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喬頓時面如死灰。
男人好看的手輕輕捏着她的下巴,幽深的眼眸中飽含嘲弄,“你這樣做,你的父親知道嗎?還是,這本來就是你父親的意思。”
餘光一撇,官逸景看到夏知晚還在託着腮幫子笑,這已經是她多少次對着眼前那個男人笑了,怎麼心裡這麼不爽呢。
栗子喬重重地坐在座位上,神色頹廢,她實在是想不到好的辦法了,眼前的男人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但也是最冷酷無情的人。
“不是我父親的意思,是我自己自作主張。”栗子喬低下頭,燈光暗影裡,看不清表情,只聽得見語氣黯然。
她從自己爸爸嘴裡知道,他是龐大的縱橫集團的擁有者,自己一個人打理着官家所有的事業,並且擁有英國倫敦大學金融學和管理學的兩個碩士學位。
她在心裡,其實也是很喜歡他的,他在商場上所向披靡,手腕狠辣,出手快速。這麼優質的男人,在她生活的圈子裡實在找不出第二個了,可是他爲什麼這麼冷漠無情,絲毫不肯退讓。
“慄小姐如果覺得這招有用的話,大可以在其他人身上試一試,我聽說安陽實業的吳總好像很喜歡這一套,你不妨去找他,說不定到時候整個太古集團都起死回生了。”官逸景笑着,說出話卻是刻薄又惡毒。
誰都知道安陽實業的吳總是個二百斤的大胖子,平時最喜歡喝酒賭博玩女人。
夏知晚覺得自己在這麼坐下去,就快要被鄭毅的唾沫星子給淹死了,鄭毅已經從文化復興談到了工業革命,他似乎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顧小姐你知道嗎?我的家裡私藏了一福畢加索的畫作,是他爲他的第六位情人方斯華姿吉洛畫的,見過的人很少。”
夏知晚在心裡咆哮,你傢俬藏了多少名畫,你有幾處房產,有幾輛車子,你公司的股票又漲了幾個點我不想知道,一點也不想知道,尼瑪,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唾沫星子能不能不要亂飛,我已經唾面自乾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鄭毅當然不知道夏知晚內心的煎熬,他舉着酒杯,繼續眉飛色舞地說着,說着說着,就又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啪。”手中的酒杯一個沒拿穩,掉在了桌子上,酒杯晃了晃,停穩了,然而杯子中的紅色液體卻盡數潑在了夏知晚的身上。
官逸景神色一凜,將合同書合上,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官總……”身後的栗子喬不甘心地叫住他。
“在我沒反悔前,閉上你的嘴。”
鄭毅頓時慌了,連連道歉,夏知晚以手扶額,心想這都是什麼事啊!怎麼全給她趕上了,她有些鬱悶地拿着餐巾擦着自己的的裙子,但是,葡萄酒汁液已經滲透到了裙子裡面,一片狼狽。
鄭毅趕緊站起身來走到夏知晚的身邊,也拿起餐巾,想要幫夏知晚擦一擦裙子上的污漬,然而,手還沒碰到夏知晚的身體,便聽見身後一陣怒喝。
“拿開你的髒手,不然我砍了他。”
夏知晚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子顫抖了一下,想要說的話也吞回口中,她輕輕的閉了閉眼眸,再次睜開眼睛時官逸景已經一臉怒意的站在自己的眼前。
鄭毅被他嚇了一跳,有些惱怒不已,“你誰啊,在這裡幹嘛?”
官逸景直接忽視他,手指輕輕在圓桌上叩了幾下,他挑起眉,“官太太,我不是讓你乖乖回家嗎?你怎麼又出現在這裡。”
夏知晚知道了官逸景要去籤一個合同,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是在哪裡籤,可天下偏偏有這麼巧的事情,他們竟然在同一個餐廳。
都怪這個鄭毅,非要把相親地點選在這裡,還潑了她一身的紅酒,想到這裡,她有些惱怒地瞪着鄭毅。
鄭毅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不尷尬,他指了指夏知晚,又指了指官逸景,“你們認識?”
官逸景一雙眼眸頗具有深意的看着夏知晚,微微笑着,卻笑得讓人頭皮發麻“官太太不想像別人解釋一下我們的關係嗎?”
“我……他……” 夏知晚只覺得自己的嘴巴里面被灌了膠水,黏黏糊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官逸景只是笑着看着她,卻讓夏知晚渾身都冒出了冷汗,她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是我先生。”夏知晚眼睛一閉,用很小聲很小聲的聲音說着,卻也讓鄭毅一愣,接着一種被騙的羞恥感頓時撲面而來。
枉費他拼勁全力表現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她,但是這個女人竟然是結過婚的,來欺騙他的感情。讓他此刻如此尷尬。
“你……你……”他指着夏知晚,憤怒地都快要說不出話來,“你結婚了還來裝什麼未婚少女來和我相親。”
夏知晚只是閉着眼睛,不做解釋。
官逸景靜靜的看着夏知晚,薄脣緊緊抿着,神色冰冷,但是他自己知道他在壓抑內心的憤怒,餐廳里人多,他不想讓她尷尬。
鄭毅被氣昏了頭,他覺得這是自己這麼多年來最倒黴的一次,人格受到了侮辱,尊嚴更是受到了踐踏。
眼前這個好看的女子在他心裡頓時幻化成了一個不知羞恥的蕩婦,,一個揹着自己老公準備在外面亂搞的賤女人。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對着夏知晚怒罵,“你這個賤人,這輩子就沒見過你這麼賤的人,我……”
“夠了。”官逸景冷冷出聲,回過頭,一雙銳利的眼眸也像冰刀一樣掃過鄭毅的臉龐。
鄭毅被他陰狠冷冽的目光嚇住了,一時之間忘記了說話。呆呆地立在那裡,一時之間也不敢說什麼。
“我……”夏知晚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該怎麼解釋,自己是來替顧曼曼相親的嗎?但是現在情況混亂,多說一句不如少說一句。
官逸景走近她,伸手去拉她的手,“回去說。”冰冷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
他就這樣拉着夏知晚,一路走出了這家意大利餐廳。
身後,一直嘟囔的鄭毅想要追出來,卻被服務生拉住,“先生,您還沒結賬。”
栗子喬站在二樓,剛剛樓下發生的一切,從她這個角度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她嘴角抿了抿,神色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