以我這個方向就看不清了。
但忽然我發現了一點,面色瞬間一沉,看向周振吃驚道:“周叔,這座山在這半截兒石碑的後面,那麼是不是也屬於這個範圍之內呢?”
他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但緊接着他又說道:“走,我們去看看他們是在哪開礦的。”
周振這麼一提才,我心中瞬間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們所在的這條小路,正是他們去開礦所開闢出來的唯一途徑,然而目光看去,彎彎曲曲的這條小路似乎剛好繞到眼前這座荒山的後面。
這不免讓人多想,如果說這座荒山所在的範圍也同樣是在那半截石碑所警告的範圍之內的話,那麼後果……
我簡直不敢想象下去了,周振的臉色此時也難看的很。
我倆低着頭不說話,以最快的速度順着這條路往前走。
大約十幾分鐘的時間,我和周振繞過這條小路,幾乎是圍繞着這座荒山轉了半圈兒,方纔走到了頭。
這時候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我和周振兩個的臉色瞬間都變的無比難看了起來。
工人的身影,機械的聲音,來來往往的看上去最起碼也有十幾人正在忙碌着,而他們所開採的正是那塊石碑後面的荒山。
“周叔……”
眼前的一幕,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周振此時卻怒了,頓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大吼一聲:“停下,都給老子停下來,立刻停下。”
處於憤怒中的周振,聲音雖然很大,但卻並沒有起到什麼實質性的效果,很快就被機械翁鳴的聲音所掩蓋。
這時候我見周振腳步邁出,那樣子像是要衝上去阻止一樣,我連忙着急的攔住了他說道:“周叔,你不能過去!”
如果說他們現在開採的這座山正是屬於那塊半截兒石碑的範圍之內話,那麼他們接下來的後果必然可知。
而我們現在的地方還尚且不在範圍之內,一旦周振靠前,那麼就等於是同樣進入到了那個範圍,那麼到時候恐怕就算是連他自己也都要出事。
被我攔住,周振這時候方纔從憤怒中醒悟,似乎也明白了過來,忍不住搖頭嘆息道:“活不成了,他們都活不成了,都要死,都要死……”
我面色同樣難看的要死,但卻還是抱着一絲僥倖的心理說道:“周叔,也許是我們想多了呢?或許這座山並不在那半截兒石碑的範圍之內。”
“不在範圍之內?”
周振冷笑一聲,指着前方對我說道:“你看那山上的樹、山上的草;然後在看看他們旁邊的樹,他們旁邊的草。”
聞言,我有些疑惑的看了過去,但卻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但我相信,周振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不然的話他是絕對不會這麼說的。
果然,見我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周振這時轉身指着我們身後不遠處再次說道:“你在看那裡的樹,那裡的草。”
聞言,我再次看過去,緊接着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再次將目光打量起了荒山上的樹和荒山上的草,乃至於那些工人周圍的樹於草,頓時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
“怎麼會這樣……”我一臉的震驚於疑惑。
微風吹拂,遠處的那些樹和草都在輕輕隨風搖擺着,雖然幅度不是很大,但依舊有所晃動。
然而荒山上,還有那些工人附近的樹葉和野草卻紋絲不動,如此詭異的一幕,如果不是周振提醒的話,尋常人根本不會發現這一細節!
周振這時候有些無力的說道:“小林,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爲什麼會忽然跌倒嗎?”
“不知道。”我連忙搖了搖頭看着他。
他說道:“正是因爲我感受到了那裡面的意境,被意境衝擊;也虧我是一隻腳踏進去,要是兩隻腳,恐怕……”
周振的話沒說完,但我卻已然明白,如果他要是兩隻腳踏進去的話,那麼很可能也會出事。
但他的話讓我也十分不解,對於“意境”這個詞我多少也是有些瞭解的。
所謂意境,是指一種能夠令人感受領悟,而又意味無窮的東西,那是一種難以用言語闡明的意蘊和境界,虛無縹緲,卻又真實存在的東西。
即生於意外,又蘊於相內。
很多時候,當我們在電視上看到感人的劇情,在或者是小說中看到感人的情節,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就好像身臨其境的那種感覺。
這才叫做意境,然而周振口中所說的意境到底是什麼,我卻並不明白。
他這時候才又淡淡問道:“那小高爲什麼會雙眼流血,爲什麼又會自殺,你知道嗎?”
我微微皺眉,再次搖了搖頭。
他說道:“那是因爲小高正是被這裡的意境所薰染,最終被這裡的意境左右了自己的理智,所以纔會自殺。”
說到最後,周振微微呢喃道:“甚至是他把自己完全當成了意境中的人……”
“意境中的人?”
周振聲音雖然不大,但這一次我就站在他身邊,卻聽的清楚,頓時聯想到了昨天晚上當他一隻腳踏進去之後所發生的狀況。
於是皺眉問道:“周叔,那你昨天是不是也被意境中的人左右了自己的思維?”
聞言,他轉身看着我,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然後有些無力的道:“小林,我們走吧!反正他們都要死了,就算現在出來恐怕也難活命。這個地方實在是太詭異了,看來只有等古辰前輩過來了。”
(不好意思,中午工作一直忙到現在才更新,大家見諒,另外感謝“荒唐”打賞的二十個金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